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的朝臣是南國的兵部尚書。


    他閉著眼睛假寐,聞言嘴角帶著一點譏誚的冷笑,“鎮寧侯府能不能壓製的住簫譽重要嗎?”


    問話的朝臣愣了一下,“可是南淮王不願意娶公主啊。”


    兵部尚書就道:“陛下本來也不打算讓公主當真嫁過來,隻不過公主自己非要鬧騰著下嫁,陛下沒辦法才讓她跟著一起過來。


    現在不是正好嗎?


    公主要嫁,他不肯娶,那我們就把這個作為談的資本,讓他們在酒水關稅上將稅收降到最低。”


    同車朝臣立刻醒悟,“陛下原來是這個意思,我等都白擔心了,陛下果然深謀遠慮,隻是......鎮寧侯府統領的八大世家掌控著他們的各項命脈,之前的稅收,十有八九都是進了這些世家的腰包。


    我們如果要降低稅收,鎮寧侯府和那些世家能同意嗎?”


    “所以我們更要找鎮寧侯府合作了,隻要鎮寧侯能確保這關稅降低,或者減免,我們就能用銀子喂飽他。


    喂飽一個鎮寧侯才用多少錢。


    再者......”


    兵部尚書聲音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再者,鎮寧侯府都能花重金買通他們的欽天監掌使,可見還是想要和他們南國有一定程度的合作的。


    這不是正好嗎?


    正說這話,外麵忽然飄進來一股濃烈的酒香味。


    酒味霸道,香氣濃厚綿長。


    這一股酒香氣味傳進來一瞬,整個馬車裏的人全都聲音一頓,精神一震,刷的掀開車簾朝外看。


    這是什麽酒坊?


    怎麽香味這麽濃!


    而且是他們南國人喜歡的烈酒。


    就連始終閉著眼的兵部尚書都睜開眼朝外瞧。


    外麵沒有瞧見什麽酒坊,倒是看到一輛奢華的馬車,馬車車轅上坐著的人他們全都眼熟。


    正是昨日在城門口將劉大人帶下去亂棍打死的那位南淮王的親隨,好像是叫平安。


    酒香氣就是從這馬車裏傳出來的,絕對不會有錯。天籟小說網


    “大人,南淮王從哪裏買來的酒水,聞著好香啊。”車裏的朝臣全都朝兵部尚書看去。


    好想喝。


    “他能買到,鎮寧侯必定也能買到,等會去了鎮寧侯府,敞開喝!”兵部尚書眼睛黏在對麵那輛車上,道。


    他喝了這麽多年的酒,什麽品類的都嚐過,但是從來沒有聞過這麽濃厚的酒香氣,看來這次過來,真是來對了。


    鎮寧侯府。


    鎮寧侯和陳珩一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昨日宮宴,鎮寧侯借故身體不適,沒有參加,今兒特意在府裏辦了酒席彌補昨日的不敬之情,等南國使臣的馬車一到,鎮寧侯立刻熱情的將人迎進去。


    酒席已經擺好,進了府,一行人直接入席。


    鎮寧侯笑著在主位落座,“怎麽公主殿下沒有過來?幾位昨日在南淮王府睡得可好?”


    兵部尚書沒發話,另外一位南國朝臣便不悅道:“昨天南淮王府著大火,侯爺不知道?”


    鎮寧侯一愣,一臉驚疑,轉頭看陳珩,“有這等事?”


    陳珩點頭,“昨天晚上後半夜,南淮王府忽然起了大火,火勢凶悍,險些將公主入住的那院子燒成灰,幸好公主的護衛功夫高強才將公主救出,不然必定是要出事的。”


    鎮寧侯滿麵憤怒,“怎麽會鬧出這種事?南淮王也太過分了,他就算是不願意和韞姝公主......”話音一頓,鎮寧侯像是失言了一般倏地停下,然後扯起一點尷尬的笑,“應該是一場意外吧。”


    南國幾位朝臣冷哼。


    “是不是意外不知道,隻知道諾大的長公主府,偏偏就我們公主殿下住的那個院子起了火,你們可真有待客之道!”


    鎮寧侯忙道:“幾位息怒,昨兒讓幾位受驚了,今兒我好好給幾位大人壓驚賠罪。”


    兵部尚書就笑,“鎮寧侯代表得了其他人?”


    這其他人指的什麽,他沒明說,但鎮寧侯豈能聽不明白。


    “別的代表不了,但是備下我朝最好的酒水來招待幾位,還是代表的了的,昨日的宴席,我聽世子回來和我說了,幾位大人也都沒有用好,今兒咱們的酒水,都是禦用的最好的酒水。”


    鎮寧侯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然而桌上的人卻無人動筷子。


    鎮寧侯隻當是大家對他的尊重和客氣,笑道:“聽說這次幾位大人過來,是想要協商酒水一事,湊巧,我在乾州有一處酒坊,乾州離著南國不遠,倒是方便和南國貿易往來,那酒坊裏的酒,品質不遜色禦用酒水的。”


    鎮寧侯主動拋出橄欖枝。


    然而桌上的人依舊沒有動筷子。


    鎮寧侯一時間有些拿不定對方的意思,和陳珩相視一眼,陳珩笑著起身,撈起桌上一隻開了封的酒壇子,“各位嚐嚐這個酒,這是我們今年禦用酒水裏,酒性最烈的一種,雖然酒烈,但是這酒香味濃厚,回味無窮,各位大人品鑒品鑒。”


    陳珩依次給那幾位南國朝臣將酒盞斟滿。


    可那幾位朝臣,卻無一人動筷子,也無一人動酒杯。


    鎮寧侯和陳珩雙雙對視,眼底都是茫然:什麽情況?


    鎮寧侯略向前欠了一點身子,朝南國的兵部尚書道:“可是......有什麽問題?”


    南國的兵部尚書冷笑著道:“我們來了貴朝,赴的第一場私宴便是侯爺這裏,原想著侯爺和我們南國是有緣分的,咱們也有先前的感情基礎,卻沒想到......侯爺當真是覺得我南國釀不出自己的酒水就可以任憑你哄騙了?”


    這話說的鎮寧侯滿頭霧水。


    南國的兵部尚書卻直接拉開凳子起身。


    他一起身,其他幾位跟著來的朝臣也嘩啦起身,


    鎮寧侯坐不住,立刻跟著起來,“幾位大人這是什麽意思?是小侯哪裏做的不對?還請幾位大人明示。”


    兵部尚書譏誚笑道:“侯爺口口聲聲說,招待我們用的酒水,是你朝最好的酒水,就這樣味道清淡毫無誘人氣息的酒水,你說是最好的?當真以為我們是傻的?既然侯爺沒有誠心合作,那我們也不多叨擾了。”


    說完,兵部尚書轉頭朝外走。


    其他朝臣立刻跟上。


    鎮寧侯趕緊繞出桌子上前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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