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望著燕寧,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就是普通一武者,事不臨頭,我從不惹事。你招惹了我,算你倒黴,說吧,怎麽賠償?”


    小秋氣哼哼地,“一個大男人,跟女人一樣小氣。”


    “在下年滿十六歲,很大嗎?”


    花失容冷眼瞪著燕寧,並不想跟小秋對話,“在下剛剛離開學堂,隻因境界低下,未曾考入學院,隻能獨自遊曆天下,覽遍各地風土人情,增強閱曆,拓展視野,以期突破自己,獲取更大的前程。”


    “騙誰呢?”


    小秋“哼”地一聲,極不服氣,“你那一拳的力量,武生境又有幾人受得了?卻來這兒裝大尾巴兒狼!”


    “我怎麽來這兒的,你會不知道?”


    花失容苦笑搖頭,“這世道真是變了!實話沒人信,非逼著我說假話。”


    說著,花失容冷眼望著燕寧,“事兒不占理,打架又輸,強盜邏輯也不管用了,說吧,怎麽個賠償法?”


    燕寧麵色漲紅,緊咬朱唇,胸部起伏不定,顯然氣得不行,沒有先前那般鎮定了。


    半響,她才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來,猶豫半響,最後不甘心地扔給花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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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塊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念想,雖不貴,卻也值五六百兩銀子,我先抵押在你那兒,當我有了足夠的銀子了,我要贖回來。”


    花失容看也不看,直接收入懷中,轉身就走,忽又轉過身來,“記住,我不要偷竊來的銀兩。我一向潔身自好,可不想被汙了。”


    “你……”


    燕寧被氣得不行,就差又衝上來了。


    小雨衝上前來,對花失容大聲叫道:“小子,你等著!明天我們就去城外獵殺魔獸、采集靈藥,會早日將玉佩替燕寧姐贖回來的。”


    “不錯,有骨氣。”


    花失容望著小雨,指著燕寧,“大家都是男人,躲在女人身後算怎麽回事?既然你想掙口氣,我就成全你!


    我也是個煉藥師,常年需要大量的靈藥,不管低級的、高級的、殘次的,一概不論,照單全收。”


    花失容頓了頓,見大家都瞪大眼睛望著自己,便大聲說道:“我在天寶府將停留半年之久,這半年之內,你們無論采集到多少靈藥、獵殺多少魔獸,我盡數收下。”


    小雨毫不客氣地問道:“請問,你有那麽多錢嗎?”


    小雨的話剛落,“嘩”地一聲,一堆亮燦燦的銀子,小山似地堆在了眾人麵前。


    銀子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芒光,瞧在這些孩子眼中,卻是那麽的刺眼。


    這些孩子哪見過這麽多的銀子?立即就瞪大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萬兩銀子。”花失容平淡地說道。


    小秋上前拿起一錠銀子看了又看,又在裏掂了掂,試了試重量,回頭望著燕寧,“小姐,真是銀子!你沒看走眼,他真是個有錢的富家子弟!”


    燕寧尷尬地苦笑,對於小秋的無腦之言,也是無奈。


    “這時定金!”


    花失容說道:“半年之內,無論你們采集了多少靈藥,獵殺了多少魔獸,所有的材料,我照單全收!”


    說著,花失容掏出燕寧的那塊玉佩,“超出定金的材料,我會以市場價收購,這塊玉佩,我也會還給這位燕姑娘。”


    小秋冷笑,“你會這麽好心?”


    花失容冷下臉來,“老子好心給你們錢用,不用去偷去搶了,也不用為半年內的吃飯發愁了,你到質疑起老子了?


    那好,銀子我收回就是了,半年後,拿六百兩銀子來換玉佩。”


    隨知,燕寧比他動作更快,先一步收了那一堆銀子,“就依公子所言,你確定要收購他們采集的靈藥及材料?”


    花失容冷笑搖頭,“燕姑娘,銀子都被你收了,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半年後,我若不來,你們白得一萬兩銀子,這等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若不,你給我一萬兩,半年後我還你一萬五千兩,如何?唉!跟腦殘的人說話真是麻煩。”


    花失容轉身就走,燕寧還要說話,就見到一物什自花失容手中飛出,向自己拋來,伸手接了,竟是張傳音符。


    就聽得花失容的聲音遠遠傳來,“半年後,有償還能力了便喚我。”


    花失容走了,留下的卻是讓這群孩子從未見過的震撼的舉動,一萬兩銀子啊,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燕寧。


