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慘烈的時光節點,道主齊出,與霸主血戰。


    他們分成了兩個陣營在廝殺,是十三條祭道之路的對決,蓋世強者血濺宇宙,讓人世間一片猩紅。


    不過,在猩紅中,一株道樹像是無視了,甚至超世了!


    它締結唯一道果,不知道經曆了怎樣的培養,一尊無上生靈立在樹下,在道樹極盡蛻變,讓果實都升華的時刻出手,將之采摘下來了!


    果實晶瑩,像是由美玉雕琢而成,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芬芳,讓生靈隻要聞到,便會感覺到一種來自生命最本能的渴望——


    得到它!


    吃下它!


    煉化它!


    將會借此實現生命本質的極盡升華,抵達古往今來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至高境界!


    轟!


    幾乎是同一時刻,無上偉力洶湧,席卷而來,將這片時空湮滅!


    古代霸主出手了!


    哪怕他們都各自對戰強敵,戰到了天崩地裂,古今成空,但他們都是何許人也?


    在昔日古代霸主間的彼此錘煉下,他們每個人可都是久經考驗的敏感選手,縱然在最慘烈的廝殺中,也依舊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任何一點異動都不會被放過!


    畢竟在當年,不是沒有發生過在九尊神秘仙帝圍殺一尊蓋世霸主的時候,有另一尊霸主偷偷摸摸的想要趁著注意力被吸引的時候偷跑,並且差點就成功了!


    自此之後,霸主們都學精了,除非實在無力他顧,否則不會放縱任何一個試圖偷跑者。


    大道之樹,這樣的目標可太醒目了,紮根在九天十地中許多年,被上蒼祖庭無數次觀察、研究……這裏麵可就有改頭換麵潛伏的霸主!


    不過,道樹太非凡,仙帝根本奈何不得,祭道……有那個能力,卻也不會貿然出手,能感覺到其中的恐怖。


    且,蓋世強者也在期待,這棵樹到最後會如何發展?


    隻要稍微聯想,不難猜測,或許有朝一日,一顆道果在結出,隻看誰是那摘果子的人。


    大自在道主鬼鬼祟祟,一聲不吭,一副小透明的樣子……可身為當世最巔峰的存在之一,怎麽可能被真正忽略?


    此前,他一副敲邊鼓的模樣,幾尊霸主皺眉,沒有特意去招惹……這談不上懼怕、忌憚,畢竟他們連已然超脫的魔帝都敢去叫板,曾經生死血戰糾纏過無數年,又怎麽會忌憚魔帝屍身通靈而成的始祖?


    隻是不願多生事端而已。


    可,當他進入到那棵道樹下,引發蛻變,摘取果實……不用任何的交流,七尊霸主同時出手,直接就是無上殺生大術!


    “噗!”


    有道主試圖攔截,如一朵青蓮、一隻蝴蝶……可他們剛一觸碰那絕殺的洪流,身形就僵在原地不動了,渾身上下有裂痕浮現,而後於刹那間爆開,全麵炸碎與瓦解,並於刹那間蒸幹了血霧,祭道真身破滅!


    瞬殺!


    七大霸主聯袂一擊,這雖震撼,卻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當然,祭道者難滅,尤其是靠自己修成這個境界的生靈,比始祖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強的太多了,哪怕是剛剛突破,也在這個領域中深入了不短的距離,盡管比不了古代霸主的絕世強大,但是頑強掙紮還是能做到的,縱被殺爆,可並未被徹底磨滅。


    下一刻,於時光的盡頭,青帝與神皇臉色蒼白的再現。


    而比他們稍好一些的則是柳神,卻也身負重創,撐開永恒的樹體上有一個個前後貫通的大窟窿,那浩大無邊的神國都半毀,無量信徒幻滅,近乎不存了。


    錚!


    劍光閃耀,逆溯時光河流,真正的祭道中的至強者出手,與滿天飛舞的花粉粒子,普照大空古宙的諸世之光並立,與七尊霸主合一的超世之光巔峰對決!


    萬古長空破滅又重現,大道之樹所在之地,糾纏了無盡的毀滅之力。


    不過,便在那方渺小的宇宙如風浪中的舟楫,隨時都要崩毀時,有一件事物自然解體——大道之樹!


