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就這一會兒功夫,原本一丈大小的光圈,已縮小了三分之一,變成一個隻容許一人穿過那般大小的光圈了,而且沒有停止的跡象。


    望著這一切,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都將目光投向杜清風,希望從他身上看出某種可能。


    可是,他們失望了,杜清風陰沉著臉,沉默無語,顯然,她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就在這時,自那一人大小的光圈中,忽地衝出一人影來,如同離弦之箭,穿洞而出,射向遠處。


    杜清風的反應最為迅捷,自懷中掏出一枚陣旗,迅速擲出,但見陣旗如同芒光一閃,便消失前方不見。


    隨著陣旗的擲出,在這片光禿禿的赤炎穀入口處,忽地激發出一道刺目的光亮,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閃電,甚是耀眼。


    就見在這偌大的平地上,忽然層層疊疊地自地上升出一道道如同堅壁似的光幕,一道大陣拔地而起。


    眾人這才恍過神來,始才明白杜清風瞬間激發了赤炎穀入口處的大陣。


    那道人影去勢極快,卻也快不過杜清風的啟陣手法。


    瞬間激發的陣法,迅速將赤炎穀這偌大的平地密封起來,沒有杜清風的同意,任誰也休想走出。


    反應過來的眾天寶府的頭麵人物,立即向那道人影追去,同時,所有人的精神力都鎖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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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忌昕的精神力一掃過那道人影,便失聲叫道:“花失容?”


    那道人影脫離了光圈後,向前衝出數十丈遠,速度便降了下來,然後,如同重物一般自空中重重墜下,激揚起了一陣塵埃,便一動不動地,生死未知。


    眾人迅速趕到近前,申忌昕就要上前探視,旁邊閃出一條臂膀來,攔住了他。


    申忌昕臉色一覺,偏臉看時,正是一臉肅色的唐風行。


    “申將軍,此刻若是上前,恐有不妥吧?”唐風行一臉嚴肅之色。


    “唐族長之言有理!”


    旁邊一人亦附和唐風行,“待城主府的官員統計之後,申將軍再上前探視也不遲。”


    申忌昕看那人,正是袁氏家族的族長袁正剛,一臉正容、不容辯駁的表情。


    申忌昕怒視兩人,喝道:“人命關天,你們何以無動於衷?”


    花失容一動不動地就躺在眾人麵前一丈開外,是何種情形,眾人瞧得一清二楚。


    一身衣裳已被撕裂成條狀,破爛不堪,周身的皮膚幾無完整之處,一條條、一道道傷痕如同刀割一般卷了起來,殷紅的血肉清晰可見,一些部位甚至可以見到森森白骨。


    眾人都清楚花失容身受重傷,雖氣息尚存,若不趕緊施手援救,隻怕命不長久。


    申忌昕不管不顧地要去救助花失容,杜清風輕哼一聲,“申將軍,讓老夫來吧!”


    杜清風不滿地望了唐風行及袁正剛兩人一眼,也不說話,右手自懷中掏出一玉瓶來,倒出一粒藥丸,輕輕一彈,那粒藥丸準確地射入花失容口中。


    唐風行尷尬地望了杜清風一眼,卻也不好多說什麽。


    申忌昕見杜清風出手,而且還拿出了雲夢門的傷愈靈藥“靈清丹”來救治花失容,也就放心了。


    但他心中氣惱唐風行及袁正剛的私心行為,重重地對兩人氣哼一聲。


    兩人相視一眼,嘴角微笑,並不在意。


    能做到四大家族族長一位的人,喜怒哀樂又豈會輕易表露於臉上?


    這會兒,在任雲敵的示意下,早有城主府的官員跑過來,取下花失容腰上的百寶袋,掏出裏麵的靈藥,登記在冊,並收入一個統一的百寶袋中,這才起身離去。


    這會兒,申忌昕反而不著急上前了,杜清風卻上前一步,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伸搭在花失容的右腕脈上。


    片刻,他就將手指移開,站起身來。


    申忌昕詢問道:“杜前輩,花失容的傷勢如何?”


    杜清風回望申忌昕一眼,“這位小哥傷勢奇重,他已服下我雲夢門的‘靈清丹’,已無生命之虞。”


    申忌昕向杜清風道謝,“多謝杜前輩出手,我替這小子先行謝過杜前輩。”


    說著,將呆在遠處,不時往這邊觀望的鄭宏圖喚過來,低聲囑咐了幾句,鄭宏圖便轉身回去帶了數名軍士過來,合力將花失容抬回右軍的帳篷安置。


    杜清風自始至終都麵無表情,這會兒,轉身抬頭望向半空,那原本聚攏的數十丈寬的雲霧,此刻,正在逐漸消退,而那幽藍的光圈早已消失不見了。


    至此,赤炎穀的傳送陣徹底關閉。


    杜清風輕歎道:“赤炎穀中發生如此變故,是好是壞,一時怕是很難查清了。十年後……唉!到時候再說吧!”


