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花失容漸漸走遠的背影,申忌昕沒來由地輕歎一聲,遲凝地望著秦否機,“此事……做得似乎有些……不地道啊!”


    秦否機卻麵露微笑,樂嗬嗬地,“申將軍,你都沒嚐試,怎知……不地道了?”


    申忌昕瞪著秦否機,麵有不善,“如果……拿出你秦家的傳家寶物破陣基盤來交易,你會否願意?”


    “想都別想!”秦否機當即一口拒絕。


    申忌昕沒有再說話,心中卻暗生鄙夷之心:自己都舍不得割愛,有何資格要求人家?情同此理,人都是一樣的。


    秦否機似乎猜出了申忌昕的心思,正要出言解釋,前方轉出鄭宏圖的身影,手中提著個百寶袋,麵上表情變幻,稍顯有點激動,快步向這邊走來。


    申忌昕望著鄭宏圖,皺著眉頭,“宏圖,什麽事?”


    鄭宏圖一揚手中的百寶袋,神情興奮,“回將軍,這百寶袋是花夥長剛剛交予我的。他說,袋中之物於秦家似乎有些用處,現全權交由將軍處理。”


    申忌昕是武將境高能,早就以精神力掃過百寶袋了,正是一堆陣法的陣旗、陣基等。


    申忌昕接過百寶袋,沒有立即打開,而是仔細問鄭宏圖,“花失容沒說什麽?”


    鄭宏圖朗聲回道:“回稟將軍,花夥長說,他很感激將軍為營救易水營全體軍士脫困,能拿出心愛的靈器與秦家交易,足見將軍愛護將士的拳拳之心給力文學網


    為換回將軍的靈器級武器,花夥長願拿出‘牽引大陣’所有部件與秦家交易,希望能最大程度地挽回將軍因營救易水營的全體軍士而造成的損失。”


    聽罷,申忌昕不由地一聲輕歎,將百寶袋扔給秦否機,“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欠缺?”


    申忌昕心裏暗讚花失容是如此的通曉人情,避免了自己親自開口相詢的尷尬。


    說實話,對於怎麽跟花失容言明以陣法交換靈器之事,他還真沒有想好如何開口。


    秦否機順手將百寶袋交給身後的秦小蒙及那個中年人,“你二人仔細檢查了。”


    秦小蒙與那個中年人將百寶袋中的陣旗、陣基、陣眼一一拿將出來,按照花失容的方法一一擺呈出來,一一插入陣旗,最後在陣基中心放入那顆花失容雕刻好的陣眼。


    擺弄好後,秦小蒙輸入內力,立時,一個偌大的陣型就擴展出來,周圍的天地元氣齊齊向著這邊聚集過來。


    秦小蒙興奮地道:“七爺爺,一切運行如常,沒有缺失。”


    秦否機的目光投向那個中年人,中年人並沒有吱聲,隻是默默地衝秦否機點頭。


    這中年人也是幫著花失容煉製陣旗、陣基的秦氏家族子弟中一個,陣法水平自然不是秦小蒙能比的,在煉製陣旗、陣基時,花失容所有的一舉一動,無不落入他的眼中,自然清楚有多少的陣法部件。


    秦否機對秦小蒙輕笑道:“收了吧,沒地在申將軍麵前丟臉。申老哥,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下次若有機會,我們再合作。”


    申忌昕“哼”地一聲,沒有吱聲,看著三人跨上翼獸,歡欣喜悅地遠去。


    “花失容可安排好了?”申忌昕問鄭宏圖。


    鄭宏圖回道:“回將軍,已安置於軍部後院的部屬院中,一到房中,他倒頭便睡,看來是真累了。”


    “假如你體內的內力也被吸走一空,恐怕比他更累。”


    說著,申忌昕不禁又是一聲輕歎。


    “回稟將軍,屬下隔得遠,看得不甚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鄭宏圖小心謹慎地問申忌昕。


    鄭宏圖距離陣壁較遠,自然不清楚發生在花失容身上的事情。


    於是,申忌昕簡單地將事情的原委敘述了一下。


    鄭宏圖聽罷,失聲驚歎,“難怪一路上花失容連番說,自己太年輕、莽撞、太衝動、不懂輕重,卻原來如此啊。他還真是衝動了!”