    這生長、凝結了道果的道樹,像是完成了偉大的曆史使命,迎來了終末的時刻。


    於是,片片羽化的光芒飛散、橫掃,它在化道,自道中來,回道中去,但那化道時所迸發的偉力,卻無盡恐怖,將毀滅的戰場衝刷、鎮壓,一力抗衡了十種超世而非凡光芒碰撞的波動!


    盡管這個過程很短暫,像是曇花一現,是這棵大道之樹燃盡所有一般的綻放,卻驚豔了整個人世間,讓刹那如永恒。


    於顛覆一切的大毀滅中,一方淨土如定海神針,一簇紅色呆毛作為個人標誌的紅毛始祖安靜的矗立在其中,他顯化了真身,嘴角還掛著微妙的笑意。


    在他手裏,玉石一般的道果模糊了,有無法言述的崇高與偉大氣息在上麵擴散,造化一切,誕生一切,仿佛世間一切可以論述、亦或不可以理解的真理都在其中演繹著。


    紅毛始祖抬手,將道果送到嘴邊,一副要咬下去的樣子。


    這看的古代霸主捶胸頓足……


    “荒!花粉!”


    “他是始祖啊!”


    有人痛心疾首,“也是你們曾經的仇敵、對手啊!”


    “快!我們合力!他怎麽吃下去,就怎麽給他打吐出來,說不定他趕不及消化,大家還能排排坐,分果果!”


    肉眼可見,一尊女帝有刹那的神色動搖,似乎心動了。


    古代霸主的呐喊中,若有魔力,勾動心魔,讓她回憶起不堪回首的各種往事,昔日在耳畔回響的囈語幻聽再現了!


    ——“花粉,你也不想你妹妹……”


    這可太生艸了!


    隻要稍微想想,花粉帝血壓就升高了!


    “抗擊詭異始祖,人人有責,正道的光照在了我們的身上,讓我們建立反紅毛大一統戰線……”


    眼見有戲,霸主高呼!


    “難不成,你們真的要一個劊子手那麽輕鬆從容的超脫嗎?”


    夭壽了!


    霸主都成了正義的一方了!


    “轟!”


    劍光橫掃,將那尊霸主劈殺的血光飛濺,“他是劊子手,卻還比不得你們啊!”


    石昊回眸,他平靜、堅定,無比理智,眸光睿智,“始祖之惡,惡在為虎作倀,為高原意識驅使大祭,冤有頭,債有主,終有一日我會尋到那高原意識,與之清算。”


    “你們的惡,惡在不擇手段,不惜代價,將自己的超脫建立在屍山血海之上,是真正的人間大惡!”


    他的話,讓那波動的諸世之光、花粉粒子,終於是鎮定下來,不再動搖。


    但,就是這刹那的、幾乎不可捕捉的瞬間,足以讓那不斷找尋機會的七尊霸主做點什麽!


    “普度眾生!”


    “生死原點!”


    “九泉始終!”


    “……”


    他們的道,他們的法,他們的意誌,幻滅了人世間,於間不容發之際襲殺向紅毛始祖,阻止他更上一層樓!


    轟隆!


    大道之樹化道所撐開的淨土,被擊穿了!


    那一刻,紅毛始祖似是無奈,又像是在竊笑,卻轉瞬即逝,他不得不出手、迎擊,唯一道雛形在他的身後浮現,微小卻具體,道盡了人世間最根本的奧秘!


    噗!


    血光炸開,強大如這尊始祖,在超脫的路上走的很遠很遠,幾乎就站在那道門檻前了!


    但哪怕是他,也不可能獨自抗衡七尊霸主的共同殺伐……這已經不是未成超脫者可以做到的偉業了!


    短暫的僵持後,那唯一道的雛形被擊碎了,哪怕它在破碎前極致強大與恐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性”在綻放,或者說是“道性”,為一種大公忘我的、機械的、天地間最本源的波動!


    那個刹那,似乎是有什麽被召喚過來了,又或許是走上修成唯一道這條路的修士都會麵臨的情況,複刻了整個世間的唯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道者如道。


    可惜,終究隻是雛形,在遭到了不可想象的重擊後,破碎與瓦解……這最核心的大道成果被重創,甚至牽連到了紅毛始祖,讓這一尊始祖遭劫,粉身碎骨,血濺人間,身死道消!


    “嗯?不對!”


