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錯背著受傷極重的閻鐵樓走至距離竹樓不遠處,閻鐵樓道“現在我自己走吧,要是讓他們看到,會擔心的。”


    的確,報喜不報憂嘛,能表現的健健康康就盡量不病態殃殃。


    晁錯屈身放他下來,道“你要怎麽和他們說,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多也就能堅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


    “半個時辰足夠,隻是……”他的幽遠目光環繞無陽州掃了一圈道“隻是我還想著平掉太蜀山,讓無陽州的百姓也能有朝霞看,有黃昏賞,現在看來,都成空談,唉,天事如此,非人力所及啊!我到竹樓和兒女說幾句話就會以雲遊的名義離開,我死後,會變成朵紫冥花,好好陪著孟頫孟青,晁兄啊,我希望你能夠留在冥都,畢竟現在冥都局勢混亂,不能無人主持。”


    晁錯眉頭豎起道“怎麽說我都是冥都弟子,是該留下來收拾收拾殘局,閻鐵城閻鐵刀兩人呢,我自小就不喜歡,至於冥都這位新劍魁閻立聖,愛劍成癡不假,可為人處事常常以自我為中心,不堪大用,等會兒讓我見見你兒子,看他如何。”


    閻鐵樓咳嗽兩聲道“我倒是想扶他坐上新任冥祖的位置,可惜我現在,咳咳!”


    “放心!”拍拍閻鐵樓肩膀,晁錯道“如果他真的合適,我會讓他成為冥祖的,並且我會留在冥都,等他徹底坐穩冥祖的寶座再離開。”


    閻鐵樓笑著點頭“多謝。”


    “行了行了,別再廢話,你剩餘時間不多。”


    “好。”


    來到竹樓外,推開院門,閻鐵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兒子和女兒在院子裏神色焦急,來回蹀躞,聽到開門聲,見到父親身影,女兒閻孟青飛也似的衝過來緊緊抱住道“爹,你可回來了,外麵究竟怎麽回事,我和哥哥聽到有打鬥聲持續了很長時間。”


    閻孟頫接著道“是啊爹,我和妹妹想要去找你,可你布有結界,我們走不出去,你又讓我好好看著洪荒大冶陣,我們隻能在院子裏待著,爹你沒事吧?”


    “放心,我沒事,來,給你們介紹位故友,這位呢是冥都前任劍魁晁錯。”


    這番介紹於閻孟青和閻孟頫兄妹兩人來說份量級別是迥然不同的,閻孟青隻是很有禮貌的叫聲叔叔,閻孟頫卻恨不得當場跪下來拜師,從小就偷偷練劍癡迷劍術的他,見到天下劍道第三的晁錯,等同於癡迷畫道的後輩和畫聖吳道子見麵,不崇拜向往才怪。


    “來,坐,頫兒,青兒,我是要有話和你們兩個說的,今天我說的話你們得好好記著,明白嗎,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現在冥都的局勢很亂,閻鐵山已經死掉,頫兒,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夠當冥都的新任冥祖。”


    “啊,我……”前幾日父親說過的話浮現在閻孟頫耳邊。


    “哥哥,哥哥要做冥都的新任冥祖?”


    閻孟青不可思議的看著平時偷偷練劍顯得傻愣愣的哥哥,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的,晁叔叔會幫助你的,至於為父我,還有些事要辦,現在就得動身,青兒,


    頫兒,能讓為父再抱抱你們嗎?”


    “爹你要走。”


    “爹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閻孟頫和閻孟青說話間已經撲過來分左右伏在他膝下兩邊,閻鐵樓緩緩地彎曲身體用手撫摸著兒女的額頭深情道“為父要辦的事很難,要去的地方很遠,你們兩個可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知道嗎,頫兒,記住,好好練劍,照顧好妹妹,青兒,趕快找個喜歡的人出嫁,希望我回來的時候能夠抱到白白胖胖的孫子。”


    以前閻孟青聽到這話肯定會紅著臉推辭,今天出奇的點頭,哽咽道“會的爹。”


    閻孟頫堂堂男子漢,亦兩眼掛淚。


    試想兩人從小到大都跟父親同居形影不離,現在閻鐵樓說要離開,當然會不適應。


    人生的首次離別。


    卻也是最後一次。


    “咳咳!”閻鐵樓不禁咳嗽兩聲。


    晁錯道“閻兄,時間差不多了,趕快走吧,不要耽誤行程。”


    “說的是!”閻鐵樓慢慢地起身用衣袖擦拭掉女兒和兒子的眼淚道“放心,我會盡早回來的。”


    說完他雙手掩進袖中,轉身而去,再也不回頭,袖中的五指死死的握著,深陷入皮肉中,望著閻鐵山背影,在爛劍山改之穀裏自我圈禁十幾年從未有過情感觸動的晁錯,心裏微有酸澀。


    “哥,爹什麽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爹不是說他會盡快回來嗎?”


