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徐默伸伸懶腰,拜拜城隍塑像,走出城隍廟,白天街道上勉強還有些人,他邊打聽邊走,終於來到空山郡郡衙,名叫王力的捕頭在郡衙門口親自等著他,見徐默到來,開心的跟老婆懷孕似的道“哎呀呀,仙長,仙長終於來了。”


    “嗯,哎,我師妹呢。”


    “在郡衙裏,已經給她安排好住處,仙長請,先隨我去見郡官大人。”


    徐默點頭,跟著王力走進郡衙,來到府衙院子裏,本郡郡長正在和一名身穿繡著牡丹長裙的婦人做些夫妻間特有的小動作,見徐默和王力進來,登時擺正姿勢,待徐默再往前走兩步,看到郡官那張臉,不禁止住步伐,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空山郡的郡官,居然是花伯安。


    花伯安的神情同樣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王力從爛劍山請下來的仙長會是當初他從牢獄裏提出來送到州府去給蕭濟南當女婿的徐默,實不相瞞,他送徐默到蕭府的第二天,就接到上頭文書被調到空山郡,所以關於徐默入贅到蕭府後的狀況,他還真不清楚。


    按照蕭婉兒克夫的正常程序,徐默應該死掉啊?不但沒死,還成為爛劍山的弟子,變成今日來為空山郡誅妖的仙師?


    怎麽回事?


    “你……你沒有死?”


    花伯安的開場白,令在場所有人都滿頭霧水。


    徐默嘿嘿笑道“當然沒有,我當然沒有死,爛劍山的弟子怎麽會被媳婦克死呢?”徐默摳摳鼻屎道“那花大人,咋們來好好聊聊誅妖的事。”


    “好,好。”


    花伯安心裏有些亂糟糟的,他之前抓捕的犯人,之前送到蕭府去給州長當女婿的人,如今是千裏迢迢請來的仙師,落差實在很大,而徐默心中沒多少波瀾,唯獨覺得天下間有些事太過巧合,麵對眼前的花伯安,他談不上多怨恨,當初要不是他送徐默去蕭府,說不定自己也沒機會成為長青州人人敬仰的仙師,對於花伯安,他真正厭惡的是那種在位昏昏庸庸得過且過的行事作風和不為百姓謀福利的自私。


    可目前既然來到空山郡幫忙誅妖拯救百姓,就先收斂收斂厭惡的小情緒,總不能拉出去狠狠揍幾拳吧。


    花伯安有些卡舌的道“仙長,之前的事呢,其實,我送你到州府去給蕭濟南當女婿,其實他……”


    徐默拍桌道“花大人,之前的事咋們不用細聊,現在我們商量商量關於空山郡女妖的事,王捕頭,麻煩你去叫我師妹來。”


    “好的。”


    王力往風婧居住的後院裏去,花伯安則讓自己的夫人先回屋,他夫人走時,如裁秋水的流波眸子先是瞧向徐默,等成功引起徐默注意,又看似無心的低頭瞧瞧自己胸脯,眼神別有深意的扭動腰肢離去,對此徐默作個毫無興趣的姿態,歎幾口氣。


    風婧過來,與徐默,花伯安三人同桌而坐,開始商量如何誅妖,其實以花伯安得過且過的做事風格,對此事本來並不關心,奈何越演越烈短短三天死亡州民接近百人,如傳到州長那裏,可能得掉烏紗帽,要不然他怎麽會派人到爛劍山去請人,那三箱黃金歸根結底還是郡裏百姓商紳籌集的,現在,卻已入花伯安私囊。


    徐默不開口,風婧也跟著不開口,花伯安隻好道“兩位仙長,我們該怎麽辦。”


    徐默用手撐住下巴,目光安然移向風婧道“風師妹,你說說唄,你說說咋們該怎麽辦。”


    風婧兩顆小眼珠子來回轉動轉動道“師兄,現在敵暗我明,我覺得我們還是用天罡北鬥陣好,那樣就算不能夠誅殺掉女妖,也可以製止他繼續為非作歹,為我們贏取時間,不過天罡北鬥大陣有些費時費力,布置起來麻煩啊!”


    不管在遲靖遠的記憶裏還是劍來峰的藏書裏,都有關於天罡北鬥大陣的認知,所以徐默並不陌生,所謂的天罡北鬥大陣,就是用陣法壓住整個郡城,隻要那女妖再出現,陣法就能立即產生效果,修為低些的妖孽,會直接喪生在陣法下,而缺點,如同風婧所說,布置起來十分麻煩,需要用紅線來來回回交織成網籠罩在郡城上空,並且於紅線上串滿銅錢,最關鍵的,就是在與城中心相對應的位置,懸吊一把銅錢劍。


    徐默思索片刻道“那行,就著手準備天罡北鬥大陣,有郡衙的兄弟們幫助,不至於太麻煩。”


    花伯安立即問道“那仙長,需要我們作些什麽呢?”


