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語飛三人踏著石階往下,前行不過數步,就感覺到一陣陣陰風迎麵撲來,寒冷刺骨,如同濕氣般無孔不入。


    滴答滴答。


    不知從哪裏傳來了滴水的聲音,在三人耳畔不斷回響著。


    通道內很黑很暗,全靠著牧語飛三人手中的火把才能勉強看見前麵的路。


    就在牧語飛他們幾個人走下石階的時候,原先開著的機關橫板忽然莫名關上了。


    咣當一聲,隨著機械齒輪的轉動,他們全都被困在了這地下通道之中。


    “是陷阱嗎?”呼延雪看著牧語飛問道。


    牧語飛搖了搖頭,他說道:“應該隻是這個機關的正常運作罷了,至少前麵的路並沒有被封死。”


    啪嗒啪嗒,隨著幾人往前越走越深,他們腳下漸漸有了些積水,踩在上麵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積水越來越多,逐漸漫過了他們的腳踝,雙腳才在積水之中,還有種莫名的觸感。


    牧語飛皺了皺眉頭,從這架勢來看,難道他們現在正逐漸往下走?


    三人又向前行了數分鍾,水位越來越高,他們幾乎都已經是在水裏淌著走了。


    牧語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停下,看著石方天與呼延雪說道:“先慢點,我覺得情況有些不大對勁。”


    石方天點了點頭,他也同樣察覺到了,照現在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很明顯水位會越來越高,說不得他們就會淹死在這裏。


    可是身後的退路已經封閉了,他們別無辦法,進退兩難。


    怎麽辦?


    牧語飛此時心中焦急,他們三人的能力在這個時候反而排不上用場了。


    石方天的寒霜雖然可以將水都凍結起來,可是他們自己勢必也會受到影響;呼延雪就更不用說了,水一向都是電流最好的導體。


    至於牧語飛自己,他的藤蔓在這個時候相當於擺設,起不到任何作用。


    繼續向前?還是留在原地?


    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他們三人對視了一眼後,往前一步一步走去。


    水位仍在上升,不出片刻便以到了牧語飛他們幾人胸口的位置,但也所幸僅止於此。


    牧語飛三人在水中開始遊著,可漸漸便覺得不對勁了,先前那種莫名的觸感越發頻繁,好像水中有什麽東西在他們身側遊走。


    一股強大的力量忽然拖住了牧語飛的雙腳,將他往下拉去。牧語飛一個不備,猛灌了好幾口鹹澀的積水,在水中掙紮著。


    牧語飛想要抽出自己身側的刀,但水中施力本就困難,更不用說是被一股力量強行拖著了。


    石方天與呼延雪看著牧語飛忽然沉入水中,自是焦急萬分,石方天呼喊著:“牧哥!牧哥!”


    呼延雪更是一頭鑽入了水中,可是積水渾濁,看不清水中的情況,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繞上了自己的腳踝,將她猛然拖了下去。


    石方天看著自己身邊的同伴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周圍又是漆黑一片,隻有冰冷的水與壓抑的環境,可奇怪的是,石方天雖然感覺到一絲恐懼,但更多的卻是某種熟悉感。


    還未等石方天重新回憶起過往,就被一股力量拉了下去,積水湧入鼻腔,讓他一陣難受。


    咳咳咳。


    牧語飛睜開了眼睛,方才他被拉入水中之後,眼前一片漆黑便沒了知覺。他咳嗽了幾聲,喘著氣爬了起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岩洞之中。


    岩洞周圍插著火把,看樣子這裏並不是什麽無人之地,至少曾經有人在這裏做過什麽。


    牧語飛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他站了起來,發現石方天與呼延雪也都躺在了一邊。


    “小天,雪兒,你們沒事吧。”牧語飛走到了他們二人麵前,關心地問道。


    石方天皺著眉咳出了許多的水,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牧語飛問道:“我們還活著?”


    牧語飛輕笑了一聲,說道:“當然了,運氣還算不錯。”


    隻是...


    牧語飛轉頭看了看身後的位置,那裏是一汪水潭,想來他們應該是從那被拉上來的。


    可拉著他們的究竟是什麽?牧語飛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呼延雪這個時候也悠悠醒轉了過來,她站起身看了看周圍,目光中充滿了詫異。


    岩洞中怪石嶙峋,隻前方一個洞口,其他的地方都被堅硬如鐵的岩石所封閉,根本沒有辦法出去。


    在牧語飛幾人身側的一麵岩壁上,刻著三個鮮紅的大字:囚龍井。


    牧語飛倒吸一口冷氣,說道:“這裏就是囚龍井嗎?”


    石方天看著牧語飛的模樣,趕忙問道:“牧哥你知道這裏?”


