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璉的心,猛然一緊,感受著趙桓雲淡風輕的眼神,心裏竟升起一絲莫名的安全感。


    可是她依舊“去意已決”,隻因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趙桓如何能力挽狂瀾……


    為了讓朱璉安心,趙桓故意咧嘴一笑,甚是輕鬆。


    “要不是剛才愛妃拽住,本王早把這悖佞狗賊的腦瓜子擰下來了。”


    什麽?!


    朱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說……趙桓從來沒想過,為自己忍辱負重?


    而是……一路高歌猛進,撕碎所有意圖傷害她的人?


    不等朱璉從錯愕中回過神,趙桓的視線已經落在高堯輔身上。


    “二公子,你明知道本王,乃是親王,更是皇長子,居然敢當著我的麵,對王妃不敬,還意圖動粗?”


    “本王百思不得其解,你這般底氣,是從何而來?”


    “難不成,背後站著文官集團,你就刀槍不入了?”


    趙桓繼承的,可不隻是這具身體,更是絕頂素質!


    身為皇子,而且還是皇長子。


    天下最優秀的良師武師,還不是任憑挑選?


    君子六藝,更是必修課程。


    其中的射藝,絕非射的準那麽簡單,光是錘煉膂力,勝任“上力硬弓”,就足夠讓趙桓秒殺一票權貴子弟。


    凡是皇子,隨便拎出來一個,都可率領大軍,浴血奮戰。


    就連不愛政治愛書畫的廢物老爹趙佶,都絕非真正意義上的“廢物”。


    騎馬,射箭和蹴鞠,樣樣精通,三五等閑根本近不得身。


    就連老祖宗趙光義,如“驢車漂移世界紀錄保持者,驢車漂移冠軍侯,高粱河車神”等諸多雅稱,也是親臨戰場斬獲。


    大宋重文輕武,但大宋皇族卻文武雙全!


    趙桓手上一發力,高堯輔臉色就發生了微妙變化,不服,驚訝,故作鎮定等等情緒,一股腦的湧現了出來。


    “看來二公子,也是知道疼的嘛!”


    話音落,趙桓鬆開朱璉,騰出右手,一拳砸在高堯輔的鼻梁上。


    砰!


    鼻血四濺。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戶部子弟,瞬間臉色煞白,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王爺!您瘋了!”


    “二公子可是正四品官身!”


    措手不及的高堯輔,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等他回過神,下意識揮手反擊之際,另一手又被趙桓抓住。


    “你看,本王對你多好,小小觀察使,若是當眾打了本王,豈不是死罪難逃?”


    “本王打你,這份罪名,擔得起!”


    “你打本王,隻怕是擔不起吧?”


    話音落,趙桓抓著高堯輔的兩隻手,腦門直接頂上去,一個頭槌,再次撞在高堯輔的鼻梁上。


    本就被打斷的鼻梁,直接被撞平了。


    “啊!!!”


    “趙桓,我要殺了你!”


    “你和朱家,一個都跑不了!”


    “等我夷平朱家九族,再去禦史台,讓你生不如死!”


    高堯輔徹底被激怒了,一邊怒吼,一邊噴濺著鼻血。


    身為高家二公子,向來隻有他打人的份,哪有人打他的道理?


    今日,他不僅當眾被趙桓打了,而且這廝……下手甚是惡毒,簡直比地痞流氓還要陰損!


    趙桓就這麽抓住高堯輔的兩隻手,十指交扣!


    任憑高堯輔如何掙紮,都掏不出趙桓的掌控。


    “夷平朱家九族?最快,也要等到典刑市曹,本王身敗名裂之後吧?”


    “任憑你叫的如何凶,也隻不過是虛張聲勢。”


    “本王剛得勢,朱家就叛亂,如何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隻要本王站在這,你就動不了朱家一根汗毛。”


    一旁的朱璉,早已呆住。


    就在剛才,她還被高堯輔拿捏在掌心,即便是死,都掏不出掌控。


    而現在……那看似不可戰勝的高堯輔,已經滿臉是血,歇斯底裏的慘叫哀嚎著。


    朱璉本該是最了解趙桓的人,但此時,卻覺得這個男人,如此的陌生!


    仿佛十年枯守,隻不過是做了一場冗長的噩夢。


    而今夢醒了,她的夫君,非但不是窩囊廢,反倒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朱璉鼻子一酸,用力吸了口氣,這才堪堪壓住心中的激動,沒有當場失態。


    周圍的戶部子弟,更是目瞪口呆。


    “二公子,您可是永慶軍觀察使,怎麽會被定王拿住?”


    “閉嘴!媽的,你也不想想,趙桓可是皇子,天下名師錘煉出來的六藝,豈是普通人能夠比擬?”


    “跟定王單挑,分明是腦袋被驢踢了!”


    “定……定王,難道你就不怕朱家被夷平九族?”


    “你特麽傻啊?還沒聽明白?朱家謀逆一事,要等到典刑市曹後才能揭發,現在定王強勢,這個時候出手,天下義士,必定激烈反彈。”


    “朱伯材乃是洋州節度使,掌一州兵馬,鎮守長江,雖在汴京不算什麽,但在地方上,也是一方豪雄。”


    “若沒有合理借口,貿然下手,朱伯材攜天下義士之勢,誰滅誰還說不準呢!”


    趙桓懶得理會這些牆頭草,他現在的心思,全都在高堯輔身上。


    “二公子口口聲聲要滅朱家九族,本王愚鈍,不善謀略,想事沒有那麽深遠……”


    “本王隻知道,滅了你,就能保全朱家。”


    話音落,第三記頭槌,已經砸在高堯輔的臉上。


    手一鬆,高堯輔整個人癱跪在地上,鼻子已經被砸進了臉裏,雙眼充血,整個人已經迷迷糊糊。


    偏偏這時,趙桓竟然摸了摸高堯輔的天靈蓋,語重心長道:“二公子還是懂規矩的,知道麵見王妃,應當下跪行禮。”


    “知恥而後勇,你還是有救的。”


    什麽?!


    一眾戶部子弟,齊刷刷的看向朱璉,嘴巴越長越大。


    本該俯首稱臣的朱璉,站在原地,而勝券在握的高堯輔,卻跪在朱璉麵前。


    這……這怎麽可能?


    他們明明目睹了整個經過,卻偏偏想不通,事態怎會變成這副模樣。


    朱璉看著跪在麵前的高堯輔,也愣了一下。


    本該屈辱下跪的人是她,可是一轉眼,羞辱她的人卻跪在了眼前。


    朱璉輕咬薄唇,看向麵帶微笑“和藹可親”的趙桓,胸口竟怦怦直跳……


    高堯輔嗡嗡作響的腦袋逐漸平靜下來,發現自己竟然跪在朱璉麵前。


    高堯輔不顧臉上的重傷,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狂吼。


    “趙桓!今日長春樓,你我隻有一人能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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