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奮力刺出的一刀,生生將劣齒虎的整個身子頂向半空,碩大的頭顱在半空中不停地劇烈搖晃,不斷發出臨死前的悲吼。


    鮮血如同雨注,紛紛從傷口處噴出,淋在花失容頭身上,瞬間,花失容從頭到腳澆了個遍,變成了一個血人。


    花失容感覺到力量在迅速消失,陌刀強頂的劣齒虎變得越發沉重,不得已,隻得停止了凡人訣的運轉。


    當撤去陌刀時,氣息全無的劣齒虎重重墜在地上,一癱軟肉似地蹋在那兒。


    花失容強忍乏力之感,上前一步,手起刀落,毫不遲疑地砍下這隻劣齒虛的頭顱,收入百寶袋中。


    每殺一頭劣齒虎,花失容都會收取被殺魔獸的頭顱。


    魔獸的內核就藏身於其頭顱中。


    而內核又是煉藥時不錯的添加物,添加了內核的丹藥,會產生出一種丹暈,使得丹效能提升三成。


    花失容身處戰場,這種免費的內核不檢白不檢,隻是身臨險境,沒有時間取出,砍下頭顱反而是最簡單的。


    隻是,這種低階魔獸產生內核的概率偏低,十不出一,花失容也隻是賭賭運氣而已。


    萬一碰上一個呢,豈不是發了?


    隨著這隻劣齒虎的死亡,立即就會有另一隻劣齒虎填補空檔,在人類獵殺魔獸的同時,又何嚐不是魔獸在反向獵殺人類呢。


    這時,司徒無喜大聲道:“右軍後退三丈!”


    司徒無喜跟嚴千裏耳聽六路,眼觀八方,任一一夥的情況都看在眼裏。


    眼見著花失容這一夥露出一個一丈左右的空隙,若是讓魔獸搶入進來,勢必造成整個新軍的大亂。


    權衡利弊之下,司徒無喜隻得叫停戰鬥,這與他所說的三個時辰相距甚遠。


    眾新軍聞言即退。


    隨著右軍新軍的後退,一道白暈再次擴散開來,籠罩了周圍三十丈的範圍,將右軍新軍盡數籠罩。


    張守時看到這一點時,愣住了。


    這會兒他府軍的新軍全在陣法外,右軍的陡然撤退,讓府軍新軍壓力陡增。


    張守時黑著臉,沉聲道:“司徒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嚴千裏“哼”地一聲,“你真當這些孩子是經曆血雨腥風的軍士啊?我們也隻是讓他們體味戰場的殘酷而已。


    你看看,有幾個沒受傷、沒虛脫的?他們為了迎戰魔獸,已然拚盡全力了,再戰下去,就有生命危險。


    身為教官,我們要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


    張守時身上可沒帶陣法,再說他也不懂,望著陣法外奮力抵擋魔獸的府軍,又有幾人受傷後退出戰鬥。


    張守時急了,叫道:“司徒,你也太自私了吧?這陣法不若再擴大些,將我們的親新軍保護在內?”


    司徒無喜點頭道:“可以!但消耗的能量,你補充給我!”


    “可以!”張守時忙不迭地答應。


    司徒無喜冷笑一聲,伸出手來,“十塊靈石!”


    張守時臉色突變,罵道:“司徒,你這是搶劫!一個陣法用得了那麽多靈石嗎?”


    司徒無喜輕笑道:“張兄,這可是四天時間,陣法啟動所需消耗的一半,你愛給不給。”


    張守將信將疑,沉吟半響,一咬牙,“我隨身隻有五塊,其餘的獸潮之後再補,如何?”


    嚴千裏忽然插話,笑道:“張營指揮,我知道府軍的鎧甲不錯,剩餘五塊靈石換百套府軍輕鎧,如何?”


    司徒無喜眼睛一亮,亦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張守時臉色數變,跟厲虎眼神交流,然後,一咬牙,“我最多給你十套,再多我就沒有了!”


    “五十套!”


    司徒無喜張口減半。


    張守時望了眼正在陣法外奮力拚殺的府軍新軍,最後一咬牙,一臉心痛,“最多二十套。不答應,我們回城就是了!”


    “成交!”


    司徒無喜一臉笑嬉嬉地。


    張守時迫不及待地大聲道:“府軍後退三丈!”


    那些府軍新軍見到右軍退入陣中,都在調整休息,而自己的長官居然還沒下達撤退命令,隻得奮力抵擋。


    這會兒聽到張守時的命令,便紛紛後撤,隨著陣法的緩慢擴散,將他們盡數籠罩於內。


    原本擴散了十丈左右的陣法,一下擴大到了二十丈左右,範圍擴大了一倍。


    張守時將五塊靈石及二十套府軍特製鎧甲交給嚴千裏時,肉疼不已,總感覺自己著了司徒無喜及嚴千裏的算計。


    嚴千裏將靈石交到司徒無喜手中,兩人眼裏齊齊發光,忙不迭地收入百寶袋中,司徒無喜知道自己大賺了。


    陣法的使用確實消耗靈石,卻沒有他說的那麽多。


    一個陣核本就隻有鴿蛋大小,嵌入的靈石又能有多大?