    唐風行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問道:“杜前輩,此次傳送陣關閉得有些異常,十年後……能否再次開啟?”


    其他人一聽,也是一愣,不過想到今天傳送陣的異常,確實跟每次煉體結束時的消失有諸多不妥,也擔心十年後能否再次開啟。


    杜清風道:“申將軍的軍士最後自傳送陣出來,赤炎穀中是何等情形,想來他最清楚,醒轉後一問便知。”


    眾人都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任雲敵道:“距離黑水潭的開啟尚有十來天,煉體比試人員經過一月的煉體鍛煉,身體及心性都很疲勞,也需要休整。一會兒,我就令人帶領他們回武修院。


    隻是……據統計傷亡的官員匯報,此次赤炎穀比試,傷亡人數較以前每一次都要多,接近五分之一,這人員的選取……幾位若沒什麽異議,便如以往一樣,還是在天寶府各區域選取了?”


    杜清風忽然笑道:“任城主,聽說已有一百多年,黑水潭及金沙灘都無人員意外發生?”


    “確如杜前輩所言。”


    任雲敵點頭回答道:“據城紀記載,最近的十數次煉體開啟後,黑水潭及金沙灘均安全無虞,沒有人員傷亡事故發生。”


    周懷波皺著眉頭,問任雲敵,“以前發生的傷亡可查驗過?”


    任雲敵想了想,解釋道:“先前發生的傷亡事故,有些是仇怨,有些至今仍未查明原委。因為死者全身皆無傷痕,而且都是一些實力高強的佼佼者,這一點最是讓人懷疑。


    最近的一起傷亡事故,還是發生在一百多年前,死者是八名武士境九重巔峰青年。


    雲夢門及長風門各占兩名,四大家族各占了一名,死因也是十分蹊蹺,身體全無外傷,五髒六腑亦無損傷,偏偏八人都七竅流血而死。


    此事,當時曾驚動了雲夢門及長風門兩位掌門的,最後也沒有了下文,在此之後,再無人員傷亡事故發生了,此事,也漸漸淡忘了下來。”


    杜清風笑道:“既然如此,也不用在天寶府各區域選取了,事多也麻煩嘛,我們幾家將剩餘的名額分配了吧。


    我聽說,黑水潭最適合女子鍛煉,可是真的?各門各派都有適齡女弟子,便選了去鍛煉一番。”


    以杜清風的身份,說出來的話自然代表著雲夢門,而雲夢門在大秦帝國的超然地位,即便長期與之作對的長風門的周懷波有心反駁,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


    因為他若是反駁,就是削減自家門派人員參與煉體的機會。


    其他各方勢力更是不會反對了,這多出的名額由八家均分,何樂而不為?


    出主意的是雲夢門,與已又有何幹?


    赤炎穀內發生了什麽異變,幾大勢力的高層隱隱有了猜測,而其他的比試人員,不是被殺,就是被幾大勢力的子弟逼得早早退出了比試,最後時刻的那一聲龍吟虎嘯般的怒吼,這些普通的比試之人是無法知曉的。


    而知曉個中內情的弟子,均一一被警告,不得外泄,否則麵臨家族或門派嚴厲的懲罰。


    虛橋沒有降落一事,在赤炎穀比試一結束,便在天寶府被傳開了。


    隻是,普通參試者從未登陸過湖心島,對於虛橋的出現與否,並不在意,心裏或許感覺有些不妥,但與接下來黑水潭及金沙灘即將開啟的消息相比,更不會放在心頭了。


    武修院,修竹小院的一間偏房內,花失容平躺在床上,床頭端坐著一中年人,他的右手從花失容的腕脈上離開,輕舒了口氣。


    這中年人是城主府安排的醫者。


    這三天,他一直衣不敢脫、睡不安寢地守候在床前,不敢有絲毫懈怠,就因為任雲敵說了一句話,“此子關係一樁秘事,萬不可疏忽!”


    一句話,就讓這位醫者膽顫心驚,然而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有身份尊貴的大佬光臨小院,親自來到修竹小院過問花失容的病情,直嚇得這位醫者更不敢掉以輕心,打起了十二份的精神。


    第四天,花失容終於醒來了。


    這位醫者似乎表現得比花失容還興奮,心裏不停地狂呼:小爺,你可終於醒了!再不醒來,我沒累趴下,也要被嚇趴下了。


    這位醫者趕緊將花失容全身傷勢檢查一番,看到那被刮得全身無一處好皮膚的傷勢,已逐漸好轉。


    又把脈一番,這位醫者始這才放下心來,離開了花失容房間後,馬上就給任雲敵發出一道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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