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時分。


    吃飽喝足,簫譽帶著顧珞再次前往那釀酒設備的展示現場。


    現場已經排起了隊,不少人都在交定金準備定下這設備。


    有的是酒坊的,有的是家境殷實的富戶人家,想要備著這設備自己釀酒嚐嚐。


    “別擠,別擠,大家都有份,一個一個來,咱們得把大家的地址名字什麽的都登記的清清楚楚才行。”


    負責登基信息的小夥計熱情的招呼著大家。


    簫譽一早請了真定知府,就在簫譽和蘇落抵達現場的前一瞬,知府帶著府衙衙役將現場包圍。


    “別登記了別登記了,散了散了!把這幾個詐騙錢財的,給本官抓了!”


    知府一到,立刻下達指令。


    被他帶來的一眾衙役立刻上前,圍堵抓捕那設備東家和夥計的麻溜將人摁下,其他人則驅散現場那些還沒有登記交錢的。


    “都什麽腦子,天底下會有這種好事讓你們平白撿了這大便宜?這設備就是造出來騙你們錢的!還沒有登記的趕緊回家去,已經登記樂的,一會兒本官根據你們登記冊上的身份信息,給你們把錢退回去。”


    “官老爺憑什麽抓人,放開我們,放開,我們這設備是當著大家的麵讓大家看的清清楚楚如何釀酒的,裏麵沒有一點貓膩,你憑什麽抓人!”


    被摁在地上的小夥計扯著嗓子憤怒不滿的吼。


    摁著他的那衙役將他脖子往下又壓了壓,“叫喚什麽,閉嘴!”


    那小夥計怎麽可能閉嘴,他一張臉漲的紫紅,“我憑什麽閉嘴,我正經做生意,一不偷二不搶,我憑什麽就要閉嘴,啊!”


    其他幾個夥計也跟著嚷嚷起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們買個方便大家釀酒的設備怎麽了,擋著誰的財路了!”


    “就是,憑什麽不讓我們賣,憑什麽要抓我們!”


    夥計們叫喚,被驅趕的百姓們也不幹了。


    “對啊,為什麽不讓我們買?”


    “人家這設備我們看的清清楚楚的,絕對沒有問題,為什麽不讓我們買?”


    豐寧酒樓的趙老板便上前道:“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我,開這豐寧酒樓也有些年頭了,這酒樓呢,也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咱們真定的人,沒有不知道我的吧?


    我這個人好酒,平時也喜歡和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們一起釀酒,品酒,對這酒水呢,也有一定的了解。


    據我所知,天底下還沒有哪一種東西能這樣速成這酒水的。”


    立刻就有百姓喊道:“你當然這麽說了,你們酒樓一壺酒多貴呢,如果我們能自己釀酒,誰還買你家的酒啊!”


    “對,官商勾結,你當然這麽說了!”


    豐寧酒樓趙老板無語道:“這怎麽還跑到官商勾結上了,這是怕你們被人騙了錢,一百兩銀子算是一筆巨款了,多少人家裏這一百兩銀子能頂一輩子了,別糊塗。”


    “用不著你在這裏假惺惺!”


    “對,我們是親眼看到這設備出酒的。”


    下訂單的百姓吵吵嚷嚷不領情,那幾個賣設備的小夥計更是嚷著冤枉,嚷著地方壟斷,嚷著不公平。


    蘇落作為王妃,不好在這個場麵出現,隻能讓春杏過去豐寧酒樓老板跟前提醒。


    “您別和他們說這些,說這些隻能激化他們的情緒,直接給他們看這設備裏的貓膩。”


    豐寧酒樓的老板就道:“他們展示設備這三天,我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下這個設備,這設備有問題,你們既然說我心術不正不安好心,那我也不多說什麽,我直接給你們看這設備裏的問題所在。”


    被摁在地上的那幾個夥計立刻臉色大變。


    彼此相視一眼,為首的一個立刻大嚷,“我們的東西都是祖師爺專門設計的,你別亂搞,搞壞了你賠不起!”


    趙老板冷笑一聲,沒搭理他,隻朝那些圍觀的百姓道:“是不是我胡說,你們等著看就行了,左右我把這設備拆了,查不出問題是我負責,不用你們負責,查出了問題,你們就不用上當受騙!”


    是這麽個道理。


    剛剛還在叫囂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不少。


    趙老板看了蘇落一眼,抬腳朝那設備走過去。


    剛剛在他酒樓的時候,蘇落將他叫到包間裏,和他分析了一下這設備的情況。


    首先,不可能有天下掉餡餅的事。


    確定了這一點,那就等於確定了這設備一定存在問題。


    而第一步和第二步操作都不涉及酒水出口,而酒水被釀造的時候,是如何下料,如何注水,都是十分透明的。


    能有問題的,就隻能是第三部分。


    按照蘇落的猜測和分析,豐寧酒樓趙老板走到那第三部分,直接抬手指了設備上的一根用來支撐做龍骨的柱子,“把這個給我砍斷!”


    “住手!”


    “不行!”


    “這是我們祖師爺的心血,你憑什麽砍斷!”


    “強盜,土匪,你明明靠搶已經得了那麽大的利,有錢有勢,現在為什麽還要作踐我們祖師爺的心血!”


    被摁在地上的夥計們暴跳入雷的反抗。


    豐寧酒樓趙老板沉著臉朝站在那龍骨旁的衙役道:“砍了!”


    那衙役看了一眼知府,眼見知府默許,抄起手裏的大刀便朝那龍骨看了過去。


    砰,砰,砰.....


    一聲接一聲的動靜伴著那些小夥計們歇斯底裏的怒吼,最終......


    哢嚓一聲。


    龍骨被砍斷。


    這龍骨當中,果然是中空的。


    一般被當做龍骨或者梁柱來起決定性支撐作用的柱子,都是實心的,這樣更加結實耐用。


    龍骨被砍斷,趙老板一步上前,伸手去那斷裂麵裏去摸。


    “這裏麵果然是濕的!”


    他說著話,將摸過龍骨內側的手送到鼻尖兒一嗅。


    “帶著很濃的酒味,那酒就是這幾天他們給大家倒出來品嚐的酒,他的出酒口明明是在這裏的出口處,現在為什麽作為整個設備支撐作用的龍骨裏,卻有這酒水?你們還能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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