    申忌昕讚歎道:“若非他這麽一衝動,那上古大陣的缺口哪有這麽快複原?那隻怪物會不會破開缺口衝出來也未可知。


    也幸好他有許多補充內力的稀世丹藥,不然……就……唉,真是天佑我右軍啊!居然撿到了如此寶貝的一個陣法師!嗯,對他如何安排呢?看來,我得好好思量思量……”


    ……


    三天後的中午,嵐峰山的山林中,兩匹高大的駿馬上,兩道年輕的身影,在通往西坪穀的道上奔馳。


    這兩人就是花失容及鄭宏圖的一個下屬。


    西坪穀是靠近天寶府西門的山區,屬嵐峰山的一部分,隻因在那兒有一個方圓十幾裏的平地,便被右軍作為新軍的訓練場所,西坪穀又被稱作新軍校場。


    在軍部休養了三天後,花失容感覺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雖然頭發依然花白,但麵容已經恢複了先前少年模樣。


    臨走前,申忌昕有意將花失容留在軍部的“五藝司”,專門從事陣法方麵的事務,畢竟軍部通曉陣法的人員並不多。


    通過申忌昕的解釋,花失容才知曉“五藝司”是什麽。


    原來,是把軍武中通曉製藥、製符、煉器、陣法、馭獸的人才集中起來的一個部門,直接歸屬於申忌昕的親隨營管轄。


    也就是說,“五藝司”是直接歸屬申忌昕統領的一個部門,權力、待遇自然比起其他軍士來說要好上許多。


    花失容想了想,還是的拒絕了,對申忌昕誠懇地道:“回稟將軍,目前而言,屬下並不合適呆在‘五藝司’,不論是身份還是境界,都會被人詬病。


    半年後,屬下經過新軍的艱苦訓練,完成了各項訓練科目,達到了將軍的要求,將軍將屬下分配至何處,屬下將完全服從。”


    對於花失容所說的,申忌昕打心裏讚賞。


    因為花失容,申忌昕的靈器級武器古銅棍失而複得,這可是天大的恩惠,他想給花失容一些補償,已求得心裏上的安慰。


    其實,花失容看到秦否機時,就已經明白怎麽回事了。


    既然申忌昕已有此意,勢不可違,自己何不送個順手人情?


    於是花失容首先提出了以陣法換靈器,既避免了申忌昕為了怎麽向自己開口的尷尬,也凸顯自己的心胸、大度。


    聚靈陣雖然重要,不過是一個死物,於申忌昕耿耿於懷的靈器而言,不可相提並論。


    而且,花失容也確認了一點,聚靈陣對於這個大陸的武者修煉而言,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自己大方地以陣法換取靈器,既讓申忌昕重獲靈器,對自己另眼相看,變相的也讓申忌昕欠了自己一個偌大的人情,日後,自己若有事求到他的頭上,於公於私,他也難以拒絕。


    這就是人老於精的區別,豈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能想到的?


    西坪穀距離軍部三十來裏,兩人騎著高頭大馬,一路風弛,倒也愜意,半個時辰,兩人便看到西坪穀三字。


    “西坪穀”三字刻在道旁的一塊大青石上,字體碩大猩紅,乍一看,十分醒目。


    兩人放慢馬速,往前行走了一段青石路,視線豁然開朗:眼前便是一個凹下去的山穀。


    此刻,兩人正騎馬站在山梁上,放眼望去,整個西坪穀盡收眼底。


    經過半年的長途跋涉,時近二月中旬,冬近未梢,初春尚未來到,天氣還是比較寒冷的,隻是武者修煉的原故,對這春冬季節的轉變,並不敏感。


    卻看到,高大密深的叢林間,還有許多殘雪未消融的痕跡,雪白點點,在這些青白點綴中,隱約能看到隱現其間的帳篷,不過,並沒有見到人員的走動。


    山梁並不高,距離穀底也不過三十幾丈而已,而且坡度較緩,一條青石道直通其中,兩人催馬緩緩下到穀底。


    在穀口旁,建有一座青磚石砌的崗哨亭,亭門邊豎立著一塊木牌,上書四個大字:新軍校場。


    兩人剛走近穀口,從崗哨亭中直出三人來,都手持陌刀,為首一人攔住兩人。


    “來人止步!軍事重地,閑人不得進入。”


    花失容的右軍製式輕甲在前來天寶府的路上早磨爛了,換了一身平民長衫,那陪同之人倒是穿著一身製式輕甲,聞言上前掏出自己的腰牌,遞了過去,指著花失容,“三位兄弟,這位也是新軍的一員,隸屬易水營。”


    花失容這會兒掏出自己的腰牌,遞給為首人檢查,“在下花失容,易水營左隊丁夥夥長。”


    那為首之人聽了,像是想起了什麽,瞪著花失容,“你就是那個花失容啊?據說你為了救一個叫展護的軍士,一同逃進了紅土窟,最後擺脫了殺手成功脫身,真是了不起啊!”


    花失容看這軍士很興奮的神情,像極了一個追星簇,就差圍上來讓自己簽名了。


    花失容心中鬱悶,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幹幹地笑著。


    展護獲救之事,遲早會公開,隻是這麽早就傳開了,於自己是福是禍就很難說了,花失容很擔心,殺手聯盟的人,會不會盯上自己?


    這位軍士檢查了兩人的腰牌確認無誤後,還給兩人,“現在新軍正在林中訓練隱伏,不到天黑回不來。”


    說著,他還好心地將易水營駐地的方位告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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