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桂航遠回來了,急匆匆地,看到院中的花失容,不由地一愣,停住腳步。


    似乎沒有好消息。


    花失容從桂航遠風塵仆仆的臉上瞧出一絲焦慮之色。


    桂航遠也不隱瞞,“我們在半路,攔住了拉貨回來的樊西淩等人,他們說沒有見到秦旭,也不知道秦旭去找他。”


    “雙峽口方向的人有消息了嗎?”花失容問。


    桂航遠搖頭,“傳回來消息,沒有見到秦旭。”


    “這事透著詭異啊。”


    花失容說道:“從知道秦旭失蹤,到派出護衛隊前往雙峽口堵截,時間並不長。按說護衛隊的人應該搶在秦旭前麵出城才是,難道秦旭沒有出城?”


    桂航遠道:“他乘坐‘李’記車馬行的車出的城,還沒到達柯家寨,就在賈家莊下了獸車。


    我們的人拿著秦旭的畫像,仔細詢問了當地莊園的人,都說見過他,後來去往了何處,就無人知曉了。”


    “秦伯父怎麽說?”花失容問給力文學網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桂航遠說道:“賈家莊四周空曠,去往何處都有可能。最重要,它臨近通往雙峽口的大道。


    我這麽晚回來,就是想增派人手前往賈家莊,然後以此為中心,向四下撒網式追查。”


    花失容想了想,說道:“我有個不好的預感,你們可能也想到了,隻是沒人願意相信,秦旭十有八九遭人綁架了。”


    桂航遠並不吃驚,隻是淡淡地道:“在沒有確切消息之前,我們還是需傾盡全務搜尋的。”


    花失容壓低聲音,輕笑道:“你在監察司,想必見多了這種事情,何必……”


    桂航遠臉色一變,轉臉投向前院一棟房舍,麵露慌張之色,眼中淩厲之色爆增。


    花失容頓時感覺周圍空氣停滯,自己全身就像被縛束住一般,不能動彈。


    “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還是認為老夫不會殺人?”


    桂航遠眸光淩厲,盯著花失容,一道無形的殺氣已然縈繞在桂航遠周身。


    花失容隻要稍有輕舉妄動,就能身首異處。


    冷汗涔涔直下,濕透衣背,一股死亡的氣息籠罩著花失容周身。


    這玩笑開大了,觸碰到了桂航遠的底線!


    花失容的心兒不自主地亂跳起來,呼吸也有些粗重。


    這老頭別看慈眉善目的,真要狠辣起來,花失容還真沒辦法,隻得認命地閉上眼睛,算屈服了。


    “哼!”


    桂航遠冷哼一聲,立時,縈繞在他周身的殺氣便消彌一光,頓時,那股揪心束神的氣息瞬間消散一空。


    花失容緩過勁來,暗自長舒口氣。


    就聽得桂航遠冷聲道:“別以為有所依仗,就能在我麵前為所欲為,許多自以為是的人,自己小命怎麽丟的都不知道。”


    監察司弄死個把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一點,花失容深信無疑,國家暴力機關,什麽時候屈服過平頭百姓了?


    桂航遠湊近花失容的耳邊,用隻有他聽得清的聲音,“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做好你的夥計,敢亂來,壞我大事,別怪老夫無情。”


    桂航遠轉身離開,好像回內宅拿了些東西,又匆匆離去。


    直到庭院內完全沉寂下來,花失容才回過神來,緩緩回到自己的房中,發現自己的內衣都濕透了。


    那一會兒,就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全身束縛,被桂航遠強大的殺氣浸襲,不得不屈服。


    境界太低,實力太弱,無法反抗,唯有受命。


    很難想象,剛剛還跟你有說有笑的人,會在突然一刻,因為你的某一句言語而大動殺機,這種風格的轉換,莫免太過快速了。


    這桂航遠混跡監察司中久了,翻臉無情、心狠手辣果然熟練得爐火純青啊。


    第二天一早,花失容聽從了桂航遠的話,乖乖地去“秦府藥店”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夥計”。


    秦旭的生死關他何事?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秦府藥店”生意並不好。


    本就處在偏僻的街道,周圍的住戶也不富裕,有個頭疼腦熱的,大都在大堂坐診的大夫處看了病,買比丹藥更便宜的草藥治療了。


    倒是來此上門售賣草藥、靈藥的武者較多,都是外出曆練采集的,售賣給藥店換取一定的錢財。


    花失容來“秦氏藥店”做事,本就是權宜之計,他壓根就不當回事,反而更有興趣跟那些售賣靈藥的武者閑聊。


    通過閑聊,從這些賞金獵人的口中知道一些東南郡的風聞趣事、山峰野穀、靈藥魔獸出沒之地,算是從側麵打聽到東南郡的概貌。


    鑒定靈藥的事情,花失容直接丟給那個叫黃麗的女子,直惹得她一天都沒個好臉色,時不時瞪眼,卻又不敢多言。


    她知道花失容身份特殊,邱掌櫃似乎拿他也沒辦法。


    第一天,這上子在店裏呆了半天就溜之大吉了,美女掌櫃十分生氣,說是要嚴厲懲處,可是第二天,這小子還是沒有來,也沒見邱鳳將他怎麽樣。


    身處二樓的女侍們,哪個不是有眼力的人?認定花失容的身份特殊後,隻得認命了。


    而邱鳳自從秦旭失蹤之後,就沒再見她露過麵。


    花失容知道,秦府上上下下都在為尋找秦旭忙碌著,倒底是綁架還是失蹤,現在都沒有個定數。


    這一天,邱鳳又沒有來。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每個侍女心裏隱隱感覺到了什麽,時不時地會低頭咬耳議論。


