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再次來到昨日所處之地,心中雖說依舊有些害怕,但還是壯著膽緩緩走近。


    一切如常,那道強大氣息並沒有出現。


    花失容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大聲叫道:“魔獸前輩,我知道你的存在,還請現身一見!”


    崖底回蕩著他的聲音,無人應答。


    “晚輩花失容,不慎墜落斷魂穀底,有幸撿回一條性命,找尋不到出穀的道路,還請前輩明示!”


    花失容運轉凡人訣,以內力傳音,希望將聲音傳得更遠,回答他的依然是冰冷的沉寂。


    花失容仍不死心,又向前邁出數步。


    他相信雁過留聲,人過留痕。


    然而,殘酷的現實無情地擊碎了他的認知,遍尋周圍數十丈的範圍,毫無痕跡可察。


    哪怕最後他放寬到百丈之遠,也沒有找到應有的痕跡。


    倒是附近一隻一階低級的食草獸,聽到花失容的聲音後,受到驚嚇,惶恐地溜走了。


    仍不死心的花失容又將整個峽穀尋了個遍,最後心灰意冷地回到金爪紅嘴雕的窩裏。


    一連數日都是如此。


    最後,花失容冷冰冰地望著趴在窩裏靜養的金爪紅嘴雕,問道:“你確定你遇到過強大的魔獸?”


    金爪紅嘴雕點點頭,目光堅毅。


    花失容一拍腿,“那就錯不了!我肯定,這懸崖下定有通往外界的通道,隻是沒有找到而已!”


    花失容可不是輕意懷疑自己感覺的人。


    那種身臨險境、汗毛倒豎的感覺是那麽真切,不會作假。


    花失容再世為人,兩個靈魂的溶合,精神力較之武生境的高手還要強大,又怎麽會判斷錯誤?


    一連數天,花失容沒有再去尋找那隻強大的魔獸。


    既然人家不願見你,尋與不尋結果都一樣。


    花失容認為,那隻強大的魔獸出現不是無緣無故的,一定有什麽原因讓它必需出現。


    金爪紅嘴雕說五百年來遇到過百數次,雖然不能確定是否同一隻魔獸,卻證實了確實有一隻強大魔獸的存在。


    花失容現在思考的是,它下次什麽時候出現。


    花失容心裏默默計算著相遇日距離今天的天數。


    一計算,居然有十天之久。


    這一計算也把花失容嚇了一跳:自己掉入峽穀中居然有三月之久了。


    如此說來,自己掉落懸崖的消息,胡德清也一定稟報給學堂了,那麽,學堂會不會派人來尋找自己呢?


    隨即,花失容便苦澀地搖頭。


    當初自己被人打得昏死,命懸一線時,胡德清也沒有將他的“易屙丹”拿出來救命。


    說到底,這個世界還是實力說話,強者為尊。


    花失容對胡德清不抱希望,卻將希望寄托在那位一直不曾現身的魔獸身上:既然你定期會出現,我就守著你出來。


    花失容思索著,這十日來,自己天天在峽穀中尋找都沒有結果,說明對方並不是天天現身的,金爪紅嘴雕近五百年才遇上百來次,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那麽,對方會不會二十天出來一次,抑或是三十天出來一次?


    主意一定,花失容不著急了,決定以十天為期,每過十天就去尖峰山方向尋找一次。


    現在最重要是提升自己的實力。


    花失容將自己的想法說給金爪紅嘴雕聽了,金爪紅嘴雕沒說什麽,隻是點頭。


    它告訴花失容,如果它傷好了,呆在峽穀的中心,隻要那強大的魔獸一出現,它便能撲捉到。


    它之所以呆在這邊而遠離尖峰山,就是為了躲避那隻魔獸。


    也正因為它害怕那隻魔獸,一直呆在這邊,才接住自懸崖上掉下來的花失容。


    冥冥中,似乎都有些因果牽係在裏麵。


    計劃一製定,花失容便靜下心來修練。


    最讓花失容擔心的就是金爪紅嘴雕的傷勢,雖不再惡化,但恢複緩慢。


    懸崖下常年不見陽光,沒有喜陽的靈藥,不然,在靈藥的輔助治療下,金爪紅嘴雕的傷勢會恢複的更快。


    一連數日,花失容與金爪紅嘴雕都在靜修中度過。


    花失容餓了吃靈獸肉,閑了就在林中散步,雖終日不見陽光,這點陰鬱的情緒對兩世為人的花失容而言,輕鬆一個念頭就打發了,激不起心緒的波動而影響心情。


    這三個月來,花失容一直吃墜崖前烤製的魔獸肉,雖然在百寶袋中不會變質,可吃久還是會膩口,今日修練完畢,準備換個口味。


    花失容在南麵的矮樹林獵殺了一隻家豬般大小的魔獸,架好枯材準備燒烤時,忽地想到了什麽,怔怔出神。


    隨即長身而起,飛速地向尖峰山方向跑去。


    “以煙示警”!


    花失容興奮地邊跑邊叫,也忘了饑餓。


    這是花失容靈光一閃,臨時想到的自我解救的方式。


    外麵的人不是不知道我的生死嗎?我就以煙示警,向外界傳遞懸崖下有活人存在的事實。


    有人看了煙霧,雖然不會下崖探個究竟,卻會將此事轉述出去,總會激發起一些人的好奇心,說不定就有人下來察看。


    族裏的大人聽到了會不會來施救呢?


