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宮宴結束,宮昀傲便被擎皇叫到了禦書房,“兒臣拜見父皇。”宮昀傲恭敬地上前行禮。


    “一家人,起來說話。”擎皇慢慢地從龍位上走下來,仔細地打量著宮昀傲,一雙混沌的雙眼充滿內疚之色:


    “皇兒,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麽禮物,朕都可以滿足你。”


    宮昀傲聞言,寵辱不驚,平靜地回道:“回父皇,兒臣什麽也不缺,兒臣隻要有父皇的疼愛勝過任何禮物。”


    宮昀傲表現得恭敬有加,可是,眉眼間卻有著淡淡的疏離之感,這種疏離感讓擎皇的心倏地鈍痛起來:


    “朕知道,朕對不住你,你的心裏應該還記恨著朕吧!”


    宮昀傲垂著眸,心底一片酸澀,他啞著嗓音說道:


    “父皇,您別多想,孩兒怎麽會恨父皇呢!孩兒隻是痛恨那些挑唆我們父子之情的小人,是他們玩弄我們父子感情,兒臣很懊悔自己當初為什麽不能及時與父皇溝通,反讓小人得逞,令父皇誤會。”


    事到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他這是做給誰看


    是不是一個人的存在,要在消失後才能體會出來;是不是一個人的真心,要等到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


    那麽,母後呢!父皇可曾有過一絲悔悟有過一絲真心


    可笑的父子之情,現在想要挽回,已經傷透的心怎麽可能痊愈親手摧毀的親情又怎麽可能一如往昔


    宮昀傲的心底生出一絲嘲諷,先是感情上被遺棄,再是地位上受威脅,母後膽戰心驚、風雨飄搖地活著,到最後竟比不上奸臣的一句話。


    擎皇深深地看了一眼宮昀傲,蒼老的手拍在他寬厚的肩上,說道:


    “好孩子,父皇一定會好好補償於你的。你是朕最疼的孩子,也是朕付出精力最多的,朕還是屬意你做這當朝的太子的。”


    宮昀傲很清楚,他或許是在試探自己,他會把皇位傳給兒子,不過,要在他死後。


    隻要他活著一天,他就不會放權,他抓權越緊,猜忌心便越重。所以,無論他選擇誰,都是一樣的結果。


    宮昀傲心底劃過一絲冷笑,謙卑地回道:“兒臣謝父皇的錯愛,但是,兒臣無意太子之位,隻想在宮中平靜地生活。母後走了,清桅也去了,兒臣最重要的親人都離開了…”


    “兒臣隻剩下父皇了,兒臣隻想陪在父皇身邊盡孝,安穩地生活。”


    皇後家族裏那些地位尊祟、封侯拜相的男子,都已在盛年死去,母後心底惶恐。


    她一生恭謹克己,不濫用私權,處在一個令人憂怖,重重的高位上,母後是退讓的、忍耐的,然而,這些低姿態並沒有帶給她安寧和平靜。


    深宮中五十年的小心翼翼,仍然無法阻止厄運的降臨,這是多麽悲慘的人生,甚至比不過一個庸碌的平民婦人。


    而他的父皇對他的母後竟沒有一絲內疚與自責,或許,在他的心裏,母後是那麽的微不足道,他早把母後忘諸腦後了吧!


    麵對宮昀傲赤城的態度、卑微的語氣,令擎皇一時間難以接受,這還是他的皇兒嗎


    一方麵,擎皇因為他的遭遇而心生憐惜,一方麵,又因為他消極的態度,讓他愧疚、失望又心寒。


    他究竟經曆了什麽讓他如此心如槁木他還在恨自己嗎


    擎皇無奈地搖搖頭,加重了語氣問道:“皇兒,朕、在問你一遍,你真的不想做這個太子嗎”


    宮昀傲不為所動,不假思索地回道:“兒臣無意太子之位,兒臣覺得賢能者居之。”在這種時候,他不想將自己處在風口浪尖上,越是鋒芒畢露越是遭人忌憚。


    “好吧!讓朕再想想。”擎皇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向禦案走去,他落寞的背影看在宮昀傲的眼裏激不起一絲同情。


    第二天一早,沁曦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罵罵咧咧,滿嘴髒汙。


    那人嗓門極大,中氣十足,頗有潑婦罵街的氣勢。


    “還以為舒大小姐多麽純潔,原來還在那種地方呆過,真是人不可貌相,難怪骨子裏那麽下賤,能勾搭上三殿下。”


    “舒大小姐,你現在恐怕早已是殘花敗柳,還妄想攀附富貴,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哎你說說看,你究竟和幾個男人上過床說來聽聽,你這個千人枕、萬人騎的下賤坯子。”


    哪怕風塵坐在屋子裏,也能聽到她無比肮髒的謾罵聲……


    風塵氣不過,驟然起身,大門一摔,徑直走了出來,便看到韓姨娘掐著腰,氣勢洶洶地破口大罵:“你這個小妖精……在外邊勾三搭四,你就不該回來……你怎麽不死在外邊……”


    風塵一聽,火冒三丈,為了老大,他要和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拚了,他指著韓姨娘,揚聲罵道:“是哪隻老狗在那亂吠”


    乍聽到風塵對她的辱罵,韓姨娘氣得柳眉倒豎,指著風塵叫罵:“臭小子,你……罵誰”


    風塵冷厲的視線射向他,回罵:“誰接話我罵誰!”


