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又上當了!”


    心中一股悲憤難以言明,蕭平之隻覺得胸口堵的難受,當即大吼發泄,震的草屋木門嘎吱作響。


    “何人膽敢喧嘩。”


    突然,虛空中傳來威嚴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草屋門口,凝視著吼聲戛然而止,臉色惶恐的蕭平之。


    “拜見師叔。”


    “選功法?”中年男子掃了一眼蕭平之,淡淡開口。


    “是。”蕭平之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


    “十枚靈石。”


    “啥!這……剛才……”蕭平之霍然抬頭,大聲說道:“師叔,剛才我已經交過靈石。”


    “哦?我乃藏經閣執事,剛才我怎麽沒見過你,你的靈石又交給了誰?”


    “一個白發淩亂,滿臉皺紋的老者!而且是十五枚靈石!”蕭平之急了,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麽說,你的意思是我裝作剛才的老人,騙走了你的靈石?”


    “這……晚輩不敢。”蕭平之臉色潮紅,連退兩步,隻感覺心中氣血翻湧。


    “選,十枚靈石。不選,速離此地。”中年男子的語氣不容置疑,傳入蕭平之耳中,他一臉頹然。


    “選!”


    再次交出十枚靈石後,蕭平之一臉死灰,納戒內空空如也,而虛空中則再次傳來中年男子威嚴的聲音。


    “隻可選一本。”


    “是。”


    與此同時,暢春園前,方才劍眉星目的中年搖身一變,竟化成了那位白發淩亂滿臉皺紋的老者,他笑眼眯眯,麵色興奮。


    “這傻小子,哈哈,小翠,我來了!”


    而草屋內,蕭平之痛心疾首,摸了摸落滿灰塵的三層木架,越看心裏越是來氣。


    “除了擺放整齊,這跟雜役處有什麽區別。”


    “這玩意兒也是人練的?”


    他隨意的拿起一本,隻瞥了一眼又隨意的一扔,震的木架之上灰塵四揚。


    “一本刀法?恩?就叫一本刀法?愚蠢的名字,誰用誰是蠢貨!”


    蕭平之撇了撇嘴,隨意一扔,邁步就向第二座木架走去。


    砰。


    就在這時,隻見蕭平之掌中一道烏芒閃爍,帶著一絲灰色之氣劃出一道飛行軌跡,直挺挺的插在一本刀法上。


    這……


    蕭平之一怔,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長生劍,最後撓了撓腦袋,一臉懵逼。


    “回來。”


    蕭平之試探開口,話音落下,長生劍紋絲不動甚至又下降一寸,這一幕看在眼中,蕭平之驚奇不已。


    “快回來,我可是耍劍的。”蕭平之說完,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嗡。


    長生劍不為所動,發出低沉劍鳴以作回應,蕭平之見狀,略一思索,隱隱猜到什麽,不由得再次試探。


    “要不,咱就選這本?”


    話音剛落,長生劍便散發烏芒沒入掌中,蕭平之瞪大了雙眼,呆呆的看著落在手中的功法冊子。


    唉……


    沉默良久,蕭平之長歎道:“一旦出招,對方豈不是一臉茫然?”


    他拿著一本刀法滿麵愁容,隨後直接扔進納戒,一眼也不曾多看。


    “花費三十枚靈石,卻選擇刀法,那可是三十枚靈石啊,都可以換取三本功法。”


    “三本功法啊,三本……”


    唉聲歎氣的蕭平之心中一動,眼神漸漸明亮起來,略一沉吟,重重的點了點頭。


    “就拿他個三本功法!”


    激動中帶著認真,蕭平之選擇了剩下的功法後,輕掩屋門,朝著外宗屋舍走去,一路上噴嚏不斷。


    “是誰這麽想我。”


    一處景色秀美的地方,洞府內,蘇瑤緊閉著雙眸,彎彎的睫毛微微顫動,通紅的臉頰嬌豔欲滴,細密香汗打濕兩鬢幾縷青絲,傲人的身軀也在極力克製下不停顫抖。


    “蕭平之,你個王八蛋。”


    “阿嚏,管他誰恨我,誰恨不是恨。”


    蕭平之揉了揉鼻子,看著青石路旁萬物複蘇的美好景象,一拋腦中煩雜,心情大好。


    不多時,密密麻麻的外宗屋舍已然在望,隻是屋舍處聚集了許多人,一個個交頭接耳,麵帶興奮之意。


    誰要倒黴了!


    蕭平之興奮又好奇,他一路小跑,站在人群後方向內看去,隻見一俊朗小生安坐在椅,微閉著目,身旁盡是錦衣華服的翩翩男子,一個個神色傲然。


    “師弟蕭平之,請問師兄,前麵發生了什麽事?”蕭平之小聲的詢問著身旁之人。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石落靜湖,引得圍觀的眾人目光齊齊落在他身上,目光中透著幸災樂禍。


    “本人楚雲飛,遵石師兄口諭,蕭平之還不跪拜叩首?”