    想到就做!


    為了證實強大魔獸的存在,花失容將點火的地點選在尖峰山方向,而且就選在尖峰山的懸崖下方。


    這樣,既能將那隻魔獸逼出來,另一個原因,花失容也怕萬一火成定勢不可控時,不會成燎原之勢。


    來到尖峰山下的懸崖邊,花失容拾來一大堆枯枝敗葉,又砍了大量新鮮樹枝,並將周圍二十丈範圍內清空。


    準備妥當,花失容仍不死心,衝著天空叫道:“魔獸前輩,我知道你的存在,你還不想現身嗎?”


    結果如花失容所料,依舊沒什麽回應。


    花失容也不理會,運轉內力,手指掐訣,“篷”地一聲,手指間驀地竄出一團金黃色的火球來。


    這是花失容所學的火球術,隨著境界的提升,火球術的顏色也隨之改變。


    花失容以火球術點燃枯枝敗葉,待火勢熊熊燃燒之後,就將大量濕重的樹枝覆蓋其上。


    一時間,濃重的白色煙霧扶搖直上,飄浮空中,如一道縹緲的絲帶,隨風舞蹈。


    片刻的功夫,花失容的周圍盡數被濃濃白色煙霧籠罩。


    花失容退後十來丈,躍身樹上,攀枝上到巨樹頂端。


    花失容看到,那濃重的白色煙霧已然飄上空中數十丈高,形成一條長長的白色煙柱,隨著風速變大變淡,而下方更濃的煙霧接連不斷的湧出。


    隨著時間的推移,煙柱越飄越高。


    讓花失容失望的是,這峽穀太深了。


    煙柱上升到一定高度後,就越來越淡,被山風一吹,就消散了,終究沒能衝破籠罩在峽穀上空的雲霧。


    “想找死嗎?我成全你!”


    一聲怒斥聲驀然傳入花失容腦海。


    花失容大喜,久侯的魔獸終於現身了!


    剛要轉身,識海內傳來一陣劇烈疼痛,頓時頭昏目眩,站立不住,一頭栽下樹來。


    “靠!聲波攻擊!”


    花失容昏迷之前,罵了一聲。


    待花失容幽幽醒轉過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山洞中。


    說是山洞不如說是通道更準確些。


    因為這山洞寬度不大,洞壁圓潤光滑,竟似被人刻意削刺打磨過一般,山洞狹小幽長,一眼望不到盡頭。


    洞壁上方鑲嵌有數棵龍眼大小的發光石,發出清幽幽、冷瑩瑩的柔和光芒,照亮洞中。


    而在花失容對麵,這會兒正坐著一個人形魔獸。


    它身形瘦小、尖嘴寬麵,在其身後還托著一條金黃色的尾巴。


    此刻,這隻強大的魔獸正憤怒地瞪著花失容。


    “魔獸前輩……”


    花失容連忙站起來,態度十恭敬。


    魔獸口吐人言,“你想一把火燒了這‘藥王穀’?”


    聲冷如冰,言辭不善。


    話語一出,自有一股凜然威勢臨身,花失容哪承受得住,連連後退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魔獸的境界一旦達到六階之後,相當於人類的武君境實力,智力發育日臻成熟,便能口吐人言了。


    這是至少武君境的高手啊!


    花失容震驚地望著這隻絕世高手的魔獸,難怪人家會放過自己,實在是自己太過渺小,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你想以火逼迫老夫現身?”


    魔獸甚是惱怒,一股凜然氣勢自身迸發出來,逼迫的花失容呼吸緊促。


    “不敢!前輩!”


    花失容從震驚中醒過神來,連忙解釋。


    在如此強大的魔獸麵前,花失容不敢有絲毫的小心思,言語誠摯,恭敬有禮。


    花失容幹幹地望著那魔獸,小心翼翼道:“前輩,晚輩也是著急想要出這峽穀,才出此下策!


    那日晚輩發現前輩的存在後,便千方百講地想要找尋前輩,總不能如願。


    晚輩心想,總不能在此困死吧?既然我出不去,那麽由外麵的人前來搭救,或許能脫身而去。


    可是,要讓外麵的人知曉晚輩的存在實在太不容易。


    唯有‘以煙示警’,讓外麵的人看到,一傳十,十傳百,許多人知曉了後,總會有人按耐不住好奇之心,下到懸崖下來一探究竟。


    這裏麵或許就有學堂的人及我的親人也未可知。”


    魔獸傾聽花失容的解釋,臉色陰晴不定,不時若有思地點點頭。


    “你小小年紀,到是有點頭腦。


    我也不妨告訴你,你是千百年來墜入‘藥王穀’中唯一存活的人,真不知該說你是運氣還是倒黴。”


    花失容一愣,喃喃道:“原來這裏叫‘藥王穀’!”


    “你也是千百年來第一個跟老夫說話的人。


    老夫也不瞞你,說你運氣,是你沒被摔死,而其他人掉下來後無一例外的摔死了,屍體很快就被‘藥王穀’內的魔獸們分食。


    說你倒黴,你......要在此‘藥王穀’中終老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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