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事小,考核事大。”


    花失宣義正詞嚴,大聲喝斥。


    他豈能承認害怕,強硬發聲,“此事關係到我十數位家族兄弟的遠大前程,我不會因為你我私事而讓他們利益受損。要切磋可以,考核完後,你約個時間,我定奉陪到底。”


    “怕就是怕,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淩玉峰冷笑,隨即大聲道:“花失宣,如果你能當著大家夥的麵,說自己是個慫包蛋,我可以放過你!


    而且,我以我淩家聲譽保證,淩、花兩家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永不許提起。”


    淩玉峰使出激將法,逼迫花失宣就範。


    花失宣左右為難,答應吧,麵臨失敗的危險,不答應,不僅自己顏麵盡失,花氏家族的聲譽也會受損。


    “如何?”


    淩玉峰笑嬉嬉地望著花失宣,見他半天都不敢應允,挑釁味更足了,“不答應也可以,一戰而已,武者,何懼挑戰?”


    淩玉峰長得氣宇軒昂,自有一股大家族的傲氣,如此光明正大的提出約戰,死死壓住花失宣,讓他找不到的拒絕借口。


    少年心性,最是熱血,一旦激發起來,便會不顧一切,但花失宣卻硬生生隱忍了下來,就不鬆口。


    早就有學員看出了淩、花兩家子弟的不對付,這會兒見有事情發生,好奇之下,紛紛圍攏過來。


    花失宣的退卻心思,十分明顯,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議論紛紛。


    “有本事就打,沒本事,考核也是白搭。”


    “如此膽怯畏戰,即便僥幸去了鳳凰學院也是慫蛋一個。”


    “就是。一個不敢應戰的懦夫,即便戰力出眾,鳳凰學院及軍方也不會錄取的吧。”


    “他還占著淩玉峰的學員五百榜的名額呢,就這慫樣,也好意思。換了我,早一頭撞死算了。”


    ......


    周圍人的議論,讓花失宣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花氏子弟終於明白,自集體被懲罰挖礦後,沉寂了一年的淩氏子弟,終於開啟了對花氏子弟的報複。


    而且,直接就拿少家主花失宣開攻。


    花失宣確實懼怕對陣淩玉峰,上次的一招敗北,還是留下了巨大的心裏陰影。


    那一招的威力有多大,別人不知道,他心裏最是清楚。


    事後回想,為了一個無法獲得的女子、為了那份自認為昂貴的臉麵,是多麽的不值。


    可眼下的情形,逼迫著他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左右為難。


    花失容皺起了眉頭,麵對淩氏子弟敢怒不敢言的狀況,他也攤憤怒,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不帶這樣羞辱人的。


    根據自己跟淩玉簫的賭約,他會勸說淩玉峰放下對花氏子弟的仇怨,就淩玉峰眼下的囂張狀,那份契約算是白訂了!


    花失容看出花失宣的迥境,已近崩潰邊緣,淩玉峰再激將幾句,說不定,花失容就會答應了。


    於是,花失容越眾而出,走到淩玉峰麵前,直勾勾地,凝視著他的眼睛。


    “淩玉峰?”花失容故意裝著不認識他。


    淩玉峰目光一凝,瞪著花失容,“花失容,有你什麽事啊?給老子滾一邊去!”


    花失容肯定地點頭,“沒錯了,就你了!去年,你從背後偷襲,打了老子一悶棍,這事兒我可一直還記著呢。”


    “記著又能怎麽樣?你咬我啊?”淩玉峰更囂張了。


    花失容不緊不慢地悠然道:“我一直尋思,怎麽找補回來。過些天就要考核了,我怕我進了軍武後,有了軍規的約束,不便出手。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風和日麗的,就將我們倆的恩怨了結了吧,你看可好?”


    淩玉峰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跟隨而來的淩氏其他子弟,也附和著一起大笑起來。


    笑罷,淩玉峰道:“別以為勝了我淩氏子弟幾人,我就怕了你。”


    說著,他湊近花失容,低聲道:“你的內力恢複幾成了?悄悄告訴你,數天前,我已突破至武生境二重了。”


    花失容恍然大悟,淩玉峰挑戰花失宣是假,真正的目標是自己。


    自己失去內力隻是個誘因,真正讓淩玉峰走出這一步的,還是因為他境界的突破。


    果然,境界一突破,信心就爆棚啊。


    看來,自己在鳳凰學院的英勇表現,並沒有傳入淩玉峰的耳中,而淩玉簫跟自己賭約一事,可能並沒有說與淩玉峰聽,或許說了,卻被他選擇性忽視。


    花失容內力損耗嚴重,淩玉峰又突破至武生境二重,此消彼長,難怪他會再次向花氏子弟發起挑戰了。


    正是自己一招製勝淩氏子弟,給他們造成不小的震動,為了捥回顏麵,趁著自己內力尚未恢複的時候,尋恤挑事。


    在淩玉峰看來,隻有當眾擊敗自己或者花氏的頭麵人物花失宣,才能算捥回淩氏家族的聲譽。


    不得不說,這機會抓得還真準。


    花失容心裏冷笑,“笑夠了沒?不夠我等你再笑兩聲?”