    徐默道“準備許多紅線,記住是許多,需要用黑狗血浸泡過,另外就是銅錢,準備個七八九十筐吧,其中要特別準備十二枚與眾不同的銅錢。”


    “與眾不同?”花伯安問道。


    風婧代替徐默,點頭回答道“那十二枚銅錢是要用來串連銅錢劍的,其中四枚作劍柄,需要距今四百年的銅錢,然後七枚作劍鋒的,需要距今七百年的銅錢,至於那枚要懸吊在銅錢劍劍尖的銅錢,尤為重要也尤為難找,得是上古時期的青銅古幣才行。”


    “好的,好的,我馬上派人去找。”


    商量完有關天罡北鬥大陣的事,徐默道“花大人,能找隻獵犬嗎?鼻子很靈的那種獵犬。”


    “有,有!”花伯安搞不清楚徐默葫蘆裏買的什麽藥,既然他要,那就給找,郡衙裏有專門培訓出來用於偵查案件的獵犬,鼻子都特別靈敏,花伯安叫人牽來最為極品的那條,此刻正靜悄悄爬在徐默腳邊,啃著徐默丟給它的肥肉,等它啃完,徐默牽住繩索道“小狗啊小狗,吃完就該工作。”


    說著徐默拿出那件紅色的胸衣,他不在乎花伯安風婧以及在場捕快們會怎麽想,隻要他們沒有親眼看到摘胸衣的場景,其他的都不重要,把胸衣搭在獵犬鼻子邊,徐默道“小狗,來,聞聞,我們去找它的主人。”


    獵犬耳短鼻尖,尖尖的鼻子上下聳動起來,過去好久,鼻子還在聳動,許久許久,依然在聳動。


    徐默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獵犬屁股上嗬斥“給我走,你還聞的沒完沒了了,色犬!”


    獵犬受驚,前爪在地麵來回刨動拋動,辨別清楚方位,朝著郡衙外麵奔去,徐默手中繩索刷一下繃直,它極速狂跑,帶徐默最先來到昨夜遇見女妖的巷子,這證明它嗅覺十分靈敏,十分可靠,通過它定然能找到女妖的藏身之處。


    妖又如何,難道妖就沒有氣味?


    獵犬在巷子裏左刨右刨的徘徊不走,徐默清楚它心裏的小九九,昨夜女妖在巷子裏出沒過,巷子裏的氣味自然極重,這貨肯定又在陶醉其中無法自拔,徐默想都不想的照屁股一腳,它才開始認認真真工作,從巷子裏快跑出去,跑向往東方的那條街道。


    穿過整條街道,再右拐,最終來到一家豪華府邸前,抬頭看去,見府門上頭掛有塊匾,匾麵用大篆書胡府兩字,府門口有兩名家丁在看守,徐默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會不會打草驚蛇,結果手裏牽著的獵犬恨不得快些見到胸衣的主人,沒出息的汪汪汪幾聲大叫引來家丁注意。


    徐默滿眼鄙夷評判給它兩個字“色犬!”


    左邊那名家丁走過來狗眼看人低的道“你是誰,鬼鬼祟祟的牽條狗在幹嘛。”


    “額。”徐默丟個白眼回應道“你們管不著,小爺我遛狗。”


    說完他轉身,未想牽在手裏的小色狗耷拉著腦袋就是不肯走,擺明要進去親睹胸衣主人芳容,靠,癩皮狗想吃妖精肉,真是長的醜想得美,不過也好,既然想進去,徐默就作回好人成全它,鬆開手裏繩索,那條早就迫不及待的獵犬飛奔進胡府。


    徐默倚靠住旁邊的石獅子摳摳鼻子道“先去讓你探探路,我呢就在外麵等著,免得進去打草驚蛇。”


    “暖陽下,迎芬芳,誰家的姑娘……”


    他又哼唱起那首橋邊姑娘。


    莫約過去好久,兩名家丁將打的縮成團的獵犬從門裏丟出來,它渾身黑毛根根豎起,蹲在那裏仇視兩名家丁,做好飛撲的姿勢準備,又害怕家丁手裏那根剛打完它的棍子,不敢輕易出擊,時不時的汪汪叫兩聲。


    於是,兩名家丁站在台階上。


    黑色的郡衙小獵犬,蹲在台階下。


    雙方陷入僵持局麵。


    最後,獵犬朝徐默看來,眼神裏可憐吧唧的明顯是在求救,徐默摳摳鼻屎,再度重複兩個字“色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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