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將手中的青鋒劍輕輕遞出,隻一招“遊龍戲水”,輕易地就挑開了邱鳳的劍招。


    隻是使出劍招時,牽動了傷勢,疼得花失容直咧嘴。


    花失容瞧不出邱鳳的境界,但是,從她出招時的力量、速度,已猜出個八九:武士境三重左右。


    以花失容現在武士境九重都不懼怕的實力,即便現在因受傷,不能動用內力,實力大損。


    但經過赤炎穀中體能的鍛煉,體質大幅加強,力量暴增,單憑現在出招時的力量,邱鳳也奈何不了花失容。


    有時候花失容也不禁感慨,還是修真好,最佳的扮豬吃老虎啊。


    隻是想不明白,為何這個大陸上的人會棄仙修武呢?


    顯然,邱鳳對花失容如此輕描淡寫的就化解了自己的劍招很不滿意,一臉怒意,劍招越來越快,越來越狠辣,緊緊地咬著銀牙,全神貫注。


    而花失容隻是一味地閃讓,化解著一式式劍招,並不進攻。


    花失看出來了,這邱鳳也是個沒有經曆與魔獸對抗的,使出的劍招看似挺快挺狠的,卻沒什麽殺傷力。


    說白了,就是個花架子。


    這就注定了邱鳳以後的命運就是嫁人生子,然後相夫教子。


    似乎這個大陸上的大部分女子的命運就是如此,真正能站在武學巔峰的女子,少之又少,花失容所知道的女子中,秦嬌的師父“費峰主”算是一個吧。


    一念至此,花失容便沒有了過招的興致,隨手一式劍招遞出,內力輕吐,兩柄劍刃相磕,便發出刺耳的交鳴之聲。


    花失容完全忘了身體的傷勢,內力這一突發,就知道不妙,原本就很脆弱的經脈承受不住內力的迸發,瞬間斷裂開來。


    花失容隻覺得一團腥氣湧上喉口,就要噴射而出,強提一口真氣,硬是吞咽下去,臉色頓時蒼白。


    邱鳳正攻得興起,哪料到花失容突然發力,兩劍相磕之下,手臂震痛,拿捏不住,寶劍被磕飛。


    “啊”地一聲,邱鳳輕呼一聲,呆立當場。


    邱鳳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寶劍飛向半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自半空落下,墜落在三丈開外的青石磚上,發出“哐當”的清脆聲響。


    花失容還沒來得及發出感慨,邱鳳已然緊抿著嘴唇,狠狠地瞪了花失容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劍也不拾了。


    這算怎麽回事?


    邱鳳一走,花失容便軟癱在地,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的長劍,心中卻是一陣苦笑,得罪人了!


    看邱鳳那泫然欲滴地樣子,又是個自小被嬌生慣養的丫頭。


    門口傳來桂航遠的輕歎之聲,“憐香惜玉些,何至於此。”


    花失容看著桂航遠走進小院,在經過那把棄劍時,彎腰拾起,遞給花失容。


    然後掏出一塊絲巾來,指著花失容嘴角滲出的血跡,“擦擦吧。傷都沒好全,就要逞能,加重傷勢了吧?”


    一粒“傷愈丸”送入花失容口中,入口即化,花失容長舒口氣,感覺好受多了。


    桂航遠指了指邱鳳的劍,輕笑道:“明日帶著小花,將這劍還給人家,嗯,是個接近的不錯理由。”


    花失容無語地望著桂航遠,為了完成任務,真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啊。


    桂航遠扶著花失容向客廳走去,花失容問桂航遠,“我跟小花的事,可是挑明了?”


    “是張富貴跟小花的事情。”桂航遠糾正花失容。


    “有什麽區別嗎?”花失容啞然失笑,看來,桂航遠將自己跟桂小花分得極清,內心裏,並不想自己跟桂小花走得過近。


    桂航遠沒有回答,穩坐於客廳中,鍾姨迎著端上一杯熱茶來。


    桂航遠輕聲詢問了夫人及桂小花的情況,便揮手讓她下去了。


    桂航遠指著鍾姨遠去的身影,輕聲道:“她是我夫人的遠房親戚,在我剛認識我夫人的時候,她們就在一起了。


    她曾嫁過一個男人,但男人命短,在一次曆練時,喪身魔獸之手,也沒有一子半女留下,我跟夫人結婚後,她便跟著我們了。


    即便如此,我也沒有向我的妻子、女兒透露半點身份的事情。”


    花失容疑惑不解,“你想說什麽?”


    桂航遠緩聲說道:“輕易別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哪怕最親的人也不行。”


    花失容心中暗笑,在看過許多諜戰劇的二十一世紀的青年來說,這些橋段閉著眼都能背出來。


    花失容看出桂航遠的嚴肅,便端正了態度,正襟危坐。


    桂航遠無奈地盯著花失容,“你以後是要扮秦旭的,他絕無越級挑戰的能力,這點可千萬別忘了。”


    “邱鳳算怎麽回事?”


    花失容不滿地道:“冒冒失失地闖進來替秦旭出頭,不趕走她,我能清靜嗎?”


