東南城外的集市一般設立在周邊幾個族群的中間地段,方便周邊人員、貨物的聚集。


    柯家寨距離這個集市隻有十裏的路程。


    花失容決定在集市吃過午飯後再前往柯家寨,還沒進集市呢,就被那魏無恨發現了,惡狠狠地盯著花失容。


    花失容直接無視他,走入車馬店內,沒坐多久,齊坦就帶著那兩個跟班來了。


    對於齊坦的到來,花失容並不意外。


    像是遇到老熟人似的,花失容熱情地跟他招呼,並邀請他入座。


    看著桌上擺著的四盤大菜,三碗米飯,齊坦皺起了眉頭,“小兄弟,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


    花失容這幾天都是以幹糧充饑,嘴裏早淡出個鳥來了。


    “六、七天吧。”花失容淡淡地說道。


    齊坦冷笑道:“你不是去柯家寨收貨嗎?人家還不管飯?”


    謊言被拆穿,花失容也不臉紅,笑道:“在下臨時起意,進了山林一趟,采集了一些靈藥。齊公子,你這是……”


    齊坦臉色一變,眸光凜冽,沉聲道:“你知道老子姓齊?”


    “老子還知道你是雙峽口的匪首之子。”


    對於齊坦不客氣的話語,花失容好整以暇地予以回敬,齊坦的厲色質問,並不放在心上。


    花失容說著,眸光掃向那叫“伍爺”的漢子,那漢子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那天,你……”


    花失容“嘿嘿”一笑,“你跟那兩位劫兄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就在你們身邊。”


    “不可能!”


    那“伍爺”臉色大變,喝道:“我檢查過,周圍二十丈內根本沒有一個人。”


    “我家公子懂陣法,你忘了?”


    花失容笑容滿麵,“我為什麽要買靈石?還不是因為我秦府的秦旭秦公子是個陣法師?


    而我這個人又比較聰明,站在他旁邊多看了幾眼,耳濡目染的,多少記住了一點。”


    “你……躲在陣法中?”“伍爺”不敢置信地瞪著花失容。


    齊坦出聲阻止了這毫無意義的談話。


    他盯著花失容,淡淡地說道:“現在,劫持秦旭的人已開出了價碼,用五十萬兩白銀贖命。”


    迎著齊坦的目光,花失容毫不示弱,“你想說,這綁架案不是你雙峽口幹的?”


    “伍爺”臉色一變,喝道:“你一個黃口小兒,也敢對少爺如此放……”


    “五爺”的“肆”字還沒說出口,忽然一道無形的壓力憑空而降,緊緊束縛住了他的身體。


    大驚之下,“伍爺”立刻試圖掙脫。


    可越是掙紮的厲害,那道束縛的力量就越強,這是隻有武師境武者才能施展出的“場域”的功用。


    齊坦也是非常吃驚,連忙後退了數步,遠離了酒桌。


    “伍爺”顯然也是武師境高手,本能的使出了自己的“場域”。


    結果,兩個人的“場域”稍一觸碰,“伍爺”的“場域”立刻就呈現出漰潰、碾碎的跡象。


    兩人的“場域”壓根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就在“伍爺”的“場域”即將潰不成軍、節節敗退之際,周圍的空氣忽然流動了,那股強大的束縛力量突然憑空消失。


    而“伍爺”漲著通紅的老臉,一頭栽在地上,直喘粗氣。


    花失容收了“場域”,很是隨意地吃著飯菜,好像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半響,齊坦才收斂了傲驕之情,走到桌前,心中有所忌憚,又不無感歎地道:“張公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花失容看不透三人的境界,但受傷經脈恢複後,自己的實力大增。


    方才憑借著遠超武師境的強大神識,施展出自己的“場域”,直接碾壓那“伍爺”,先聲奪勢,占據上風。


    這隻是花失容取了個巧,真要真槍實劍地交上手,花失容哪是武師境的對手?


    不過,以他現在的戰力,即便打不過,逃跑應該不成問題。


    在顯示了自己的實力後,花失容也不強勢,就勢收手。


    指著桌子,花失容讓齊坦坐,問道:“這數起綁架案,你憑什麽說不是你雙峽口幹的?”


    齊坦小心翼翼地坐在桌邊,見花失容發問,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張公子可知道,為什麽我們能在雙峽口收取過往費用,而被官府允許?”


    不是說齊麻子與郡守府達成協議了嗎?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花失容盯著齊坦,並沒有出聲。


    齊坦自我回答道:“我們在雙峽口收取費用,確實是征得郡守府同意的,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這些費用中,有七成是要歸還給郡守府的。”


    靠!這郡守還真是個人才!


    既然消滅不了你,我就合理利用你。


    你雙峽口不是要攔路搶劫嗎?


    我就讓你搶!


