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了一會,李世民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是不錯。


    禮部那群人…


    有一個算一個,都他娘是鼻子長到眼睛、眼睛長到腦門上的人物,這群人出身不凡、行事又較為迂腐。


    許墨是個放蕩不羈的性子。


    李世民多少有些怕,他們見麵,如天雷勾地火一般,然後打起來。


    到時候他也不好處理。


    第二天。


    朝會結束後,他收拾收拾,便帶著禮部的公函,往大唐超市而去。


    李世民過來,滿屋子的人都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今天…可不是休沐啊。


    魏征、李靖、程咬金他們三人下意識地站起身,朝著李世民作揖,問候了起來:“二郎怎今日得閑,來超市了?”


    程咬金甚至還讓出了自己的位置,把愁得自己抓心撓肝的麻將讓給了李世民。


    李世民很自然地坐下,從袖子裏掏出一張黃帛,越過桌子,放到許墨手旁:“這不是店家回來了,領了陛下旨意,把昭令送來。”


    許墨點點頭,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哦,輪到你打牌了,快些出吧。”


    李世民低頭,數著牌,有些頭疼,但很快眉頭就鬆開,反正…這也是算到程咬金頭上的,和自己無關,他隨意打出一張三萬:“店家就不看一看?”


    “看什麽?”許墨搖頭,見魏征跟著打出三萬,摸了牌,扔出一張六條,“老魏頭都說了,就是一個首付,縣男的爵位。”


    李世民笑著道:“那不還是有雪橇的功勞?”


    “能給我爵位加一級?把尾款結了、或者結一部分?”許墨開口問道。


    李世民一愣,悶悶搖了搖頭。


    雪橇功勞雖大。


    但…還不至於到錢財那樣,涉及國本的程度,除非許墨參軍、跟著去打吐穀渾,混出一個軍功來。


    “那看它作甚,給自己找氣受。”許墨冷笑一聲。


    李世民輕輕咳嗽兩聲:“那什麽,不還是有些賞賜,像是奴仆……”


    他的話還沒說完。


    許墨猛地抬起頭,目光炙熱:“奴仆?”


    李世民點著頭。


    許墨這才拿起那張黃帛,展開來看了起來,前麵絮絮叨叨的繁文縟節一帶而過,精準地找到記錄物品那一欄。


    “授金魚袋,侍女一十二人,昆侖奴十人。”


    侍女一十二人,估計不太可能是像盧月兒這般心靈手巧的,而且能走明麵、被隨意賜予的,估計也就是宮裏一般的侍女。


    但…即便再怎麽一般,那也是宮裏出來的。


    在牙行,沒個三四貫怕拿不下來。


    更不要說昆侖奴。


    對這種胡兒奴,大唐人確實不喜歡,但…唐人奴籍,又不能往死裏用,單純作奴仆而言,昆侖奴還是頗受歡迎的。


    算是一種消耗品。


    他的價格就更貴一些。


    昨天許墨還在發愁,要不要多出一些預算去買奴仆,現在好了,隻要去考慮廚娘的事就好了,實在不行,從侍女中挑兩個出來去做飯。


    “金魚袋呢?”許墨抬起頭,看向李世民的袖子。


    李世民愣了下。


    許墨眯起眼:“你不會給我貪了吧?”


    李世民翻了個白眼:“那是陛下賞賜,我能貪墨?我是那種人?”


    “呸,不對,讓你給帶歪了。”


    “你以為陛下授金魚袋,是給你一塊金魚符的意思?”


    許墨理所當然,點點頭:“不然呢?”


    “並非如此。”魏征開口解釋起來,“店家不入朝堂,對這些事不太了解,魚符為朝堂命官證身明份所用,凡五品官上可佩銅魚袋、四品官上可佩銀魚袋、三品官上可佩金魚袋。”


    “以店家的身份,按理來說,隻能佩銅魚袋。”


    “不過陛下是知道店家功勞的,礙於朝廷規矩,不好把功勞賞賜一並發下,便特授金魚袋於店家。”


    許墨攤開手:“所以我的金魚袋呢?”


    魏征深吸口氣:“這個授予,並非是說,真的給店家金魚袋,而是說,店家從此以後,可以佩戴金魚袋。”


    許墨嘖了一聲:“算了、算了,看在給了這麽多奴仆的份上,就不罵一聲小氣了。”


    李世民翻了個白眼。


    這不還是罵出來了?


    “店家…你手裏隻這麽兩位侍女?”程咬金瞥了一眼,在另一邊忙碌著,開始包包子的盧月兒和襲人。


    許墨點點頭。


    “倒不是老夫要對店家指指點點。”魏征歎了口氣,“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說上幾句,哪有像店家這樣做事的。”


    “該好好置辦的,不去置辦,偏偏盯上那些地。”


    “若是耕田也就罷了,盯上的偏偏還是宅地。”


    十畝地說大不大,在場幾人,哪怕是最節儉的魏征,家裏住宅也遠超十畝,但說小也小不了,沒個幾十位家仆,這麽大的宅院,要不了一個月就成了荒宅。


    正常順序,應該是先買奴仆,再買一部分宅院、再買奴仆。


    但…許墨偏偏不走尋常路,一下就把地全買了。


    “家仆什麽的,又不著急。”許墨搖搖頭,“土地才是真正的硬通貨,早拿早享受,你們這種人才不懂土地真正的價值。”


    這些人啊,高高在上,過慣了好日子。


    他們才不知道,房子、土地這東西,曾經對許墨來說,有多煎熬。


    就像…


    沒餓過的人,永遠不知道,經曆饑餓的人,為什麽永遠對食物那麽有執念。


    李世民一愣。


    總覺得許墨這一句話,帶著什麽深意。


    他皺了皺眉頭,但沒繼續問下去,他有些擔心,問出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偏偏大唐現在無力解決,那受煎熬的就是自己了。


    在李靖點炮,李世民推牌屁胡後,他點了點桌子,裝作很漫不經心的樣子,隨意開口:“對了,店家,我有一位蜀地友人近日來了長安,前些日子同他敘舊,發現他竟也是青蓮鄉人。”???.23sk.


    許墨麵色沒有變化,點了點頭,平靜地洗著牌。


    李世民接著說道:“不過…聽他說,青蓮鄉好像並沒一位叫做李白的文人。”


    他語氣平淡,但眼神死死地盯著許墨,企圖從這個人的臉上,能夠發現哪怕一絲慌亂,這樣,他都能宣布自己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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