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俠莫慌,我並非跪你,我是跪那塊玉佩,月神是在下最為敬仰之人物,隻是不知白女俠如何得到。”蘇長言看白羅刹也跟著跪下趕忙解釋道。


    “我家和江家有些淵源,這是我周歲的時候,太爺爺親手掛在我脖子裏的,說是月神殺孽甚重,可以喝退一切神鬼之力,護我平安成長。


    這玉佩我自小不離身,除了幽幽暖光甚是好看,冬暖夏涼之外,我並未發現有什麽奇異之處。


    這次我聽聞寶藏,便過來湊個熱鬧。誰曾想一到這裏它就發光,等到你說藥秀的寒玉是鑰匙,我就猜測月神的應該也是一把鑰匙,因為幾乎長得一摸一樣。”白羅刹解釋道。


    “月神才華無雙,可惜我們不曾謀麵,但是我此生並不敬畏鬼神,卻對月神生平頗為佩服。


    世人有的說她殺孽過重,有的說她殺過很多正派人士。但無論如何,月神一生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


    若是我沒有猜錯,這裏的寶藏,應該是月神的武器,對於這個,在下誌在必得。”蘇長言未言明,但是透露了另一個訊息。


    並且剛才的言語間,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蘇家二少,蘇長言非常本真的表達了內心之想法,誠意十足。


    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對方坦誠相待,白羅刹自不是什麽遮遮掩掩的人。


    隻是對於蘇長言這樣的人會敬佩月神這個後人褒貶不一的人物,頗有些奇怪。


    按照常理來說,這樣一個人人稱道的“人間仙”,應該敬佩當年的江盟主才差不多,畢竟是同一類人。


    看到白羅刹突然不說話,蘇長言的神色有些緊張,畢竟月神的玉佩在白羅刹手中,若說拿到月神武器的最大對手,怕是就是眼前此人了。


    雖然世人對她褒貶不一,但是她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在月神的武器麵前談人性,談謙讓,確實有些可笑。那麽看來必須要付出什麽足夠的代價了。


    可恨,此行自以為有完整的古籍和地圖為指引,覺得誌在必得,身上所帶之物皆是有用之物,並沒有價值可以和月神武器所媲美的。


    那就隻能以蘇家的名義許下承諾,但願這個白羅刹不要獅子大開口。


    想好之後,蘇長言開口道:“白女俠,不知在下的提議……”


    “嗨你別急啊,我又不是使劍的,江湖上人人知曉,白羅刹用的是雙刀。”白羅刹把沒有疤痕的側臉轉向蘇長言俏皮的一笑,看上去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急切的打斷了蘇長言的話,也是免得他作出什麽承諾。那樣輕巧的就把月神的武器放置一邊,顯然是十分豁達之人。


    蘇長言突然覺得白羅刹其實是個十分大方爽朗之人,完全沒有傳說中形容的那般狠辣。


    其外貌看久了也甚是順眼,完全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可怖。


    “多謝,他日言若尋得良材,必上九華請得吳大師為你鑄一套雙刀。”蘇長言開口道。


    即使對方如此大方,蘇長言還是不想有所虧欠,畢竟萬事處理皆要盡善盡美,這才是“人間仙”。


    “哈哈哈,君子一諾。”白羅刹仰天大笑,全然不顧此刻的環境上多麽的詭異,爽朗的笑聲穿破了濃濃的黑霧,直衝天際。


    九華的吳大師,這可是江湖中最好的兵器師,但是吳大師性情古怪,想要讓他鑄造一件兵器,實在是難於登天。


    他年輕的時候,隻是有些頑劣,隻要哄好了,還是願意為人鑄造兵器的。


    誰知年近不惑,卻變得變本加厲,整天瘋瘋癲癲,逗弄徒子徒孫,常常把九華山搞得人仰馬翻。


    現下蘇長言主動攬下求吳大師鑄造兵器的活,真是求之不得,比之月神武器,怕是更得白羅刹心意。


    白羅刹的臉上遮掩不住的喜色,內心已經蕩漾到蒼穹深處了。


    蘇長言說完後,突然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些詭異,直到此刻,兩人都是麵對麵跪著的。


    蘇長言趕忙想伸手扶白羅刹起身,但是快要觸及時,又意識到畢竟男女有別,況且這白羅刹也不是尋常女子,隻能縮回手來。


    白羅刹看他的反應,捂著肚子笑著站起來,起身後仍是笑的直不起腰。


    這一刻白羅刹打心裏覺得,這才是蘇長言,褪去仙氣,有些迂腐,卻也真實。


    蘇長言略微尷尬的緩緩起身,玉人般的臉龐上露出絲絲紅暈,仿佛白璧無瑕的玉石上有了一些紅色的紋路,原本冒著寒氣的隻是用來築建仙宮的玉石,一瞬間褪去了寒氣,也許用在人間也甚是妥當。


    白羅刹原本笑的不行,待看到蘇長言這副模樣,竟然愣愣的盯著,有些許看癡了。


    “是了。”白羅刹突然出聲,“想必月神當年也是這般風采,難怪你敬佩月神。


    我原本以為,你該是更欣賞江盟主的,但是光從氣度上看,你的確更接近月神。”


