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沒有喝酒,但是也有些忘了自己是如何從居酒屋中出來的了,不得不說,素生一的問題讓他格外的謹慎和擔憂。要是一開始他就被人發現了這個秘密,或許還沒有那麽誠惶誠恐。可當他享受過這種平靜的日子之後,不得不承認,不言心中還是有些眷戀。他想要活下去,或者說更好的活下去。所以他擔心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素生一回去了,但留下的話卻是讓不言格外的難受,這家夥似乎是已經猜出來了什麽,可為何又不明白的講出來,非要用這種模棱兩可的猜測呢?或者說,他已經肯定了自己的身份,卻偏偏什麽都不說……他又想要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麽呢?


    對於十二番隊,不言一向都沒什麽好印象,不光是涅,從浦原開始,甚至現在是從素生一開始,不言就一直覺得十二番隊就是一群怪胎。剛走進淨靈庭,不言都還有些疑惑,但很快,這一縷疑惑便是開始消失了!


    他已經肯定了素生一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因為眼前出現的人——浦原喜助!


    “你見過我們隊長了?”浦原上來便是直接問道,這不是廢話麽,浦原肯定會知道他和素生一是一起出去喝酒的!這時候還問出這話,未免有些試探的意思了。不言點點頭,卻是看見浦原有些焦急的說道:“那你已經知道了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了?”


    “嗯。”


    “誒……上次從斷界中出來之後,隊長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取了一些樣本回去監測,沒想到真的監測到了虛的靈壓!很快,他就將目標鎖定在了你的身上。”


    “我在虛圈待了十年,他懷疑不是沒有道理。”不言看上去十分冷靜,浦原甚至都有些意外了。“你就一定都不著急?!”


    “有什麽好著急的?他知道了,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麽?和你一樣,這家夥一定有所求,不然的話也不會先來找我了。如果他想要告密的話,我現在應該已經是在雙極之丘了。”


    “這話倒也沒錯……”浦原無奈的說道,他也不知道素生一究竟打的是什麽算盤,此番來也隻是想要先行知會不言一聲,沒想到對方比自己還要淡定。


    “說起來,你想要我做什麽事?最好是現在就告訴我,不然的話,等到我被他們肢解了,想幫你也幫不成了。”


    浦原擺擺手,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的命硬的很,短時間之內應該是不會出什麽事情的,我倒是不著急。”


    “既然你不著急,那不如再幫我一個忙?”不言摸杆上順的說道。浦原臉色微微一滯,卻也沒有立馬拒絕,說道:“什麽事?先說來聽聽?”


    “幫我查一查佐之一族的底細,還有四楓院家最近的動作。”


    “額……”浦原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佐之一族倒是好辦,畢竟隻是一個小貴族,隻是四楓院家……人家家大業大的,想要查清楚最近有什麽動作,我怕我還沒有查到,就被別人給查到了。”


    “沒關係,先查查佐之一族也行。”


    旋即,不言便是直接從浦原的身邊走了過去。不管浦原想要的是什麽,但至少不言現在身上還有,既然如此,這麽一個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債多不壓身!反正已經欠了他這麽多了,倒也不差這一點。


    穿過淨靈庭的諸多道路之後,不言總算是回到了十一番隊的門前。似乎還能夠隱隱之間聽見裏麵的喧鬧聲,比起虛圈的安靜,不言都還有些不適應這裏的鬧騰。不過……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他在這裏,不會感受到那種如水的寂寞。


    靜靜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中,不言擦了擦桌上的兩個靈位。佐新酒,佐不語。這兩個對他很重要的人,鑄就他如今的人生的人,可惜的是如今也灰飛煙滅了。這也開始讓不言思考著自己在這裏的意義。


    一開始,他隻是單純的不想死,所以一味的賣力的活下去。後來,他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那就是守護好不語的存在,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不言最輕鬆的時候。可是當不語也離他而去之後呢?不言自己又是為了什麽活下去的?


    這屍魂界之中,這虛圈之中或者這現世裏,還有什麽是值得他眷戀的,守護的,追逐的亦或是報複的?難道僅僅靠著不語和新酒的一句話,就成為了他活下去的動力麽?他現在可是個不人不虛的怪物,要是被人發現了,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你在這兒啊!找了你好久呢……”龍秋的聲音出現在了不言的房門口,不言眉頭一皺!因為每當這家夥出現的時候,一定是有事或者有任務了,不然他可不會主動來找他或者不語。不過轉過身看著龍秋的樣子的時候,不言還是收起了自己的煩躁,因為龍秋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並不是那麽輕鬆的一件事。


    “怎麽了?”


    “總隊長早上來了消息,說是竹取一族準備要宴請護廷十三隊。”


    “竹取?那個四大貴族之一?沒事請人吃什麽飯?”


    “誰知道呢……不過……竹取在淨靈庭之中似乎也的確是沒什麽勢力,為什麽會主動設宴呢?”龍秋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竹取和四楓院、誌波一族不同,他們多數都是族內的自衛隊,也就是所謂的家臣。這些人當然也是死神,隻不過並沒有歸入淨靈庭,更不是任何番隊的力量。原本就八竿子打不著的兩股勢力,更是基本沒有往來,忽然之間邀請,讓人不想歪都難。


    “那讓烈去不就行了麽?”


    “隊長自然是要去的,但還需要帶上三名隨從,基本定下來的是就是各隊之中的二三四席了。總的是要去點人撐一撐牌麵嘛!”


