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璉小釵一走,鄭慶雲的幽幽哭聲,便在前堂回蕩開來。


    趙桓也不言語,直接邁步上前,將鄭慶雲從地上拉起來,輕輕摟進懷裏。


    雖然相識不過一天,但趙桓與鄭慶雲,卻於史書中攜手千古。


    非但沒有半點生分,反倒……有一種橫跨千年重逢的激動。


    縱使有了共赴生死的覺悟,可鄭慶雲依舊想不通,趙桓對自己的盛寵,究竟從何而來?


    “王爺……甚至根本就不了解奴家。”


    聽到這話,趙桓卻笑了起來。


    “了解,太了解了。”


    “是你,不了解本王而已。”


    “以後你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你此刻,隻需要毫無負擔的愛上本王即可。”


    啊?!


    鄭慶雲眼角掛著的淚水還未幹,臉頰卻瞬間漲紅。


    本王選中了你,你自己想辦法愛上本王……


    這便是王爺的霸道與威嚴?!


    鄭慶雲薄唇輕咬,胸口噗通亂跳,明知道此事猶如夢境,美得不真實……


    可是卻不受控製的心動。


    並未走遠的朱璉,站在門邊,聽著前堂傳來的交談,眼神流露出一抹複雜神情。


    絕無嫉妒,反倒盡是欣慰。


    “能夠代替本宮者,既已出現,日後本宮也可瀟灑離去。”


    夜……


    靜謐……


    遍體鱗傷,卻容光煥發,好似死而複生的鄭慶雲,身穿一襲雪白長衣,低著頭站在床邊。


    “王爺盛寵,奴家無以為報,唯有此身……”


    盡管趙桓知道,眼前此女,乃是他未來的妻子。


    可是麵對,鄭慶雲的以身相遇,以趙桓的厚顏無恥程度,竟然……毫無心理負擔的答應了。


    堂堂王爺,還未親近過女色,這要是傳揚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那方麵有問題。


    趙桓抓住鄭慶雲的小手,直接拽上了床。


    劇烈顫抖的嬌軀攬入懷中,趙桓宛若老手一般,直奔主題。


    直到鄭慶雲嬌喘連連,這才嬌羞無比的詢問:“王爺鋪墊了這麽久,便是為了這一刻?”


    趙桓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不然呢?”


    啊?


    鄭慶雲眼神流露出一抹惶恐,生怕被用之即棄。


    惴惴不安之際,趙桓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如此,你便是本王的女人了,那所謂的戴罪之身,已不值一提。”


    鄭慶雲嘴巴緩緩開合,眼眸漣漪不斷。


    這一夜過後,有了王威加身,諸般罪業,又有何懼?


    鄭慶雲不再有任何顧慮,決定放手一搏,將自己的一切,盡數賭在趙桓身上。


    成也好,敗也罷,一天一夜經曆了旁人一生的跌宕起伏,此生並非空來一遭。


    而不遠處,王妃寢居內。


    朱璉坐在床邊,看著枕頭,神情木然。


    許久之後,淒笑一聲:“這一切,不正是我所期望?這般……也好。”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傳旨太監就出現在定王府。


    不出趙桓所料,聖旨上隻字未提趙桓教訓肅王一事,而是以“進宮述職”的名義,召見趙桓。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鄭慶雲深知,一入宮門必定凶險環伺,定王此番赴湯蹈火,皆是因她。


    等趙桓穿戴整齊,準備進宮時,鄭慶雲已經早早等在門口。


    此乃鄭慶雲,入府第二天。


    尚且無所適從,處處拘謹,但唯獨麵對趙桓時,卻又極為自在。


    仿佛普天之下,僅此依靠。


    “王爺進了宮,謹言慎行,奴家在這等您回來。”23sk.


    看著鄭慶雲好似小媳婦般乖巧,趙桓心裏也熱乎乎的。


    不過他還是轉身看了一眼前堂。


    以往出門,都是朱璉相送,雖說是冷冰冰的站在那,注視著趙桓離開。


    但畢竟是有人“守著”。


    今日進宮,猶如奔赴戰場,朱璉卻沒有露麵,這令趙桓多少有些不適應。


    鄭慶雲看出了趙桓眼神中的憂慮,小聲道:“都怪奴家,挑撥了王爺與王妃的關係……”


    趙桓伸手摸了摸鄭慶雲的腦袋,笑著安慰。


    “此事與你無關。”


    “記住,你隻需要做好你自己就是,莫要胡思亂想。”


    “還有……”


    “有本王護著你,誰若是欺負你,盡管來本王麵前告狀就是,自然會為你出頭。”


    鄭慶雲最害怕的就是,所有的期望,變成曇花一現的奢望。


    可是昨晚侍寢,趙桓卻是淺嚐即止,並未完全占有。


    這令鄭慶雲受寵若驚,心裏也終於明白,趙桓對自己的好,不摻任何雜質。


    “王爺,奴家在這等您。”


    揮手與鄭慶雲告別,趙桓背著手,朝著皇宮而去,臉上的微笑,頃刻間煙消雲散。


    見趙桓神情陰鬱,長福連忙出言詢問。


    “王爺何故憂愁?”


    “莫不是有人惹得王爺不順心?屬下這就去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給王爺當球踢。”


    趙桓不答反問:“你說……”


    “就是假設……”


    “本王把小釵給賣了,王妃會不會跟本王生氣?”


    聽到這話,長福先是一愣,緊接著嗤笑起來。


    “王妃自然不會與您生氣,而是會……”


    不等長福說完,趙桓已經揮手打斷,不敢繼續聽下去了。


    趙桓之所以如此記恨小釵,隻因昨晚,這死丫頭趴在門外,足足偷聽了一晚上!


    到嘴邊的鴨子,不能吃,差點沒把趙桓憋屈死。


    得知趙桓與鄭慶雲一夜“無事”,長福眼睛冒光,讚歎道:“王爺竟沒有趁人之危?真乃君子也。”


    君子你大爺!你們全家都是君子!


    趙桓恨得壓根癢癢,表麵卻昂首挺胸,舉手投足盡是浩然正氣。


    “那是,本王又豈能與爾等臭男人,同流合汙?”


    就在趙桓進宮之際,童貫也第一時間趕到禦書房。


    “不出陛下所料,定王擔任教坊司主使後,果然是鬧得雞飛狗跳。”


    “教坊司,不禁掌天下色戶,與汴京各路名流權貴,更是交往甚密。”


    “而定王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斷絕了來往。”


    “赫然已經成為眾矢之的。”


    正在埋頭作畫的趙佶,心情大好。


    趙桓不是要當天下義士領袖嗎?如今成了教坊司主使,整日與汙穢打交道,看他還如何能夠清高的起來!


    此舉不僅可以敗壞趙桓的威望,還可令其與京中權貴結仇,一箭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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