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徐默起的特別早,幾乎天還沒有亮透。


    再過去半個多時辰,住在她隔壁的風婧醒來,正準備洗漱,看見門縫裏竟有封書信,拆開來看,書信中言:風師妹,我去東海尋找琳琅,切莫擔心,還請你速回爛劍山,把琳琅在東海的消息告知嶽叔叔,免得他記掛擔心,還有,胡朔胡公子是位好人,我相信他對你是真情,或許你不相信真情能進展的如此快,但他看你時那種眼神請態,就是最好的證明,有些人稍不留神錯過,就是終身的黯然!


    風婧讀完有些天塌的感覺,大師兄還身中劇毒未愈,要是出事該如何是好,明明說好先回爛劍山治傷的,風婧氣的把信握成紙團,恨不得也去東海,但仔細想想東海海麵那麽大,去也未必能找到大師兄,還是先回爛劍山將消息告知嶽璞和山主馬蕊芯,請他們定奪並盡快派人去尋。


    有此打算,風婧收拾好包袱,先去與王力以及空山郡郡長花伯安辭別,結果兩人似乎都還睡床未起,風婧也不再打擾,離開郡衙往城門口去,誰知剛走出幾步,那邊就有人在呼喊她。


    “風姑娘,風姑娘!”


    胡府大少爺胡朔邊招手邊呼喊的奔跑至前,注意到風婧挎在肩頭的包袱,麵容漾開悲春傷秋的情態道“風姑娘,風姑娘你莫非要走。”


    風婧點點頭“不錯,有些急事,得盡快回山。”


    這二人昨夜有徐默製造出的機會在街上遊逛閑聊,直到夜深近子時方返,胡朔送嶽琳琅回郡衙後,在衙門外來來回回徘徊許久,方肯回家,平日裏挨著枕頭就呼呼大睡的風婧翻來覆去很難入眠,閉眼腦海裏全是有關胡朔的畫麵,男女愛慕的情愫已生,風婧注眸凝視眼前的胡家公子,又想起徐默書信裏那句稍不留神錯過,就是終身黯然,終於道“胡公子,我覺得你挺好的,可我現在真的有事,必須回趟爛劍山,以後有閑暇我會來看你的。”


    胡朔聽到她委婉至極的接受表白簡直笑的合不攏嘴,道“真的啊,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山,做你們爛劍山的弟子!”


    “想什麽呢,爛劍山弟子也不是想作就能作的啊,放心,以後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的,告辭!”


    “好……告辭,告辭,風姑娘保重!”


    街道東麵,風婧的背影越來越遠,緩緩走向出城的方向,街道西麵,胡朔默然而立,心潮澎湃間思緒萬千,詩興大發,提起隨身攜帶專門用來臨時題詩的筆,在郡衙格外醒目的漆紅大門前揮毫寫下:今年此日郡衙邊,淑子白衿慰心寬,相思苦到三更後,猶對寒月說喜歡。


    今年此日郡衙邊,


    淑子白衿慰心寬,


    相思苦到三更後,


    猶對寒星說喜歡。


    太安三十六年十一月三日題!


    此時,爛劍山為期三天的新生會武大會最後一場拉開帷幕,由曉霧峰弟子李二三對陣樹鏡峰弟子陸風流,以招生考核的成績來看,當時陸風流為榜首,李二三第二,如今兩人分別憑借手裏木劍過關斬將,進入新生會武決賽,頗有幾分妙不可言,誰都知道,最後獲勝的人有機會到記劍崖下修習崖壁劍術六天,誘惑力可謂很大。


    而獲得第三名的劉懇,大局已定,單獨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休息,好多人都朝他投來奇異的目光,有羨慕,有質疑,五味雜陳。


    作為曉霧峰坐峰真人的蘇南修則顯得極為興奮與緊張,回首近幾年的新生會武,本峰弟子幾乎都排不到前十,最厲害也就是兩年前的盧千千,最終成績排第十二,沒想到今年的李二三能殺到決賽,雖然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不過他還是希望李二三能百尺竿頭更進步,打敗陸風流成為本年度新生會武的冠軍。


    廣場上兩人持木劍麵對麵站立。


    “在下曉霧峰李二三。”


    “在下樹鏡峰陸風流。”


    兩人行過禮,手中木劍雙雙刺出,可能是由於奪得冠軍就能到記劍崖觀摩劍法六天的誘惑太大,兩人剛開戰就是白熱化的狀態,什麽熱身之類的都直接免掉,陸風流和李二三的出劍,都穩到極致,就連宋道元都不禁感歎。


    “咻!”