    對於白羅刹的言論,蘇長言淡淡的笑著回應:“了解月神的生平,踏尋她身前走過的遺跡,拜會她擊敗過的門派高人,不知不覺氣質便向她靠攏了。我年幼時,時常被父親批判頑劣不成器,被母親罰跪祠堂。”


    “你這樣的若是不成器,我該被爹爹打死了。”白羅刹撅著嘴回應,提及自己父親時,眼神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雖然相貌上有所殘缺,但那雙眼睛裏仿佛有星辰,這是一雙那裏看不到的眼睛。蘇長言心中道。


    “白姑娘,你的眼睛很漂亮。”這一次,蘇長言固執的稱呼白羅刹為姑娘,而非女俠,此刻蘇長言隻是以一名男子的身份,誇讚一名女子的奪目之處。


    白羅刹表情僵硬了一下,第一次的低下了驕傲的頭,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後麵那句話細弱蚊蠅,若非蘇長言內力深厚,怕也聽不到那三個字。蘇長言隻是微微一笑以示回應。


    兩人交談了半晌,此刻夜色卻是更加濃鬱,另外三人還是沒有醒轉,卻也沒有如蘇長言那般向水池中走去。


    “他們應該隻是在做普通的噩夢,我們此刻強行喚醒,會徒增許多麻煩,我們為他們護法到天亮即可。”蘇長言在觀察了三人後說道。


    “好。”白羅刹隨即答應。


    兩人一直聊天至四更,卻是再未出現過什麽險境,待到太陽即將躍出的前一刻,大地進入了最深沉的黑暗中。


    這段時間非常短,卻也是一天中陰氣最盛的時刻。


    突然,蘇長風躍起,往潭水邊走,蘇長言趕忙上前阻攔,可是拍向蘇長風的穴道全無作用,蘇長風仍是向著潭水走去。


    蘇長言正有些束手無策,哪知雷家兄妹也同時站立起來,直勾勾的往潭水走去。白羅刹也是立即出手阻止,仍是不見效果。


    兩人試圖用身體阻攔,但是三人卻是繞過兩人繼續前行,此刻那三人憑空變的力大無窮,完全製止不了。


    眼看太陽就要升起,可是三人離池塘越來越近,蘇長言隻得出手攻向三人。


    哪知他們雖身處夢中,但是功力卻隻增不減,蘇長言與白羅刹二人合力才堪堪擋住三人的攻勢。


    “二少,這樣下去,怕是不妙。”白羅刹一邊舉刀格擋住雷華裳的柔絲鞭,一邊喊道。


    “但是和他們相鬥,他們的確緩住了腳步,再撐的片刻,太陽就要升起了。”蘇長言左手格擋住雷華然,右肘抵住了蘇長風,也是險象環生。


    “他們為何功力大增啊?”白羅刹有些怒意的舉刀砍向雷華裳,再快砍中時又讓刀偏了幾分,隻是削落了幾絲頭發。雷華裳卻是不客氣,趁機揮鞭攻來。


    “怕是魔鬼魚導致的。”蘇長言仰頭避過雷華然的拳頭,又一個側翻躲過蘇長風的飛腿,也是有些筋疲力盡。


    蘇長言生平從未打過如此窩囊的架,不敢還手,卻又不能不上,蒙著水霧的雙目也是有些泛了紅光。


    之前明明覺得六弟心思單純,誰想到在這魔鬼魚的影響下近遲遲不醒轉,究竟是這魔鬼魚迷障太過強大,還是自己的六弟過於不爭氣。


    也罷,自己尚且是借助外力脫困,此刻卻是在這邊埋怨六弟,真是可笑。這回真的要好好與魔鬼魚搏一搏了。


    “哎,這雷姑娘尚好,這雷華然還甚是厲害。我可是管不了這麽多了,他們在這樣下去,我可要下狠手讓他們清醒清醒。”


    白羅刹雙刀使得行雲流水,在雷氏兄妹間穿梭,一直格擋閃避,雖然放下狠話,可是仍然沒有下狠手。


    蘇長言使出折扇,一邊應對本就力大如牛,如今似乎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六弟,一邊時常幫著白羅刹阻攔一下雷華然的攻勢。


    在兩人打的幾乎絕望的時刻,陽光終於劃破了漆黑的夜空,撕裂了籠罩著眾人的黑霧。


    陽光照射到激烈打鬥的五人身上,那三人突然都停手,直挺挺倒下,霧氣逐漸變的稀薄,乃至最後散去。


    白羅刹粗魯的罵了一句,也是倒在地上不願起來。蘇長言仍是檢查了一下三人,確認無恙後坐下調息。


    “剛剛的打鬥超越了他們的極限,現在隻是透支的功力反噬到他們身上,所以他們現在倒在地上真的睡著了。


    白女俠剛剛辛苦了,也休息吧。”蘇長言淺笑著看向仍不合眼的白羅刹說道。


    白羅刹哼了一聲,閉目養神,嘴裏小聲嘟噥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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