    “所以我也要去了?我說回了這淨靈庭,怎麽比虛圈還麻煩。”不言那股煩躁的情緒又一次攀了上來。這裏的這些人,還真沒幾個有虛那麽耿直!見麵眼紅,不服就幹!反而是屍魂界之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讓人防不勝防。剛剛才從素生一的事情裏麵走出來,立馬又來了一個竹取一族。沒完沒了了麽不是。


    “沒辦法,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時間是明天晚上,你記得準備一下。”


    “準備什麽?”眉頭一皺,不言又不明白他的意思了,好好的赴宴,又何來準備一說?


    “有備無患!”龍秋直接走出了不言的屋子,留下他一個人有些懵的看著門口。還沒來得及關門的時候,又是一雙腳步走了進來。


    “你……還沒休息啊……”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可越是到了晚上,不言就越是精神,或許是在虛圈待久了留下來的後遺症,這時候他的警惕性反而是最高的。搖搖頭,看著清鸞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想跟你說一聲謝謝,但一直你都不在隊內。”清鸞說道,上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言救過他一次。


    “沒什麽,要不是清鸞姐,我也沒有今天。”至今不言還記得,當年是清鸞在道場之中一點點的從鬼道的基礎和斬術的基礎開始教他,那些年吃的苦頭,最終不都成為了他在虛圈賴以生存的手段了麽?


    “別這麽說……”清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或許是太久不見了,不言總覺得,自己記憶中的清鸞似乎並不是這樣的,她變得羞澀,變得內向,變得格外的脆弱了起來,還是說因為其他的什麽原因,讓她……


    “噗嗤!”不言的目光瞬間瞪大!


    一柄短刀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腹部!他甚至在此之前都沒有多麽慎重的去防備近在咫尺的清鸞!這是一手將他帶進了死神大門的姐姐!這是曾經給了他無數經驗的師傅!更是如今的隊友!但這一刀,卻是刺的沒有絲毫的猶豫!


    刷拉的一聲,清鸞直接便是將自己的短刀從不言的腹部之中抽出來,趁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又是一刀,直接刺進了他的胸膛之中!刺穿了不言的腹部可不能保證他的死亡!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將自己殺死麽?不言的目光有些呆滯……


    這時候的清鸞,臉上那裏還有那些羞澀和內向,帶著一絲癲狂的興奮,仿佛是在享用著最佳的美食一樣!這樣的表情,不言不是沒有見過!曾經無數次在虛圈,當那些虛找到了最佳的獵物並且將其擊敗之後,要吞噬對方的時候,多數都是這樣的表情!


    “去死!去死!去死!”接連三刀!換做旁人,恐怕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不言沒有躲開,這樣的疼痛,他受了!


    “你怎麽還不死!快把眼睛閉上!快給我去死!”清鸞的聲音甚至都扭曲了起來,根本聽不出平時的溫柔,仿佛隻有這樣的疼痛,才能夠讓不言心中的清鸞的形象徹底的破滅!是啊,這時候不言才想起來,原本在番隊內的清鸞就是無比仰慕八雲斷的,他親手將八雲斷送進了地獄,千年的囹圄!


    清鸞怎麽可能什麽事都沒有!原來是將這一切全部都埋進了自己的心底,化作了仇恨的動力!不言的嘴角忽然之間笑了起來,上揚的弧度看上去更是分外的邪魅!


    “你怎麽還不死?”清鸞不敢相信的丟下手中的短刀,退後的數步,靠在了門上,方才停住了腳步,驚恐的看著不言!他的身上早已經是被自己捅的千瘡百孔了,哪裏還有一個人的模樣?!更像是一個篩子……可就算是這樣,不言依舊能夠站在自己的麵前……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看著自己!“你不是人!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個惡魔,你這種家夥,就該在虛圈待到死!幹嘛還要回到屍魂界來!敗類,渣滓,廢物!”


    “八雲斷都殺不死我,更何況是你?”不言不緊不慢的說著,擊敗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廢了他?不是,是讓他最後的執念徹底破滅!當不言提到八雲斷的時候,清鸞整個人的臉龐仿佛都開始扭曲了起來,無比猙獰的看著他!


    “都是因為你這惡魔,八雲隊長才會被抓走的!要是沒有你,根本什麽事都不會發生!誰讓你回來的?惡魔和虛呆在一起,不是最好的麽……”


    “是啊,我在虛圈待的好好的……你以為我想要回到這勞什子屍魂界?!有個屌用?!這裏真有你以為的那麽好?咳咳……是你最喜歡的八雲隊長親自找到我的……”


    “不可能!八雲隊長怎麽可能去找你!都是你這魔鬼的錯!我殺了你!”


    撿起地上的短刀,仿佛是重新找到了擊殺不言的勇氣一樣,在巨大的仇恨麵前,任何的力量都形同虛設,此刻的清鸞早已經徹底的被仇恨給蒙蔽了雙眼!


    一把將短刀抓在了手中,劃拉了一小段的距離,不言的手掌也是被短刀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順著短刀流淌了下來!就算是這樣的傷勢,他也看不見任何的痛苦,依舊是帶著這無比詭異的笑容看著清鸞。


    “想殺了我?你配麽?嘖嘖嘖,滾吧!”連帶著短刀,一把將清鸞扔出了屋子!徹底的粉碎了她的一切!背靠著牆壁,緩緩的用自己的能力將身上的傷勢恢複……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化作了苦笑!不知道什麽時候,屋外的清鸞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剩下不言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道:“真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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