    淩玉峰怒聲道:“你想找死,我便成全你。說吧,擂台還是混戰?”


    混戰會被學堂追究,懲罰嚴厲,而且,花氏子弟普遍境界低於淩氏子弟,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這一方。


    混戰還可能會造成人員傷亡,這種情況,絕不能允許出現。


    有了前車這鑒,混戰不可取,既然說的是私人恩怨,就不能將家族子弟牽扯進來。


    “擂台之上打死人不償命的吧?”花失容問。


    淩玉峰傲然道:“擂台約戰,生死各安天命。”


    “那我就放心了,就擂台吧。”說著,花失容就向演武台走去。


    “失容!”


    花失宣等家族子弟齊齊出聲叫住花失容。


    花失容轉過身來,平靜地麵對眾家族子弟,“這是我跟淩玉峰的私人恩怨,跟你們沒有關係。”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花失容已然從一個微不可察的小人物,一躍成為家族子弟的主心骨。


    他不懼欺淩,麵對淩氏子弟挑釁時的絕對勝率,足以讓花氏子弟在學堂中傲首挺胸。


    花失宣一把拉住花失容,放低聲音,“失容,不是三哥不答應出戰,而是......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你別衝動......”


    花失容望著花失宣,語氣誠懇,“三哥,這種情形下,你認為避戰可以解決問題嗎?


    淩玉峰本就是來羞辱我花氏子弟的,個人榮辱事小,家族榮耀事大,在這件事情上,你我都責無旁貸。”


    一席話,說得花失宣麵耳赤,羞愧地低下頭。


    花失容輕輕撥開他的手,緩緩走向演武台。


    演武台上,淩玉峰正一臉嘲諷地望著花氏家族子弟。


    像“擂台約戰”這種事,就跟小道消息一樣的,傳遞得甚是快捷。


    不大一會兒,校場中就聚攏了許多人,其中還包括許多稚嫩麵孔、童趣未脫的低級別的學員。


    花失容看到了花昭,看到了她眼中流露出的擔憂。


    雖說自己已數次在跟淩氏子弟的交手中,都是一招製勝,但擔心就是擔心,這是親情使然,沒道理可講。


    花失容也看到了秦嬌微笑的神情,似乎隻有她不用為他擔心似的,而青青一副幸災樂禍的笑容。


    花失容看了一眼麵帶傲色的淩玉峰,問道:“什麽時候開始啊?人越來越多了。”


    淩玉峰譏笑道:“你小子不會不知道吧?‘擂台約戰’,必須有校方的武技導師在場見證。否則,出了問題誰負責啊?”


    花失容笑了,“你不就是害怕失手將我打死了,會擔責嘛,還真是麻煩。淩玉峰,你可想好了,你將我擊敗了,天經地義,也沒甚光彩可言。


    可是,若我一不小心將你打下擂台,你可就再無臉麵去見江東父老了。”


    淩玉峰嗬嗬一笑,“那我就等著你擊敗我吧。”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自遠處掠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兩人便已躍身演武台上了,花失容一看,其中一人正是宋能,另一個是位身著青衫的中年人。


    此人麵色平靜,什麽也沒做,隻往演武台上一站,就有一股凜然威逼氣勢撲麵而來。


    青衫中年人掃了兩人一眼,便獨自站在一邊,不過,盯向花失容的目光多了一絲神彩。


    宋能看了花失容一眼,緩緩道:“你們確定‘擂台約戰’嗎?”


    “是!”


    花失容跟淩玉峰異口同聲,點頭應答。


    “如此甚好,擂台約戰開始。”


    說著,宋能就退開,站在那位青衫中年人旁邊。


    忽然,那名青衫中年人開口道:“宋兄,我有個不情之請。”


    “司徒兄,有話請說。”


    對於這位青衫人,宋能表現得很是恭敬。


    “我知道學堂內‘擂台約戰’的規則。”


    青衫中年人道:“今天,我想把規則改改。兩位盡可使出一身絕學,不必藏拙,更不必有所顧忌,將自己所學盡可能地展現,我想看到一場最真實、不帶約束的約戰。”


    此言一出,台下定時炸開了鍋。


    “此規則一改,花失容必輸無疑。”


    “可不,花失宣在他手下都過不了一招,花失容還能討了好去?”


    “淩玉峰可不是淩玉涯,花失容能一刀擊敗淩玉涯,不一定能擊淩玉峰,身為淩氏少家主,可是學過黃階高級武技的,花失容要慘了。”


    “若是使用基礎武技,花失容尚有一絲獲勝機會,現在連這一項也沒有了,花失容唯有認輸了。”


    “不錯!衝動是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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