    這聲音極為親和,使得四下嘈雜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蕭平之神色一凝,抬頭看向前方,眼神閃爍不定。


    “跪天跪地跪父母,有話直說便是。”蕭平之也知來者不善,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


    “也好。”


    言辭,直到此時楚雲飛才睜開雙眼,他從椅上站起,轉身看見蕭平之時,眼神一愣。


    “原來是你?有意思的家夥。”


    蕭平之沒有言語,眼神直視著楚雲飛。


    楚雲飛微微一笑,道:“傳石師兄口諭,外宗蕭平之,雞鳴狗盜之輩,包藏好色之心,罔顧門規,欺詐同門,明日清晨於道場跪拜謝罪,賜斬一臂,廢棄修為逐出宗門。”


    “你,聽明白了嗎?”


    楚雲飛親和的聲音徐徐回蕩,溫暖的日子裏卻聽的眾人渾身冷意。


    “白日做夢!”


    蕭平之早已聽的憤怒無比,此刻忍著心底憤怒,臉色陰沉開口。


    “嗬嗬,不管做夢與否,我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石師兄仁慈,留你一命已是大恩。”


    楚雲飛根本不在乎蕭平之的想法,說完大袖一甩,朝著蕭平之微笑邁步而來,瀟灑的身姿引得無數女子驚叫連連。


    “蘇師姐於那人,如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明日道場,我等你。”


    擦肩而過時楚雲飛自語離去,蕭平之沉默許久,其實在聽到好色之心時,他就已經明白其中緣由。


    是夜。


    “跪拜,驅逐……”


    “如龍之逆鱗,觸之必死,必死……”


    直到深夜屋外微風徐徐至狂風大作,蕭平之口中一直重複這幾句話不曾間斷,心裏麵也沒想出萬全之策,才無奈的發現,如今之局已是解無可解。


    “受辱驅逐還是叛宗出逃?”


    “唉,難道要逃走?不甘心啊。”


    蕭平之仰天長歎,第一次對強大的實力感到渴望,如今自己雖是通靈五層,但在實力強大之人麵前,還是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怎麽辦……”


    “我資質平庸,上告師長恐怕也無人理會。”


    “隻有蘇師姐,唉,毀人清譽,不得當場將我斬了。”


    “逃!天為被地為床,四海為家!”


    想起父親叮囑的蕭平之猛的抬頭,眼中露出果斷,起身向屋門走去。


    已是深夜,沒有月光,狂風初歇後驟雨猶如銀河倒瀉而急雨敲階。


    “天助我也!”


    蕭平之推開屋門麵色一喜,邁步朝著雲海峰後山方向狂奔,但八九步後,他猛的停住身軀,背後冷汗,讓他刹那清醒。


    “月黑風高夜,也是殺人放火天。”


    沉默中蕭平之二話不說就往回跑,八九步的距離在第五步的時候就已經關上了屋門。


    “如龍之逆鱗,觸之必死。”


    “我能想到,他們又怎麽會想不到。”


    “這是逼我逃走,好在半路截殺。”雨水順著蕭平之臉頰滑落,此時的他異常冷靜。


    “修士的世界弱肉強食,一切的錯,都隻能怪自己修為太低,任人拿捏。”


    蕭平之輕歎,此時已被逼入絕境,沒有任何退路,神色反而鎮定下來。


    “但七尺男兒生居天地間,又豈能鬱鬱久居他人下,這一生安穩,須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半晌後,蕭平之從納戒中取出三本功法,每本功法都有三枚劍痕,且隻有一本刀法一本殺人技。


    “但願你能像長生劍一樣,給我帶來驚喜。”


    蕭平之翻開功法的第一頁,上麵一首長詩頓時吸引了他。


    我有一寶刀,


    深藏未出鞘。


    指海海沸騰,


    龍蛇蛟鱷消。


    指山山動搖,


    虎豹熊獅嚎。


    他日把示君,


    盡剿諸天驕。


    誰敢試此刀?


    四海烽塵消。


    “霸氣!”


    默念完,蕭平之心中豪邁萬丈,已經迫不及待的翻到下一頁,隻見又是幾行小字在頁。


    ——刀,乃百兵之帥,以勇猛狂放,剛猛霸道著稱,非力大者不能修習。


    此功法僅為初級,即便是本人都未曾修習成功,後麵之法需自己創造,成功與否,一切自有天意。


    本擬毀去此功,奈何心血所結,於心不忍。得此功法者,若修習,還望三思謹慎,再謹慎。


    “我……”


    之前豪情萬丈的蕭平之頓時泄了氣,一時語塞,一臉茫然。


    但他手中動作依然不停,心底抱著一絲希望翻到第三頁,隻見五個猩紅大字極為醒目。


    一切靠自己。


    “大爺的,是誰這麽無聊!”


    蕭平之心底怒罵,幹脆利落的合上功法,直接閉眼丟進納戒,隨後盤膝而坐,直入古井無波之境。


    次日清晨,蕭平之睜開雙眼,起身整了整衣衫,他推開屋門便看到一個眼神陰狠的人,正冷笑著望著自己。


    “想來就是昨夜截殺之人。”


    蕭平之深吸口氣,邁步向著外宗道場走去。


    “既然逃不過去,那便從這暴風雨中,覓得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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