    今天生意清淡,也沒個顧客。


    臨近午時,花失容坐在櫃台內昏昏欲睡呢,忽然一陣急匆匆地腳步聲響起,直奔二樓而來。


    花失容被驚動,抬起頭來。


    一位中年人自樓梯口出現,很是小心緊張地打量二樓,見沒什麽客人後,臉上的表情才放鬆下來。


    顧客上門,自然笑臉相迎。


    黃麗站起身來,笑語相迎,“客爺,有什麽需要嗎?”


    那中年人掃視了一眼花失容,見他無精打彩的,也不理睬,問道:“你們店裏都收些什麽?”


    黃麗笑道:“府藥店自然是收集靈藥、草藥了。”


    “這個呢?”


    說著,那中年人自隨身的百寶袋中掏出一塊鴿蛋大小的石頭來,上麵透出一股天地元氣。


    花失容對天地元氣十分敏感,不禁抬頭看了一眼。


    就在這一刻,腦海中忽地掠過一道電念,整個人霎那間驚喜地站起身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塊石頭。


    那是一塊下品靈石。


    花失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倒嚇了那中年人一跳,不由地握緊了靈石,還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盯著花失容。


    黃麗不滿地瞪了花失容一眼,卻沒說什麽。


    見不是店裏要收的靈藥,黃麗就沒興趣了,不過,還是職業地微笑著,“大叔,這石頭我店裏不收,雜貨鋪可能會收。”


    中年人有些失望,轉身欲走,就聽得身後有個聲音道:“這石頭我收了!你有多少?”


    中年人回頭看著花失容,不相信地問道:“你收?”


    花失容點點頭,“我收,有多少收多少!”


    中年人遲疑地望著花失容,支吾著,“我……就一顆。”


    “這石頭叫靈石。”


    花失容指著他手中的靈石,向中年人解釋,“它對武者無用,陣法師布置了陣法後,需要用它來開啟。


    再一個,就是種植靈藥時,可預埋在土壤之中,以助靈藥生長。一句話,你拿著屁用沒有。”


    花失容重又坐下,不再拱理中年人。


    這種低級靈石,他的空間戒指裏就有好幾箱,是從淩氏地下室中尋到的,最多的是極品靈石,十數箱,其中少部分是從武王墓中獲得,更多的是來自赤炎穀。


    花失容剛才之所以突然失態,是因為,這顆靈石讓他終於想起了,這段時間以來,隻要一泡藥液時,腦海中,總感覺遺忘了什麽事似的。


    現在,花失容終於知道自己忘記什麽事了。


    他忘記了,曲迎告訴過他,這靈石是用來修煉的。


    這麽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忘得一幹二淨,難怪在修煉時總感覺缺失了什麽。


    現實中的天地元氣不能讓自己提升境界,那麽利用靈石修煉會是什麽樣的一種效果?


    花失容心底產生一種立刻就想親自嚐試一下的衝動。


    見那中年人欲走還留,猶豫不決的樣子,花失容笑道:“我知道你不止一顆靈石。告訴你,你手中的隻是下品靈石,用處不大,也用不著如此小心謹慎,我手中就有好幾顆。”


    既然知道了靈石的功效,花失容又怎麽可能讓這靈石從手中溜走。


    說著,花失容從空間戒指中掏出數塊下品靈石,比那中年人的大了數倍不止,透發出的天地元氣更加濃鬱。


    中年人一見,果然是跟他手中的靈石一樣的,就放心了,笑道:“讓公子見笑了,在下沒見過這稀罕物,還以為有大用途呢。”


    “用途有限。”


    花失容笑道:“目前用得上的,隻有陣法師跟製藥師,而且用量不多。我家公子是個陣法師,曾吩咐我有機會就收購一些。”


    中年人完全放下了戒備,自百寶袋中掏出數十顆大小不一的下品靈石來,一一擺在櫃台上。


    花失容皺著眉頭,不動聲色地拿起一塊來看了看,又換成另一塊。


    如此幾次之後,花失容不滿地說道:“怎麽都是陳年老貨?天地元氣潰散得嚴重不說,極不規則。看看這些,顏色上差極大,淩角凸出,隻能扔進靈藥田裏做沃肥了。”


    中年人見花失容如此說法,忍不住問道:“小兄弟,你出個價,合適我就賣了。”


    這個時候,就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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