    陸風流衝至李二三身前,雙腿快速下蹲躲過迎頭劈來的木劍,挽出個漂亮的劍花木劍劍尖刺向李二三咽喉。


    坐在廣場正前方觀戰的蘇南修心弦被觸,道“好快,不對,是狠,好狠的劍招。”


    作為陸風流的師父,秦北辰當然說話更傾向於本峰弟子,道“蘇真人此言差矣,同門之間的較量怎麽能說狠呢,我倒覺得此子極有天賦,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馬蕊芯聽得兩人相談道“安心看會武。”


    山主開口,兩人自然不再微帶爭對性的說話,目光同時看向那邊廣場,看著自家峰下的弟子鬥劍,恍然如同是自己置身其中,畢竟每年隻有一次會武,弟子會武奪冠,是莫大的榮耀。


    廣場之中,陸風流又快又狠的木劍刺向李二三脖頸,李二三大驚,他沒有想到同門間的比舞竟然會出至極的殺招,連忙側身,未曾想腳底打滑,身子失去平衡,翻倒在地,陸風流見況大喜乘勝追擊又是一劍劈向李二三腦袋,他下手處處不留情,招招皆致命,麵對落劈下來的木劍,於旁人看來並無異常,李二三卻感覺到劍鋒有強烈的劍氣在流轉。


    陸風流上山百天就能修成劍氣?


    隻怕他在沒有入爛劍山前,就有很深厚的底子。


    盡管是木劍,有劍氣繚繞,還是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哢嚓!”


    李二三抬劍去擋,結果木劍被狠狠劈斷。


    “陸風流,你為何下手如此狠。”


    “李二三,新生會武的冠軍名額是我的,誰要是想搶走,那就是跟我做對。”


    大廣場距離四周的觀眾座位都很遠,因此兩人的談話並未有人聽到。


    開局就處處都未盡全力的李二三聽到他的話心生怒火,以雙指夾住陸風流的木劍,竟將其活生生折斷,緊接著手裏的斷劍飛快旋轉調整成劍柄朝前,點在陸風流胸膛。


    “乘天劍式!”


    觀看至此宋道元心中駭然,李二三剛剛以指斷劍並且以木劍劍柄製敵的手法,明顯是他乘天劍法中的招式,為何他會使,四周許多人都很震驚,目不轉睛的盯著廣場中的兩位少年,生怕稍不留神就會錯過終身遺憾的場景,而就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觀看時,場上又發生變況,陸風流慘叫著向後跌飛數步,口吐黑血,指著李二三憤然道“你……你居然用毒針傷我。”


    “毒針,你說什麽,怎麽可能。”李二三遽惶,身上明明連半點金屬物質都沒有,又何談用毒針傷他,緊張的轉目四顧,意外看到陸風流嘴角勾起獰笑,他終於明白,這是對方裝出來陷害他的詭計。


    李二三施展出乘天劍譜上的劍招,陸風流自知必輸無疑,便把事先準備用來傷敵的毒針刺入自己體內,進而栽贓李二三,如果不出意外的按照他所構思的計劃進行,李二三輕則以作弊論處,取消會武資格,重則逐出爛劍山,不管如何處置,新生會武大會的冠軍都會是他陸風流。


    生怕圍觀的弟子們沒有反應過來,陸風流加重嗓音大喊“李二三,你……你居然為取得勝利,用毒針傷我,我真沒有想到你是這種人!”


    “沒有,我沒有,你陷害我,是你在陷害我!”


    憤怒生氣緊張惶恐等情緒在李二三心裏作祟,致使他生出要殺掉陸風流的念頭。


    “你陷害我,我不會放過你。”


    李二三衝上前掐住陸風流脖子,兩人滾在地上撕打起來,如此嚴峻的形勢下,陸風流還不忘使心機,邊撕扯邊小聲道“李二三,本來你還能有機會,或許有人相信你是無辜的,可現在呢,你主動出手欲置我於死地,大家親眼所見,你想說也說不清楚,現在該嚐到跟我爭奪冠軍的下場了吧。”


    “你給我住嘴!”


    李二三發瘋狂吼,一拳打在陸風流眼窩,緊接著第二拳,第三拳,直到第四拳將要打出時,身著白衣的蘇南修出現在他麵前,製止住他,同時狠狠的一巴掌扇在李二三臉上斥罵道“給我住手,孽徒,孽徒,我曉霧峰怎麽會收你做徒弟,丟人,簡直丟人。”


    “師父,我沒有,我沒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用毒針傷他,是他栽贓陷害我。”李二三抱住蘇南修的腿苦苦哀求,惹得蘇南修怒火更盛,甩腿踢開道“住嘴,我親眼看到你要置陸風流於死地,你還狡辯,我蘇南修沒你這樣的徒弟,曉霧峰的名冊裏也再無你李二三,你給我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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