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奇了!”


    中年人輕笑一聲,隨後解釋,“然後,你要以一個不被懷疑的身份接近秦旭,觀察他的言談舉止,音容笑貌,生活習性及人情來往。


    再然後,你還要了解東南郡的人文地理,風俗人情。你要做到,當有人問及你時,你能對答如流,準確無誤。


    但是,如果這些本應了解的事情,你答不上來,一問三不知,冒名頂替進行不下去了,會死人的!”


    說到這裏,中年人收起了嬉笑的麵容,一臉肅色,銳利的目光緊盯著花失容,似要看透一般。


    花失容想了想,說道:“我替你們做事,耽誤了我煉體聖地的比試,可有什麽補償?”


    “還會討價還價,看來心理素質可期!”


    中年人聞聲“嗬嗬”一笑,“先說清楚,你是替朝廷做事,而不是為我監察司,等哪天見到皇上了,你親自問他索要吧,監察司這兒沒有。


    煉體聖地之事,你想都別想了。


    以你如今的傷勢,能在兩個月內完全恢複已是奇跡,還想著去黑水潭、金沙灘?不要命了!”


    花失容暗歎一聲。


    看來,在這些人的關注下,自己傷勢的恢複也是個問題。


    不但要忍痛放棄黑水潭、金沙灘之行,而且,自己的傷勢,還不能運用凡人訣快速恢複,否則,讓人起了疑心,麻煩更大。


    中年人忽然問道:“申將軍是怎麽跟你說的?”


    花失容有氣無力地道:“一個將軍跟一個軍士說,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得抵觸、不得反抗,你說,那個軍士還能怎麽做?”


    中年人點點頭,“你就一點兒也不好奇?”


    花失容傲然道:“軍士的天職是服從命令!”


    “申將軍治軍果然有方,在下佩服!”


    中年人臉麵一肅,稱讚了聲,隨即一笑,“此事甚秘,申將軍也不清楚個中情形。


    你離開此地後,今後數年時間內,都不得與右軍之中任何人聯係,你的身份,將是皇室監察司下屬的一名專員,確切地說,我就是你的上司,你隻能跟我一人有聯係。”


    地下工作者!


    花失容心念電轉,瞬間明白了自己以後的身份,這是要我假扮秦旭去做臥底啊!


    難怪這麽隱秘,不就是玩無間道嘛,不用這麽刺激吧?


    看著花失容有點激動、興奮地情形,中年人皺起了眉頭,“看起來,你對接下來的工作充滿期待啊,就不害怕嗎?”


    “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花失容麵容一肅,正色念道:“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屬於人隻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應碌碌無為而羞愧,在他臨死的時候,他能夠這樣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


    念完這段中學時代讓人背誦並默寫的名句,花失容的臉有些潮紅,心裏卻默默地道:老奧,對不住了,借用你的話裝逼一下。


    果然,中年人神情肅穆,眼眸中發出熱切的光芒,連連點頭讚許,“申將軍說你是個可塑之材,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在說笑呢,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請問……這話誰說的?”


    誰說的呢?


    花失容頭腦清醒了,心念電轉。


    說這話的,怎麽也得是一個境界高不可及的武王吧?


    花失容幾乎差點脫口而出“武王”二字了,隨即就意識到不對,小梟的魔獸身份,許多人都知道,說他為人類的解放事業而奮鬥,可能嗎?


    想了想,花失容平靜地道:“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


    中年人默然點頭,感歎一聲,“在上古時期,我們人類的先輩為了人類的生存與延續,確實跟魔獸發生了無數次的殊死決戰,不計生死,前赴後繼,才有了今日人類的版圖空間,實屬不易。”


    說著,自懷中掏出一麵腰牌似的東西來,丟在花失容身前,“這是我的身份腰牌,大秦帝國監察司密情室桂航遠。”


    靠!


    直到現在才向我表明自己的身份了,這是認同我了嗎?花失容心裏有點小激動。


    腰牌呈金黃色,巴掌大小,一麵有個大大的“秦”字,另一麵是一個“監”字,果然身份特殊。


    桂航遠在花失容檢驗了自己的腰牌後,便又收了回去,“你可能不知道,監察司隻對皇上負責。


    而此次‘稚子行動’,就是由皇上親自發起,交由監察司執行的,十分隱秘!”