    燕寧在右手骨折後,便吃了傷愈丸,這會兒已不再疼痛了,望著圍在自己身邊的這群無家可歸的孩子,不由地歎了口氣。


    這些人中的一些孩子,她早就認識,是她曾經參加賞金獵人小隊後認識的同伴的後代。


    賞金獵人本就是危險職業,為了生活,許多人不得不走向這條路,不出事則已,一出事,伴隨的往往就是高死亡率。


    小雨的父母就是在一次獵殺魔獸的過程中死亡的,整個小隊十人,死亡八個,另兩人也是重傷,雖回到了天寶府,卻因無錢購買傷愈藥,傷重而亡。


    燕寧出於同情,盡可能地接濟他們的後代。


    誰知近一年下來,孩子越聚越多,花費越來越大,沒有經濟來源的他,隻能想到以偷救急。


    花失容說的沒錯,這種偷搶的方式循環下去,最後這些孩子將會徹底毀滅。


    以錯誤的方式教導出來的孩子,行為方式能好到哪兒去?


    “銀子,果然是好東西啊!”


    拍拍百寶袋中的一萬兩銀子,燕寧不由地感歎。


    ……


    花失容離開貧民區,便不再停留,徑直往學院區的廣場趕,希望還能趕上兩位天才的比試,至於那一萬兩銀子如何使用,那是燕寧考慮的事情。


    花失容在路上上了一輛獸車,原來想趕往廣場的,就聽得那馭車者回答道:“比試早結束後,廣場上的人早散了!”


    “最後誰勝了?”花失容八卦地問。


    “聽乘車的客爺人說,好像是袁錦城勝了一招半式,取走了那柄禪杖法器。”


    為了這個燕寧,將一場精彩的天才比試也耽誤了!


    花失容不去廣場了,報了客棧的名字,直接回客棧洗洗睡吧。


    沒看到天才之間的比試,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花失容回到客棧時,已是半夜時分,客棧中還坐著一些從廣場觀戰回來的客人,圍坐在桌前,擺上一兩樣下酒菜,幾個同伴喝著小酒,興奮地講述比試的精彩,樂此不疲。


    第二天清早,花失容吃早餐時,客棧內傳播著一個消息,昨天比試中失利的唐仁義被長風門收入門下了,成了一名內門弟子。


    上古門派的底蘊不是學府所能比擬的,一夜間,唐仁義的勢頭一下壓過了袁錦城,成為街頭巷尾議論的焦點。


    花失容苦笑,不管什麽層麵的人,都有八卦的愛好。


    一連三天,花失容都能聽到天寶府的人對這場比試的議論,相反,自己刻意打聽的右軍新軍入城一事,反到較少。


    三天之內,花失容在天寶府的外城轉了幾圈,除了大,商業氣氛濃厚外,唯一的感受,高境界的人,滿大街都是,隨便提出一人來,都高出花失容數個小境。


    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尋訪名勝風景時,就得逢人就問,確實不太方便,三天下來,早沒了再停留的興趣,決定去右軍報道。


    這天吃罷早餐,花失容直接結帳走人。


    出了客棧,花失容叫了輛獸車,對方開口仍是千兩,花失容內心輕歎,前世過慣了緊巴的日子,現在有錢了,反而不知道怎麽花了。


    一萬兩都扔出去了,還在乎這一千兩?


    空間戒指中不知還有多少個千兩呢!


    從淩氏家中拿走的數十個木箱,這會兒靜靜地躺在空間戒指中,裏麵裝的可都是淩氏數百年來積攢的財富,至於有多少,花失容都懶得去統計了。


    財大氣粗的花失容,幹脆包了一輛獸車,獨自前往右軍軍部。


    從購買的天寶府覽勝圖上,花失容看到,右軍軍部在天寶府的西南角,獨占一區,範圍還挺寬的。


    獸車一路向西,行走在寬闊的街道上,一路繁華,極盡眼目,琳琅的商業街,華麗的高樓亭榭,無不一一呈現在眼前,顯示著天寶府的繁榮富庶。


    隨著獸車的行進,街麵越來越冷清,最後獸車一拐,竟進入了山林之中,哪還有半點城市的影子。


    那馭車者似是看出了花失容的疑惑,笑著解釋,“客爺有所不知,右軍的軍部本就建在嵐峰山中。


    軍武區除了右軍駐軍,再就是西門的府軍二部了,再無其他勢力。因而我們馭車者,都不樂意來往此區。


    要價高了,客爺不高興,價低了,我們不劃算啊,回去基本空座,一趟的價,要走兩趟,誰樂意?”


    花失容笑著點頭,心道原來如此啊。


    一個軍部占據一座山頭,倒也合適,軍武的特殊性,注定了它不宜過多地暴露在大眾麵前,再一個,軍事操練、叢林訓練什麽的,不用跑別處了,就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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