    晁錯轉身把升到嗓子眼的戚戚然壓下去道“你們往前三百六十五步,會看到朵紫冥花,將花采回來好生灌溉,等花開之日,你們的父親就會回來。”


    這世間,有些人說謊話會理所應當,有些人會覺得內疚,晁錯既不是前者也絕非後者。


    童男童女徐默和雲黎已經全部送還回家,閻鐵刀閻鐵山以及閻立聖還困在雲黎的陣式裏麵,寸步難移,那位橫行市裏有小閻王之稱的閻玉清,據說見到外麵打起來之後先是躲到屋子裏,結果屋子起火,便移轉石窟,沒想到連石窟都沒能幸免,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喚起全城的劍朝冥都浩浩蕩蕩飛來,直接把石窟頂給削平,嚇的閻玉清在茅坑裏躲了一夜。


    現在,他正在冥都某間房裏的床底下蜷縮著。


    長寧客棧,徐默房中,雲黎和殷素蘭麵對麵坐著。


    徐默則在給躺在床上的韓華療傷。


    韓華,閻鐵樓閻鐵堂三人同時和閻鐵山拚殺,韓華算是三人裏受傷最輕的,畢竟在閻鐵山眼裏他僅僅是個從外闖入的賊人,下手自然也就不會太過於狠厲毒辣,輸送些靈力興許還能救的回來。


    搖動著手裏的畫扇,雲黎拱手道“殷姨,既然我將童男童女全都救出,還請你遵守諾言,我想借出輪回錄查探我父親的消息。”


    不再是乞丐打扮而是收拾的極為幹淨的殷素蘭點頭道“當然,我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放心。”


    說話間殷素蘭張開手掌念動咒語,掌心


    浮現出一頁金燦燦的紙張。


    “輪回錄據說,據說上麵記載著天下九州所有人的信息,就一頁?”


    殷素蘭笑道“一頁足夠,趕快查看吧,隻要用血在這頁金書上寫下要查之人的名字,就能夠進行選查,查看完之後我得將輪回錄再度歸放於冥都。”


    “好,多謝”雲黎接過金書,在金華璀璨的表麵用血液寫下父親雲厄的名諱,緊接著一連串的文字猶如煙霧般緩緩飄散出來,文字記載著雲厄的出生年月等基本信息,雲黎麵容舒張開道“殷姨,是不是隻要輪回錄上能查探的到,就說明此人還存活於世。”


    “是的。”殷素蘭點頭。


    “多謝。”將輪回錄交還給殷素蘭,雲黎轉身用畫扇拍打一下徐默腦袋道“徐小子,好好待著,告辭。”


    “額!”收斂靈力徐默沒好氣道“你也叫我徐小子是吧。”


    雲黎扯出鬼臉道“怎麽就不能叫,徐小子,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麵的,畢竟魔界和爛劍山之間經常打打殺殺。”


    “告辭。”


    “去吧去吧,真是的,又不是小情人分離,搞的我和你關係很好似的。”徐默揮手一副恨不得雲黎快些走的樣子躍然眼前,把心裏莫名的依依不舍給強壓著不讓表現出來,雲黎是男的又不是女的,跟他惜別個錘子,浪費感情。


    徐默在心裏自我調侃,殊不知殷素蘭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


    “喂,殷姨,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殷素蘭道“因為我想不明白,你為何要救他。”


    徐默摳摳鼻道“哎呀呀,你不知道,韓華他是十分深情的人,他的所作所為都是要救回心愛的女子,所以說他本性其實不壞的。”


    話峰突轉徐默道“反倒是你啊殷姨,你身上發生的事我怎麽想都想不明白,譬如說那天咋們倆是因為一個死掉的孩子才動手的,我想知道你為何要大白天的帶個死掉的孩子,還有啊,剛剛我聽說你要把輪回錄再歸還於冥都,幸幸苦苦的盜出來為何又要歸還呢?”


    殷素蘭不開心卻也不傷感很中正的道“知道我為何要偷盜輪回錄嗎,我就是想借此來逼閻鐵山出關,當然,如果能讓他走火入魔更好,可惜我沒有想到閻鐵山對此不聞不問,自始至終都是閻鐵刀在搜查追辦,至於那個孩子,我隻是想用他的身體來儲藏輪回錄罷了。”


    徐默搖頭歎息,不難聽出殷素蘭和閻鐵山之間的夫妻關係火藥味很是濃鬱啊,由此來看外麵關於閻鐵山喝婦乳老牛吃嫩草的種種傳聞應該都是真的,正臆想著,殷素蘭很意外的解開衣帶,上衣脫落。


    徐默一時沒反應過來,將殷素蘭不同於其他女人的胸脯一覽無餘,呼吸變得沉重至極,殷素蘭的兩隻乳團竟然被人活生生的削去。


    “怎……怎麽回事?”


    殷素蘭仍舊是麵色如鐵,毫無表情道“感覺如何。”


    徐默有些六神無主的道“感覺挺好啊…不是,挺爽……呸,誰幹的啊,我是說,誰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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