    花失容連忙擺手,以示拒絕,“您告訴我這麽多,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桂航遠笑了笑,“對於參與行動的人員,還是要讓對方了解一些個中原委的。”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是大秦帝國‘監察司’下轄的‘密情室’中一名暗潛人員,所知有限。為了此次行動,上司特意向我透露了些,想來是可以告知你的。


    此次行動,據說已籌備了數年之久,牽係廣泛,羈絆太多,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據說,參與的人員達數千近萬名,你隻是其中的一員而已。”


    桂航遠說得鄭重而嚴肅,花失容也不由地端正麵容,重視起來,心中卻在思慮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連當今皇帝都驚動了。


    能引起皇帝重視的,肯定事關國計民生、執政根基了,否則,也不會發動如此一場聲勢浩大的無間道行動。


    “你的任務目標很簡單。”


    桂航遠繼續說道:“就是雲夢門。三個月後,雲夢門將開展外門弟子的招募測試,你的陣法水平了得,足以保證你加入雲夢門而不被人懷疑。”


    花失容想了想,試探著問道:“因為我的陣法水平,所以,監察司給了我一個秦氏弟子的身份?”


    “確實如此。”


    桂航遠大方的承認,“為了這成千上萬名行動人員的身份,‘監察司’確實煞費了一番心思,不過,這些都是‘監察司’的職能,並不難辦。


    因為你,‘監察司’將我這顆閑置了十數年的閑棋冷子啟動了,可見,你真的很受器重。”


    花失容難得的羞澀,尷尬地笑笑,並沒吱聲。


    “二十多年前,我是東南郡一個幫派的弟子。”


    桂航遠介紹自己的情況,“秦子攸是這個幫派中的一個小頭目,正好我是他手下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幫眾。


    而我真正的身份是帝國‘監察司’下屬‘密情室’的一名暗潛人員,所謂暗潛人員,就是想方設法滲入敵對勢力之中潛伏的人。


    多年前,我成功潛入這個幫派,隱伏了下來。


    於是,我搜集信息,了解幫派動態,然後悄無聲息地發送出去。


    如果這個幫派做了對朝廷不利的事,或從事的事情,危及到帝國的根基,‘監察司’就會出手,將之徹底鏟除。”


    花失容點頭,心道,為了大秦大部分百姓的安定、平穩,這樣做無可厚非。


    桂航遠驚奇地望了花失容一眼,再次說道:“幾年後,幫派跟另一個幫派火迸,秦子攸帶著我們幾人正好外出辦事,正好錯過了這次混戰。


    結果幫派大敗,被另一幫派徹底消滅,散亂地幫眾也被這個幫派收編。


    於是,秦子攸帶著我們幾個就此隱退,做起了生意,慢慢就有了今天的產業。


    而我們幾個原幫會的幫眾,成了他最得力的幫手,相繼成家立業,最後,我做了秦府的管家。”


    管家?


    花失容促狹地望著桂航遠,麵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印像中的管家應當是老態龍鍾,蒼顏褐麵的老人嘛,怎麽看桂航遠都像在說笑。


    桂航遠繼續平靜地說道:“‘監察司’的暗探不知多少,光我所屬的‘密情室’,像我這樣的暗潛人員,就不下百十人。


    我們被派遣下去後,就成了一顆閑棋冷子,平時無事時,是不會聯係的。


    每個人的發展各不相同,各種行業都有,即便乞丐,也有人混跡其中,那份慘樣,你很難想象。


    但身為‘監察司’的一員,一旦進入,決無退出的可能。我算是混得不錯的,潛伏之後,一直就被閑置,直到你出現。”


    花失容想了想,問道:“你在東南郡,我在天寶府,兩地相距甚遠,風牛馬不相及啊。”


    “因你會陣法,聽說水平還不賴。”


    桂航遠身子前湊,靠近花失容,“而秦家在陣法方麵的研究,是舉世公認的,秦子攸跟秦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花失容皺著眉頭,問道:“我會陣法的事,‘監察司’怎麽知曉?”


    桂航遠詭異地一笑,並沒有解釋。


    花失容隻看了他一眼,心下了然,還是追問道:“我一加入右軍,你們就關注了?”


    桂航遠擺擺手,“這麽跟你說吧,所有軍武的個人情況,都會上報‘監察司’知曉。


    而據我所知,招募一批不被天下勢力關注的孩童進入軍武,是此次‘稚子行動’的第一環。”


    “稚子行動”?


    花失容心中一陣冷笑,從學堂招募的學員從軍,可不都是一些剛滿十六周歲的稚子嗎?


    就說嘛,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可憐當初自己等人還興高采烈地以為,加入右軍後,既可提高自己的境界,也可以見識到外麵更精彩的人生呢。


    這一切,不過是大秦帝國的一個棋局而已,這批新軍,不過是這棋局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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