    但是得換個方式,就是以稅率的形式收取。


    雖然這種稅率較低,但勝在來往貨物眾多,又是長久之策,而且合法,誰不樂意?


    將強盜轉變為自己的收稅隊,這雖說是郡守的無奈之舉,亦可謂聰慧之才!


    花失容內心裏不得不佩服。


    難怪桂航遠提及齊麻子時,也不忘說一聲“仁義”二字。


    一個盜匪能逼迫得一方封疆大吏最終妥協,足以說明其能力。


    齊坦繼續說道:“接二連三失蹤的三人,都是在柯家寨附近出事,我懷疑,這些人就藏身在柯家寨附近的山林中。”


    “為何如此認為?”花失容問。


    齊坦說出自己的理由,“這幾起失蹤案的罪魁禍首既然都指向我雙峽口,人質自然是不能關押在東南郡內的。


    若是關押在城外的各族群城堡內,難免會走漏風聲,最好的辦法,便是藏身山林之中。”


    這不失為一種解釋。


    花失容是要確保秦旭活著的,否則,接下去的戲就沒法唱了。


    想了想,花失容問道:“你又如何確定綁匪不會殺人滅口呢?”


    齊坦以手指輕敲桌子,加重自己的語氣,“既然是殺人滅口,何來贖金一說?”


    這話花失容並不認同。


    就好比你不是綁匪,你怎麽理解綁匪的思維一樣。


    花失容隻好直接問齊坦,“接下來,你們將如何動作?”


    齊坦身子往花失容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我爹已傳迅於我,明天,我雙峽口會有大批人馬來到。


    到時,我會強行命令附近十幾個城堡或族群打開大門,讓我們搜查。失蹤的人,誓要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到最後,齊坦眼中已暴發出狠厲之色。


    土匪就是土匪,行事就是如此霸道、雷厲風行。


    這小子是要打草驚蛇,讓綁匪驚慌失措,應對失據。


    花失容想通了這一切,立即放下心來,笑道:“齊公子當真利落。”


    “我隻是想早點查出真凶。”


    齊坦的聲音透著一種自信,“我既要洗刷雙峽口的清白,重點是,能否從中查獲些丹藥什麽的。”


    花失容聽出來了,後者才是重點,否則,齊麻子不會直截了當地增加雙峽口貨流的價碼了。


    看來,齊麻子對這次兩大超級門派外門弟子的考核,十分看重。


    花失容想著這周圍十幾個城堡相隔並不遠,以自己一人的速度,自西向東,一兩天的時間,也能將周圍數十裏山林搜查一遍。


    想了想,花失容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齊坦聽了,十分高興。


    剛才花失容展現的實力,本就折服了三人,現在聽到花失容要出手幫忙,自然樂意了。


    齊坦掏出一個傳訊符遞給花失容,“這玩意兒雖不是千裏符,周圍數百裏傳遞個信息還是可以的。


    張公子若有所發現,可傳迅於我,我們會立即趕到的。”


    花失容不客氣的接受了,直接塞入懷中,招手喚來小二結了帳,徑直離去。


    直到這時,一直站在齊坦身後,低著頭不敢再吱聲的“伍爺”和另一個中年人,才敢抬起頭來,望著花失容遠去的背影,表情複雜。


    “領教人家的厲害了吧?”


    齊坦站起身來,瞟了自己的手下一眼,向車馬店外走去。


    兩個跟班連忙跟上。


    “伍爺”陪著笑臉,說道:“少爺常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話,伍福今天算是懂了。”


    “他真有武師境的實力?”齊坦忽然問道。


    伍福細想了一下,麵容肅色,“如此強大的‘場域’,即便是武師境後期的高手也及不了啊!我才剛使出來,就被徹底碾壓,半點機會都沒有。”


    齊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帶著兩人向集市外走去。


    去往雙峽口的道路位於柯家寨西南方向,約莫五十來裏。


    在來此之前,花失容已在車馬店中的那張輿圖上看得分明,默記心中,此時一出集市,花失容就直奔雙峽口的大道而去。


    出行不足十裏,花失容看到,遠遠地平原上,一隊戰騎在寬闊的道路上疾馳而來,揚起漫天塵土。


    鐵蹄聲聲,戰騎越來越近。


    花失容看到,這隊戰騎足有千人之多,跨下騎的是清一色的高大威猛、腳力十足的火鬃魔馬,奔跑起來,飛揚的鬃毛,如同噴發的火焰,煞是耀眼。


    這就是劉坦口中所說的自雙峽口的大批人馬,果然個個體型彪悍,敞胸露懷的,匪氣十足。


    這隊人馬從花失容身邊經過時,有幾人還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花失容不由感歎,匪徒堂而皇之的出山,如果傳至城內,郡守大人不知會做何感想。


    花失容能想象的出,接下來柯家寨周邊十數個城堡和族群,一番雞飛狗跳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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