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馬蕊芯兩條眉毛皺連成線,她很難相信坐在朝堂上的九五至尊,那位待人友好和善的皇帝會設下計謀來害她性命,皇帝若是想,完全可以隨便扣個罪名下來,又何必用統合天下道宗的名頭誆她到太安。


    徐默卻是很肯定的道“我說的是真的,錯不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計劃,但是賈宜風告訴我說,皇帝找了許多隱世的高手,就算宋老前輩,也不會放在眼裏,其中好像有什麽紫魔手瀟湘郎君,劍下佛也死的柳下塵,還有西疆毒僧冷禪……反正據賈宜風所說,蕭成剛籠絡有許多的高手大能要對付你和鄭真人,絕對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太安城。”


    徐默說出的三個名字,好像每個都重達千鈞,三個名字全部疊加,就壓的她心情沉重,但換個角度一思索,她又半信半疑道“我覺得應該不太可能,你說會不會是賈宜風為得到你體內的靈力,故意編造出這些話來。”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徐默篤定道“他眼裏要真的隻有靈力,昨晚就可以利用王衍留下的陣法把我身體裏的靈力全部吸幹淨,可事實上是,他並沒有這麽做。”


    馬蕊芯沉默,他想不明白皇帝為何非要致她和鄭象玄於死地,難道僅僅是因為之前在昆侖山沒有配合王衍而導致他的計劃落敗,又或者是因為爛劍山的弟子不問塵世沒有效仿六道院做他的爪牙,像徐默所說的紫魔手瀟湘郎君這些人都是當年和師父渡弘真人同等實力的修為高深之輩,按理說應該不會參與朝堂中事才對。


    她重視起來道“你能夠肯定賈宜風說的都是真的。”


    徐默點頭“不可能有假,況且王衍也說的,雖然不是明說,但有這方麵的指向。”


    徐默清晰記得,王衍在剛擒拿住他的時候,就放狠話說是要好好算這筆賬,先從馬蕊芯頭上算起,絕不會讓馬蕊芯活著離開太安城。


    究竟皇帝為何要對她和鄭象玄動手?又為何非要等上元節結束?種種疑惑纏繞在馬蕊芯心頭,讓她產生出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而且經由徐默一說,她亦察覺出其中異樣,皇帝在宣她入宮的聖旨上明明說是要統合天下道門,可天下道門除去爛劍茅山以及六道院,怎麽著都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門派,總該也讓其掌門人到太安城來商議,奇怪的是,直到現在,到達太安城的也就僅僅她和鄭象玄兩人。


    馬蕊芯覺得,其中確實如徐默所說,有陰謀。


    “走,先回參玄苑吧!”


    馬蕊芯站起身道。


    “好。”


    撤銷掉布置在身邊的隔音陣式,徐默很有自知之明的付完麵錢,和馬蕊芯離開麵館,恰巧在他們走到毗鄰麵館的街道邊,街道那頭四名精氣神十足的壯漢,抬著頂轎子往這表走來,認出轎子的馬蕊芯拉著徐默後退兩步,目光敏銳的看著轎子行進的方向道“那邊是六道院,難不成皇帝要去六道院。”


    “皇……皇帝!”徐默吸


    吸鼻道。


    “不錯,我認得出,這是皇帝的轎子。”


    轎子經過兩人身邊,轎簾在風中斜開出條縫隙,徐默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有意無意瞥了一眼,當皇帝蕭成剛的麵容出現在他視線,他愣住,裏麵的哪裏是皇帝,根本就是窮出新高度的土匪頭子風小五啊,他瞳孔張大道“馬真人,你真能確定他是大楚皇帝蕭成剛?”


    “當然確定,我在皇宮裏已經住了許多天,也見過他很多次,不可能認錯的,再者說你也不看看他的轎子,雖然說很低調,但還是有些地方透露著雍容氣態,妥妥的皇家風範。”馬蕊芯從徐默眼神裏看出些別的東西來,反問道“怎麽了?”


    徐默不做隱瞞,和盤托出“實不相瞞馬真人,我在來太安的路上途經荒山遇到群土匪,他們的頭子風小五長的和你所說的這位皇帝完全一樣,從眉目神色到顴骨下頷,就沒有不同的地方,要真說有,可能就是風小五穿的破爛些。”


    “有這種事?”


