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言有些體力不支,蹣跚著腳步繼續向上走去,他已經顧不得許多,山頂就在眼前,藍色的光芒似乎越來越近,他不能在此刻放棄。他已經失去了良多,眼前機會就在眼前,自己怎能失去。


    又走了幾步,蘇長言已經因為體力不支倒了下來,整張臉紮在了雪地裏,身上立刻落滿了雪花。他立即爬了起來,以手撐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去。


    往上,我要往上。此刻內力早已用盡,隻能靠體力和信念支撐著自己前行。蘇長言一邊往上攀爬,一邊大口的喘著氣,不時還會咳出血來。


    剛剛的停止運功,對自己傷害太大了。自己竟然差一點點就著了道。


    蘇長言決議摒棄雜念,一心一意隻有往上攀爬。他全神貫注,雙眼不再看其他,而是一心一意的看著眼前的茫茫白色,以及那透著白色照射出來的藍色光芒。


    皚皚白雪鋪灑在這座雪山上,早已無法辨明上山的道路,蘇長言渾身堆疊著雪花,因為沒了內息,雪再次在他身上積攢了起來。


    蘇長言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步子越來越慢,但他絲毫沒想過放棄。


    無盡的寒冷與困倦包裹著自己,但是他不停地提醒自己,絕不可在這裏倒下。


    可是走了那麽久,藍色的光芒一直與自己離著同樣的距離,不遠不近,看似唾手可得,但總也走不到。


    總會走到的,大道三千,堅定信念,總會達到自己想要到的那個地方。


    為什麽內心那般疲憊,這麽累,內心止不住的倦意,但是身體,似乎仍然完好無損,甚至連被凍傷的紅痕都沒有。剛剛寒風呼嘯的針刺感依然還有,大雪紛飛的冰凍感也有餘留,但此刻檢視一下身體,卻毫發無損。之前明明撞上石棺,背上應還有血痕。


    這是怎麽回事?


    這一切莫非皆是虛妄?


    所有的磨難都是我自己的想象?


    其實凝瑜一直在我的手裏?


    我也一直不曾離開石室。


    既然我勘破了虛妄,既然我一直堅守本心,那麽我便該回到我所屬於的地方。


    無盡的雪霧再次彌漫開來,包裹著蘇長言,一如來到雪山之前一樣。


    等到雪霧褪去,又回到了石室,手中一柄長劍,光華流轉,隱隱散發寒意,正是凝瑜。


    隻是之前逼人的寒氣,此刻已經收斂。


    那麽它這是,認可自己了。


    凝瑜,相傳是月華無雙凝一座雪山為徒兒所鑄之武器,幾經流轉,最後出現卻是在望月山莊。


    劍刃之下,奸佞皆斬。


    蘇長言舉著凝瑜,說道:“我蘇長言,定不會負你之名。”


    蘇長言這才有空看了看白羅刹的情況,卻看到她此刻還沒有醒轉,隻能在她身邊調息。剛剛深陷幻境,身體雖未受巨創,但內息耗盡,心力交瘁卻是真實發生的。


    白羅刹是在蘇長言功力運轉三個周天之後方醒轉過來。


    她看到了蘇長言放在了手側的凝瑜劍,麵露喜色,但見蘇長言仍在閉目養神,卻不敢自作主張拿起,她輕聲問道:“蘇長言,凝瑜可否借我一觀?”


    其實蘇長言一直在暗中觀察她,想看看她究竟是否真的無意此劍,眼下看到她這種表現,心中自然也明了了幾分。


    但她提出想要借劍一觀,這也是當初交易裏的一部分,蘇長言大方道:“你且拿去。”


    白羅刹歡天喜地的舉起了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口中嘖嘖稱奇,然後放下。


    “你倒是讓這凝瑜劍認主了,不簡單。”


    蘇長言斂眉道:“你怎知曉?”


    白羅刹嘿嘿一笑:“相傳凝瑜劍無主之時,渾身散發寒氣,摸上去宛如直麵雪山,認主之後,寒氣內斂,但是旁人卻也驅使不得。”


    蘇長言忍不住問道:“區區一把劍,旁人如何驅使不得。”


    “你看現下我隻是看看,倒也無妨,但我若想要用它殺人,那寒氣卻會向我攻來。”


    “原來如此,你是怎麽知道這些遠古之事的。我曾仔細研讀有關望月山莊的記事,但對於這些東西完全不曾知曉。我發現你所知之事,皆是世人所不知曉的遠古部分。”


    “家學淵源而已。”白羅刹接話道。


    蘇長言點了點頭,認同道:“理應如此,這些都是不傳世之秘,唯有家學淵源可以解釋。那麽敢問,女俠究竟尊姓大名?”


    白羅刹突然愣住了。


    蘇長言在雪山幻境中差點中招,皆因心中對其名字的困惑,此刻醒轉過來,便忍不住出聲詢問。


    但蘇長言還是解釋了一句:“你可知道,你之前在石棺前與我大打出手,你看我背後血跡斑斑,皆是你所傷。”


    白羅刹瞪大了眼睛,難怪看蘇長言一臉狼狽的樣子,之前還以為是與凝瑜相鬥。


    “你幾次三番陷入幻境,我次次呼喝你都毫無作用,所以若你信任我,可願告知真的名姓。”蘇長言少有的認真說道。


    但此事卻讓白羅刹犯了難,名字是一個人的身份,可是自己的身份已經被別人頂替,名字還未拿回,自己有什麽資格告知他人呢。


    “你不願意說嗎?”見到白羅刹沉默不語,蘇長言有些說不出的沮喪。


    白羅刹抿了抿唇,終是開口道:“非我不願,隻是此刻不能說,終有一日,我定會告訴你。我這次出去之後,就是想解決這件事,等到事成之後,定告訴你我的名姓。”


    蘇長言心下雖然不悅,但也很快釋懷,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便在江南靜候佳音。”


    既然寶劍到手,兩人決定就此離去。


    兩人之前是從瀑布裏摔下來的,但是聽之前雷華然所言,他們曾造了一個繩梯,雖然已經過了一年,不知繩梯可還有用,兩人決定還是回去看看。


    等到兩人剛一出石室,那扇門就關上了,月光也早已散去,此刻已經暗淡下來與背景牆的藍天融為一體。


    兩人行走的速度極快,很快便來到之前掉落的地方,這一路上也算是頗為順暢,未遇到毒蘿蝶之流。


    隻是之前聽說的繩梯不在,但是卻有一條粗粗的鐵鏈製成的軟梯。


    “這,怕是雷家的手筆。”蘇長言開口道。


    “算他們還有良心。那我們這便上去了。”


    兩人出去之後,很快便來到了迷霧林前,有遊龍儀指引,出去倒是頗為簡單,沒有費什麽功夫。


    在雷雲原前,蘇長言問道:“我打算去雷家打聽一下消息,你可要隨我前往。”


    白羅刹思索了一下,便應承了下來。


    兩人便一起前往雷家。


    兩人此刻仍不知曉,但後世卻有記載,甲庚二十三年,江湖大亂,卻是由這一刻拉開序幕。江湖萬事閣在後世有記載,有道是:“雙俠攜手江湖行,世間紛傳禍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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