    韓姨娘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你一個吃軟飯的,你有什麽臉……”


    罵人的話還未出口,風塵便懟了回去,“我就吃軟飯了,怎麽地,又沒吃你的軟飯,關你屁事。”


    “你……”韓姨娘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那麽輕易就承認了,一時間被堵得啞口無言。


    風塵語速淩厲,“你什麽你”


    韓姨娘一時語塞,“我……”


    風塵呸了一口,罵道:“我什麽我我真想一口痰吐你臉上,給你敷個麵膜。”


    韓姨娘指著風塵,氣得兩手打顫,語不成句:“你這個……吃軟飯的……趕緊從舒家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任憑她罵得跳起來,把所有的汙?穢語都罵盡了,“一個小賤蹄子,一個吃軟飯的……你們還真是一對……”


    “我就是吃軟飯的,我吃我師妹的軟飯,怎麽地吧!你是不是閑得蛋疼!要你管!”風塵越罵越來勁兒,“你個老燈,鹽罐子裝鱉,給你這老王八閑完了。”


    風塵罵得有理有據,層次分明,小詞兒都不帶重樣的!卻字字珠璣讓人無力反駁。


    韓姨娘氣得老臉一陣白一陣紫,猛拍胸口順氣,“你……”


    “你這個老王八插雞毛撣子,你裝啥大尾巴狼。”風塵對眼前的女人恨得牙癢癢,一套套的歇後語罵得韓姨娘上氣不接下氣,眩暈得直翻白眼。


    她還從來沒有這般被人侮辱過。


    韓姨娘氣得心火衝頭,惡言潑語:“舒窈那個小賤人,真不要臉,那邊勾搭著三殿下,這邊又和你個吃軟飯的有一腿,家裏養一個,外邊吊著一個,可真夠……”


    見圍觀的人多了,頓覺自己失了體麵,她一邊罵著,試圖上前打人,然而……


    “啪、啪。”


    兩聲無比清脆的巴掌聲猝然間響起,“嘶……”


    火辣辣的疼痛自韓姨娘的臉上傳來,那聲音如雷貫耳,驚得韓姨娘未罵完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裏。


    然後,隨著韓姨娘殺豬般的嚎叫:“啊……”


    下一秒,她便被一股強大的外力甩出數米開外,瞬間,巨大的疼痛感傳至全身,暈死了過去。


    舒窈至半空中旋身落地,嫌棄地拍了拍手,彈了幾下裙角的灰塵,冷淡的開口:“皮真厚,震得手疼。”


    這一波操作驚得風塵瞠目結舌,他咽了咽口水,問道:“老大,你這下手真狠,不會打死了吧!”


    從風塵連珠炮似的罵架再到自家主子霸氣的武力解決,讓丫鬟竹溪目不暇接。


    一直處在震驚中的竹溪被身邊的竹菊推了一把,忙跑到韓姨娘的身邊,伸手探了探鼻息,見她還有氣在,心下一鬆,“小姐,韓姨娘還沒死。”


    舒窈心知自己下手的力度,不可能致死,再怎麽說,她也是莫師傅的徒弟,哪會那麽沒輕沒重的呢!


    她冷眼一瞥,麵不改色,輕慢地開口:“嗯!吩咐下人把她抬到舒式懷那裏,就說……”


    舒窈輕輕甩了一下衣袖,道:“韓姨娘為了替舒綰綰抱不平,跑到我院裏謾罵,言語極盡惡毒下作,她不光把三殿下也牽扯進來,還出言侮辱三殿下,語言汙穢不堪,所以,我就替三殿下教訓了一下韓姨娘,希望她長長記性,要知道,此事若是傳到三殿下耳裏,會是什麽樣的後果讓他自己掂量掂量。”


    “是。”竹溪領命,帶著兩個壯漢將人抬了出去。


    “牛批!簡單、粗暴,我喜歡。”風塵佩服得五體投地,若不是顧及她是個女人,他也想飛起一腳,將他踹飛出二裏地。


    “對待這樣的人就不能慣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苦犯我,必會斬草除根。”舒窈抬起手,伸出拇指,霸氣地在頸間抹了一把,帥氣不凡。


    “老大,我就喜歡你的這個勁兒,從小就崇拜得要命,現在也是。”風塵一副小迷弟的樣子,跟在舒窈身後,屁顛屁顛的,像是未長大的孩子。


    舒窈寵溺一笑,“知道了,姐會罩著你的。”話鋒一轉,她又道:“今天還有很多事呢!叫上雲香,去看商鋪!”


    “好嘞。”風塵應了一聲,轉身向雲香的房裏走去。


    幾人剛走到門口,便遇到了子陌,“咦這麽早,你家主子呢”風塵伸著脖子向外看去。


    “別看了,三殿下沒來。”子陌說道。


    風塵疑惑地問道:“那你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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