    桂航遠也是苦笑搖頭,“邱鳳的資質還是不錯的,十六歲時就達到武士境一重,可惜還是沒能考入學院就讀。現在,她已在秦府中接管了一些生意,能力還是有的。”


    花失容笑道:“你們這些兄弟的孩子,是不是將來都得成為秦府的打工仔……我是說,終身為秦府做事?”


    “有何不可?”


    桂航遠道:“我們這些兄弟,原本就是秦府的一員,不為秦府,難道還另尋門路?


    在監察司沒通知我撤離之前,我的身份便是秦府的管家,雷打不動的。”


    花失容心中不禁感慨:真是個盡心盡職的老黃牛啊!


    “你來東南郡的目的,我已向秦子攸說明。”


    桂航遠對花失容說道:“我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守諾照顧你,但絕口不提婚約一事,說白了,就一個字——拖。


    為了穩住你,會讓你住在我這小院中,也讓你跟小花接觸,過段時間,我會安排你在秦府做事,直到讓你看不到成親的希望,親自提出解除婚約。”


    花失容失聲而笑,“都說人老成精,說的就是你這類人吧?”


    桂航遠冷哼一聲,“人吃的虧、受的氣、經曆的苦難足夠多後,還能苟活著的,沒一個不成精的。


    不過,你得小心,你的存在,可能會惹得秦子攸不快,他會不會做出什麽不利於你的事情來,沒人知道。”


    花失容揶揄地望著桂航遠,“在天寶府時,你可沒這麽說。”


    桂航遠一點不在乎花失容的嘲諷,麵色平靜地道:“小花跟秦旭自幼就互有好感,我也不反對。


    隻是因為我的身份特殊而拖著不曾鬆口,你的出現,為我的猶豫不決有了個最好的由頭。”


    花失容糊塗了,難道不是自幼訂了娃娃親,一直拖而不決嗎?


    “這是我剛去藥房給你買的藥。”


    桂航遠自百寶袋中掏出一包東西來,擱在花失容的麵前,“晚上你讓鍾姐幫你熬煮一下,泡泡吧。


    剛才又牽動傷勢了吧?這兩個月內不將傷勢養好,也是沒法進入雲夢門的。”


    花失容很不客氣地將藥收入百寶袋中,笑了笑,沒說什麽。


    這時,鍾姨走入客廳,“張公子,房間已收拾好了。”


    花失容站起身來,對桂航遠道:“桂叔,小侄這一路前來,甚是辛苦,我先去歇息。我跟小花……”


    桂航遠截住花失容的話頭,“賢侄先行歇息,到了這兒,就像到了家中一樣,有什麽事情,日後慢慢詳說。”


    花失容退出客廳,跟在鍾姨身後,沿著抄手遊廊,走向正房右側的角落。


    與西廂房相連處,有個月洞門,裏麵就是一套精致的小院。


    院子不大,正對月洞門有一排屋宇,三、四間房舍的樣子,跟周圍的屋宇牆壁形成了一個小院落,被桂航遠用來招待尊貴身份的客人留宿。


    院中四角栽種了些許花草,一條兩人寬的紅木走廊,沿牆而建,再配以雕梁畫棟,這單獨的一棟房屋的小院落,就不顯得那麽突兀,反倒是古樸、雅致。


    鍾姨推開一間房門,對花失容道:“張公子,但有所需,吩咐一聲老奴就是。老奴就住在前院。”


    花失容微笑點頭,“辛苦鍾姨了。”


    看著鍾姨離去的背影,瞧她的氣息,這也是位境界超出花失容許多的高手。


    花失容啞然失笑,在東南郡中,即便一個默默無聞的下人,你都不能小瞧了人家,說不定就是一方高手呢。


    花失容走入房間,房中陣設簡樸、精致,花失容並不關心這些,他盤腿坐於床上,調息靜氣一番後,運轉起凡人訣。


    離開赤炎穀已近一個半月了,自此之後,“靈魂人”曲迎再無半點消息,也不知他現境況如何,得趕緊恢複神識,探查探查。


    雖然花失容不喜有個一門心思想奪舍自己的靈魂呆在自己識海中,在沒法將它驅走的情況下,盡可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而花失容最想知道的修真體係,似乎,目前隻有曲迎知道。


    ……


    雲夢門跟長風門要招收外門弟子的消息已在東南郡中傳播,人們在奔走相告的同時,也躍躍欲試。


    雲夢門跟長風門都是上古門派,數千年屹立鳳鳴洲不倒,自然有其深厚底蘊。


    而其數年甚至十數年才招一次外門弟子,自然會被各方關注。


    兩大門派招收外門弟子的要求自然十分嚴格,不是什麽人都能參加的,但不妨礙尋常百姓茶餘飯後,作為談資,議論紛紛。


    入夜之後,當花失容收功從房中走出來,就看到桂小花那張很不滿意的麵孔。


    花失容深知凡人訣快速運轉時會引起“聚靈成霧”的盛景,為了不引人注目,隻能緩慢行功。


    這樣一來,全身傷勢得到的治療效果自然不會很好。


    好在花失容並不想自己的傷勢立刻就痊愈,最好,托個十天半月的,即便桂航遠心中有疑惑,也隻是疑惑而已。


    看到花失容走出房間,桂小花冷哼道:“爹娘要見你。”


    說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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