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釗眼睛睜得老大,盡是不可置信:“您好不容易把鄆王和肅王整垮,如此輕易就冰釋前嫌,豈不是功虧一簣?”


    王大全也連忙追問:“肅王倒還好說,那家夥就是個愣頭青。”


    “鄆王可不同,那可是皇家狀元,何等人才,一旦他重新得勢,必然會再次成為王爺的心腹大患。”


    麵對二人的勸阻,趙桓卻背著手,顯得雲淡風輕,盡在掌控。


    “陳釗,王大全,你們倆是本王手裏最精於算計的臂膀,但卻不可因此自滿,還是要多學才行,正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局勢千變萬化,作為其中的操弄之人,更要與時俱進。”


    “此一時彼一時。”


    “本王的地位實力上升了,朝堂格局變了,對於事情的看法,自然也要做出相應的調整。”


    “故步自封,隻會被時代所拋棄。”


    聽到趙桓這番話,陳釗和王大全頓時冷靜了下來。


    因為他們心裏很清楚,趙桓的決定,並不是一拍腦門決定的,而是經過最功利的算計得出來的結論。


    趙桓繼續解釋道:“擱在以往,本王勢單力薄,不殺鄆王和肅王,乃是念在兄弟親情,不忍手足相殘。”


    “如今,本王不殺他們,乃是施恩。”


    “隻要本王願意,隨時都能整死他們,如今卻主動言和,他們自然是要感恩戴德。”


    “至於說東山再起?笑話!”


    “殿前司,開封府,宗正寺,全都是本王的人。”


    “周浦那個倔驢雖然看本王不爽,但卻屢屢暗中相助,今天他撞見長福,哪有那麽巧的事?分明是周浦故意為之。”


    “換言之,禮部也有本王的人。”


    “等工部屈服於本王,戶部被本王壓製住,朝堂半壁都已經進入本王掌控。”


    “就算給鄆王和肅王翻本的機會,他們也把握不住。”


    王大全低頭沉思,細細琢磨著趙桓這番話。


    片刻過後,王大全突然問道:“鄆王和肅王,對王爺有何用處?”


    這才對嘛!身為左膀右臂,思考事情,就必須想到點子上。


    趙桓深知曆史進程,按照正常曆史演進,鄆王和肅王都會死在金國,隻要稍加調教,這二人就會成為趙桓日後對抗陛下,最重要的助力。


    畢竟等金國危機解除,陛下可就不會對趙桓這麽客氣了,所以必須盡早鋪路。


    到時候,老大老二老三,同仇敵愾,就算趙佶是皇帝,也拿趙桓沒轍。


    “你們二人覺得,本王究竟想不想繼承大統?”


    此言一出,二人猛地低下頭,不敢言語。


    趙桓卻笑著安撫:“本王是什麽人,你們還不清楚?”


    “你們都是本王的家臣,一個家字,勝過萬千,若是你們都跟本王藏著掖著,那本王就不把你們當家人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釗自然不再遲疑,連忙回答:“王爺想要!”


    “以前之所以對儲君之位敬而遠之,乃是您實力不夠。”


    “就像王爺所說,實力變了,目光也要進行相應的調整。”


    “以前您不想要,現在您想要!”


    一旁的王大全也附和道:“屬下也是這麽認為的。”


    “王爺若是不繼承大統,終究是受製於人,唯有繼承大統,方可高枕無憂。”


    “甚至可以說,不是王爺想不想要,而是形勢逼得王爺不得不要。”


    趙桓抬起雙手,同時拍了拍王大全和陳釗的肩膀。


    語重心長道:“你們倆知道得太多了。”


    陳釗一愣,瞬間哭喪著臉:“王爺,你別搞我。”


    王大全也滿臉無奈。


    趙桓卻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緊張什麽?開個小玩笑而已,走,回府!”


    望著趙桓大步流星的背影,陳釗和王大全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露出複雜眼神。


    他們倆心裏很清楚。


    趙桓把他們當家人是真話,但前提是他們倆別步蔡京童貫之流的後塵,否則趙桓整他們的時候,絕不會心慈手軟。


    三人回到王府後,隊伍終於朝著陵園而去。


    而另一邊,周博宇卻眉頭緊鎖,看著前來匯報的門客,沉聲道:“商隊被劫?”


    “損失多大?”m.23sk.


    門客連忙解釋:“來者不善,似乎是針對王爺,來勢迅猛,燒了所有釀酒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並未糾纏。”


    周博宇是能幹學士,對於這裏麵的麻煩,他把握不住,偏偏這個時候,趙桓已經離京。


    沒轍,周博宇隻能讓門客繼續去收購釀酒,把之前的損失給補回來。


    “酒精對王爺很重要,不得耽擱,盡量走官道,莫要再被賊人埋伏。”


    為了蒸餾酒精,天機閣采辦了大量成品釀酒,不斷有車隊朝著汴京進發。


    一支從青城出發的商隊,剛進入汴京地界,就遭到了襲擊。


    護送車隊的護衛,根本無法與對方抗衡,一個罩麵被殺了兩人後,車隊便束手就擒,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所有人員被聚攏在一起,而為首的女賊則拿著一把小錘,把車上的所有酒壇全部砸碎。


    價值數百兩銀子的釀酒,頃刻間化為烏有。


    女賊轉身回到眾人麵前,嬌喝道:“都給我聽好了!”


    “誰再敢跟趙桓做生意,我讓你們有來無回。”


    “都給我滾!”


    見女賊竟然不殺自己,眾人哪敢有半點遲疑,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身披半甲的蕭海蘭,摘掉麵具,一邊掂動著手裏的小錘,一邊唾棄道:“該死的趙桓,我就不信你這都不來找我報複。”


    “隻要你敢露麵,老娘就敲碎你的狗頭!”


    “我們走!”


    蕭海蘭帶著一眾遊擊老兵,揚長而去,繼續伏擊下一個車隊。


    她是能不殺人就不殺人,隻破壞貨物,專門惡心趙桓,唯有如此,才能把趙桓給逼出來。


    若是連人都殺,那麽來的就不是趙桓,而是討逆精銳了。


    蕭海蘭一想到趙桓,便恨得壓根癢癢,此時她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隻要能夠幹掉趙桓,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值得。


    一眾遊擊老兵卻心情沉悶,為了顧及戰友情,他們已經跟蕭海蘭,背負了叛國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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