    甚至一塊大陸流通的標準靈石要均分成幾份後,才可嵌入一份於其中,更別說還有二十套府軍特製鎧甲了。


    嚴千裏大聲叫道:“各夥長聽令,前來領取輕鎧!”


    悶悶不樂的張守時聽得此話,差點一跟頭栽倒,心知自己著了司徒無喜的道,做了冤大頭。


    二十套輕鎧啊!


    那可是在市麵上根本買不到的特製軍備,目前也隻有府軍配備,尚有巨大缺口,即便貴如帝師的大秦軍武也沒有這種待遇。


    想到這有價無市的輕鎧,如此輕意地就讓司徒無喜跟嚴千裏騙去了二十套,張守時就有吐血的衝動。


    但看到此刻呆在陣法內休整的府軍新軍,安全有了保障,感覺還是值得的。


    如此一想,心裏舒坦了許多。


    花失容領了一套輕鎧,在手裏掂了掂,測試它的重量。


    確切地說,這不是鎧,而是以某種獸皮鍛造的皮甲,可能還添加一些其他材料在內,起到防禦的作用。


    淩玉山看了眼輕鎧,便賣弄地道:“天寶府寧氏家族特製。以黑嘴鱷的脊背皮鍛造而成。


    據說加入了幾種秘而不宣的神秘材料,所以韌性奇佳,能抗住千斤之力的擊打而不傷身。這是府軍明令禁售的製式鎧甲,外人根本買不到。”


    花失容看了淩玉山一眼,將輕鎧扔到他跟前,“穿上!”


    淩玉山吃了一驚,嘎聲道:“你說......給我了?”


    “你不想穿,我給別人!”


    淩玉山一把將輕鎧搶在手,緊緊抱在懷裏,生恐被人搶了去。


    他還是不敢相信地望著花失容,如此貴重的鎧甲就這麽給我了,他不是跟淩家有不可戴天的仇冤嗎?他的腦子有點蒙了。


    花失容糾正他的錯誤,“這是借給你使用的。”


    說著,花失容又對其餘成員道:“這是我們這一夥副手的專用鎧甲。如果淩玉山穿上它,卻不能很好的完成做為副手的責任,也就不配擁有它。


    輕鎧為全夥所有,必為全夥服務!


    我不希望我的副手因為承受不住魔獸的一擊而敗退,造成不可挽回的人員損失!”


    淩玉山臉一紅,羞愧地低下頭。


    花失容說的正是他擔當主攻時而承受不住劣齒虎的一擊,門戶大開,造成了吳騁的重傷。


    此刻,吳騁正在接受司徒無喜的治療呢。


    再想想花失容擔當主攻時,從未見他後退過,哪怕劣齒虎最淩厲的攻擊,他都能奮力承受,死戰不退。


    淩玉山聯想到花失容以武徒境八重的實力,卻能抵擋住超越其本身應當承受之重,可想而知,花失容的體魄該是多麽強壯。


    一年前還是唯唯諾諾的一個家族未等子弟,突然間爆發了。


    先是在生員選拔賽中脫穎而出,接著在生員戰中大發神威,為學堂奪得名次,不知不覺間,他隱然已是花氏家族青年一代的領頭人物了。


    淩玉山想不明白,花失容怎麽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出現如此脫胎換骨的變化,他是怎麽做到的?


    難道那斷魂崖下,他真的有了奇遇?


    想來想去,或許這是最好的解釋!


    花失容可沒想到一套輕鎧會讓淩玉山聯想翩翩,他走到司徒無喜麵前詢問吳騁的傷勢。


    雖然他以“凝冰術”遲緩了劣齒虎的攻擊,但也隻是遲緩,吳騁最終還是讓劣齒虎傷到了,而且,傷勢很重。


    吳騁的右側腰間有一個拳頭大的傷口,深見森森白骨,肋骨斷了兩根,好在沒有傷在內髒,在司徒無喜的包紮、救治下,已無大礙,但因失血過多,整個人還是很虛弱。


    二十夥,幾乎每一夥都有重傷員,有的夥甚至出現了兩、三個。


    這會兒,這些重傷員躺倒在陣法中心,被司徒無喜與嚴千裏看顧,料無生命之憂。


    花失容回到自己一夥的休息區,告訴眾人吳騁的傷情.


    最後,花失容說道:“這樣的戰鬥,我們可能還要在這城門下持續數日,這期間,誰都有可能受傷甚至死去。現在,我要說說副手的事情。”


    眾人都望向花失容,眼露困惑之色。


    花失容道:“接下來的戰鬥會更殘酷,副手的責任更大,目前淩玉山是副手,如果他受傷了,我希望夥內同伴能自動承擔起來,而不需要我來指認。”


    淩玉山抱緊懷中的輕鎧,連忙道:“有了輕鎧護身,我怎麽會受傷?副手職責我做定了。”


    花失容道:“人力有窮盡,你能注意力高度集中、堅持不懈麽?”


    淩玉山喃喃道:“一個時辰......我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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