    有霸主瞬息間感覺到不對勁……他們是強大,聯手之下,不成超脫者,無人不能殺!


    但是,麵對這一尊紅毛始祖,卻不應該如此輕易與迅捷,簡直是摧枯拉朽!


    那就仿佛……仿佛是根本沒有抵抗,主動尋死!


    到了紅毛始祖的境界,想死可太難了!


    其凝聚超世之光,洞察至高大道秘,祭道之下,根本不存在能傷他的事物。


    而縱然是祭道者,尋常的始祖、昔日的花粉帝等,在他的身上打出的傷害,也不過是刮痧!


    唯有七大至強者共擊,在其放下所有防禦的情況下,才能打出匪夷所思的戰果!


    可這不是結束!


    這一刻,所有還在當世的祭道生靈都有感!


    “祭壇?!”


    下一個瞬間,他們得見,在那方宇宙中,一座古老滄桑的祭壇浮現!


    祭壇是黑色的,它存在的歲月,比之高原厄土還要古老,給人以無盡的曆史滄桑與厚重感。


    在上麵,不知道有多少可歌可泣的事跡被獻祭,最黑暗與最光明同在,詭異不祥的主祭者,神聖崇高的犧牲者,都在這裏交織,見證了太多。


    而在這一日,一尊蓋世的始祖,其殘血灑落,並伴著一顆掉落的道果,落在祭壇上,順勢開啟了一場……大祭!


    道主、霸主……此時此刻,都發自心底的升起了一股莫大的寒意,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他們甚至因此放棄了交手、爭鋒,全身心的警惕與戒備。


    “真狠啊,這是將自己給祭了?!”


    石昊輕語,“還別說,當年我殺上高原厄土的時候,為上蒼諸世不止一次被大祭而憤怒,並且想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詭異不祥,血祭諸世……那他們有沒有嚐過被血祭的滋味?”


    “可惜,高原厄土的複活機製太惡心了……哪怕是黑暗仙帝,那時的我能將之磨滅就很不容易了,就不要想送上祭壇去獻祭了……”


    “如今……卻是開了眼,長了見識。”


    “一尊至強的始祖,將自己血祭……”


    他眸光一閃,忽然有所明悟,看向一個虛幻卻煌煌顯照的大世,又看向了花粉帝,眼中有著清晰可見的同情與憐憫。


    “荒道友,你這是什麽眼神?”


    花粉帝不解。


    石昊的眼神,過於同情,引起了她嚴重的不適。


    那仿佛是看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的冤大頭的目光,刺激到花粉帝脆弱的小心髒。


    短暫的愣怔後,花粉帝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呼吸粗重,以至於額頭青筋綻起,怒發衝冠!


    “原來如此!”


    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花粉帝明白了什麽!


    “血祭之路已通,是祖庭一尊尊試圖對抗始祖、霸主的仙帝,一起開拓出來的……”


    “眼下這一幕,已經預演過了,打通了路上的所有關卡……”


    “不止如此……”


    花粉帝牙都要咬碎了!


    “還有一個傻白甜,被騙著去賣力幹活,將花粉的道路映照在其中,讓哪怕是虛幻的世界裏,卻有著最晶瑩的花粉粒子在飛舞……”


    “而那個傻白甜,更是在現世中就被挖了坑,被天殺的‘五德之道’所束縛,釘住了花粉路的種種變化……而一尊始祖,卻是這五德之道的開創者、奠基人!”


    “紅毛!”


    “我頂你個肺啊!”


    終於,花粉帝發出了尖叫,徹底紅溫!


    “這是始祖的智力水平能玩出的操作?這對嗎?”


    有霸主明白了前因後果,亦覺得匪夷所思。


    這超出了他們對“始祖”這種存在的認知!


    不是他們看不起始祖……主要吧,十大始祖的操作的確很稀碎!


    可現在,一尊紅毛始祖告訴他們——十個始祖九個倒,唯我紅毛在逆天!


    但。


    此時此刻。


    沒有一刻鍾為紅毛始祖的操作而震驚,大祭運轉,生死相向,始祖的殘血、至高的道果,他們作為祭品,提煉特性,呼喚“神明”的降臨,那曾經將詭異、超脫……等等概念熔煉在一身的至高存在,是萬古黑鍋隻身抗,古代霸主隻手滅的——


    邪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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