    牧語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先前我與你們分別後,曾經搜集到一些情報,其中就有關於這囚龍井的。”


    呼延雪這個時候也走到了牧語飛身邊,看著他說道:“囚龍井?聽這名字挺唬人的,可不知是否真的如此。”


    牧語飛笑了一下,朝著呼延雪說道:“傳聞神戰前夕,惡龍妄圖通過陰影潛伏偷襲,卻不料被月神希爾的光芒所照了出來,功虧一簣。但即便如此,它還是與月神鬥了整整三天三夜,若不是最後智慧女神借來了星辰之力,恐怕還無法將惡龍收服。”


    牧語飛頓了頓,接著說道:“他們將惡龍用星辰鎖鏈牢牢捆縛住,囚於了某個地方。開始我也不信,知道那一日...”


    遠處的火光搖曳著,仿佛將時間又拉回到了許久之前。


    那個時候牧語飛剛剛與呼延雪分離,雖說表麵上裝作凶狠的模樣,實際上他的心卻在滴落著眼淚。


    牧語飛想要大吼,可是他做不到,隻能去討伐怪物,以此來發泄內心的情感。


    那一日牧語飛坐在酒館之中,看著手中的酒液,眼神迷醉。


    這個時候他身後傳來了聒噪的聲音:


    “我說哥幾個,咱們等級平均也有二十了,聽說西北麵有一口深井,裏麵藏著許多的寶物。”


    “你說的可是那暮山鎮西側的囚龍井?”


    “正是,怎麽?兄弟你也知道?”


    “哎呀,那地方可是十足的凶地啊,有來無回。”


    說話的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有餘,滿臉愁容地看著自己麵前興奮的光頭男子。


    光頭男子瞧著他的模樣,顯然不樂意了,說道:“怎地?咱們剛猛冒險團可從來沒有慫過,陳琪你這家夥,怎麽忽然膽小起來了。再說了,這不過隻是一款遊戲而已,死了大不了重來。”


    陳琪看著光頭男子,猶豫了一陣,說道:“連大哥,我聽說去了那裏的玩家,好像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的話剛說完,就被連方敲了頭皮,後者罵道:“慫,你不去就留在這,兄弟們,我們走!”


    說著連方就帶著其他三人離開了,隻剩下陳琪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了這裏。


    陳琪喝了一口酒,歎著氣說道:“唉,好言相勸卻不聽,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後悔什麽?”


    一個雄厚的聲音從他前方傳來,陳琪抬起頭,看到牧語飛不知何時坐在了他對麵。


    陳琪看著牧語飛問道:“你是?”


    牧語飛聳了聳肩,說道:“一個路過的冒險家罷了,你們剛剛說的囚龍井是怎麽回事?”


    陳琪嘀咕了一句:“又一個傻蛋嗎?”


    “什麽?”


    “不,不,沒什麽。”


    陳琪連連擺手,隨後說道:“囚龍井那是十足的凶地,裏麵潛藏著一條惡龍。”


    牧語飛笑道:“不過隻是遊戲內的一個boss罷了,你怎麽一直勸誡別人不要過去?”


    陳琪滿臉憂愁,他看著牧語飛說道:“並非是我喜歡做這種無聊的事情,而是因為我親眼所見的一切太過震撼。”


    “那是一隻眼睛,一隻巨大的龍眼,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你,寒意刺骨。”陳琪回憶著,雙手不自覺地抱緊了自己的身子,顯然當時情景帶給他的影響太過深刻。


    陳琪抬起頭,緊緊抓著牧語飛的雙臂,有些神經質地說道:“你知道嗎?我的好友就在麵前被拖了下去,原本我以為這隻是遊戲裏的劇情殺,可是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他沒有從附近的墓地複活,我私發他的信息也都沒有回,在那以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了。”


    “消失了,你知道嗎?就這樣消失了!”


    陳琪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顯然是被嚇傻了。


    牧語飛搖了搖頭,走遠了。


    在他看來,什麽囚龍井一去不複返,不過隻是尋常玩家忽悠人的手段罷了。


    牧語飛出了酒館,緊緊跟著連方一行人,隻見他們走進了一處山岩,七繞八繞走了半響。


    連方一聲輕呼吸引了牧語飛的注意力,他看到前方雜草叢生的荒地中立著一口青石堆砌的井,在井口的位置有三個碩大堅實的鐵環,可都已經生鏽的不成樣子了,上麵連著鐵鏈,一直延伸到了井中。


    “兄弟們,衝啊。”


    連方幾人迫不及待,他們拉著鐵鏈,順其而下。


    就在這個時候,井中忽然響起了龍鳴之聲!


    聲響之大,連遠處的牧語飛都心中一顫。緊接著他便聽到了一陣陣的慘叫聲,牧語飛探出頭一看,發現井口彌漫著黛紫色的煙流與灰霧,連方幾人早就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了幾灘冒著熱氣的鮮紅。


    牧語飛剛想要向前一步,卻看到有什麽伸出了井口。


    那是一隻漆黑的龍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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