    徐默苦笑道“還真有,看來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徐默有意識,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很重要很機密,有誰家的笨蛋會在人來人往的大街談論重要的事,這種人不是腦子斷弦就是傻叉晚期,於是,徐默和馬蕊芯來到太安城東的公家花園裏,花園中心有坐四角高翹的亭子,兩人就麵對麵坐在亭子當中,還是老規矩,先布隔音陣式。


    隔音陣式布好,徐默道“其實在荒山上還有件事可以扯上關聯,我遇到個無法投胎而遊蕩在山林的孩童,他跟我說那土匪頭子風小五身上有龍氣縈繞,還看到他腳下踩龍,馬真人,我實在想不明白,生來若有龍氣,龍都是罩於頭頂的,為何他的龍被踩在腳下。”


    很明顯徐默陳述的事情讓馬蕊芯傷腦筋,她在思考,沒有立即回答,在距離太安城不遠處的山頭上有個土匪頭子和當朝皇帝長的很像,身上還有龍氣,又偏偏龍之異象不是出現在頭頂而是踩在腳下。


    腳底之龍,隱隱約約有龍困淺灘虎落平陽的意思,近日來待在皇宮參玄院的馬蕊芯能肯定皇帝早晚都在皇宮並未外出,自然也就不可能會去山頭當什麽土匪頭子,那麽,那位風小五又是怎麽回事。


    馬蕊芯的沉默還在繼續,徐默道“馬真人,我……我懷疑吧當朝皇帝可能是假的,當然我也就是臆想,還不能確定,可是風小五和他真的長的很像,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聲調平淡,馬蕊芯道“你如果懷疑當朝皇帝是假,言外之意是不是說,荒山頭上的土匪頭子風小五才是真正的皇帝。”


    “額!這……這個……”


    徐默噎聲無語,他之所以懷疑當朝皇帝是假冒的,主要還是覺得,作為堂堂國君怎麽可能會製定暗中算計人的陰謀來對付馬蕊芯,還有,之前王衍親口說過當今皇帝對廣成大帝陵很感興趣,試問,正經點的皇帝,有後宮佳麗三千和案上奏折百篇,就夠忙活的,還有心情去倒騰死人的玩意兒


    馬蕊芯終於思考完畢,開口道“我還真想見見那風小五,看看他是如何的相似,世上縱然可能會有和皇帝長相完全相似的人,也不應該長相相似之餘還懷有龍氣,對了,還有,你還能不能找到那孩子,要證明當朝皇帝究竟是真是假,找他看看有無龍氣就基本可以確定。”


    要知道皇帝龍氣,是獨一無二的。


    徐默尷尬的笑道“恐怕不行,我想著他現在是投胎去了,我走之前專門印製了不少的紙錢燒給他。”


    人生在世,生命為明,亦可稱之為顯。


    而氣運為暗,便是幽。


    所以要看命運氣數之類的東西,鬼看的要比類似於馬蕊芯的修真者更加清楚透徹,徐默撓撓頭,道“太安城這麽大,要找個孤魂野鬼也是挺容易的吧。”


    “不…不行!”馬蕊芯搖頭道“要找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容易,可是要找個能夠看清楚皇帝命數龍氣的孤魂野鬼,實在太難,你要知道但凡大楚朝廷下生活的眾人,不管是生是死,都會被皇帝壓著,所以普通的鬼魂見到皇帝非但不能看出氣運之類的東西,還會遠遠避開以免受到龍氣損傷。”


    那孩童馬滿川是百年前的上朝代人,自然不用受皇帝氣勢迫壓,可惜他不在。


    徐默的手在亭子裏石桌上緩慢卻又深沉的劃刻而過,於石桌表麵留下道深深的痕跡,做出決定道“我覺得我有必要再去躺荒山。”


    ……


    六道院,王衍的房間裏,泡好的兩杯茶茶沫如雪花,正冒著熱氣,寒冷的正月份裏對於很多人來說最幸福的就莫過於能安安靜靜的品杯熱茶,皇帝蕭成剛盯著茶杯,眼色深邃無人可判斷出其中深意,語調耐人尋味道“王院長,我聽說昨天有人大鬧六道院,不知是誰。”


    其實關於宋道元昨日在六道院和王衍動手的前因後果,他早就通過特殊途經知根知底,現在之所以發問,更多的還是源自於當上皇帝後積壓下來的“職業病”有些事明明知道還是想要聽人匯報,因為匯報的過程,本身就是種享受。


    王衍恭恭敬敬的道“啟稟陛下,昨日到六道院來鬧事的人正是宋道元。”


    此刻,王衍的臉色很難看,心情更是糟糕透頂,昨晚也不知道是誰神出鬼沒的從背後擊昏自己並且救走徐默,幾天來用儲靈珠布下陣法吸攝靈力可謂前功盡棄,他咬牙切齒發誓要是逮到壞他好事的人,絕對不會輕饒。


    皇帝蕭成剛看出王衍有心事,道“看來你很是怨恨?”


    王衍自始至終都在隱瞞徐默體內有靈力的事,所以關於徐默隻字未提,隻談宋道元“確實怨恨,當著眾人的麵在我六道院放肆,簡直是在公然挑釁不把六道院,尤其是陛下您放在眼裏。”


    “當!”


    蕭成剛聽完,用手指彈響青瓷茶杯道“今天我來是要告訴你,把宋道元也加在我們計劃之中,此人同樣不能活著離開太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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