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山東側禁製中,此刻同樣聚起了一大撥人,一名錦袍男子滿臉不耐煩地朝著旁邊一人道:“你不是說還有一名馭天宗弟子在山腹中閉關煉器嗎?人呢?”


    “我確實是見他進去了,一直沒見出來,進去尋時卻又不見蹤影,真是奇哉怪也!”旁邊那人一臉茫然地解釋起來。


    錦袍男子嘴角一撇,大為不滿道:“哼,我就知道,一遇上戰事,這些上宗弟子比誰都跑得快!”


    一名模樣尖誚瘦削的中年男子沉聲道:“這禁製不知還能守多久!?橫豎這連天山中的靈植奇物咱們都采得差不多了,不如早點撤走……”


    旁邊一名青袍虯麵男子插話道:“這山中火脈怎麽辦?臨來時仙國的旨意是要咱們盡量守下來!”


    那中年男子一臉無所謂地道:“隻是說盡量守,實在守不下來又有什麽辦法?誰叫咱們勢單力薄?要怪隻能怪外麵那群大盛修士實力太強!”


    人群中,一名中年女修冷冷地道:“依我看,諸位還是盡力守下來,若是周邊其他地方不失,唯獨咱們丟了連天山,恐怕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錦袍男子聞言沉吟數息,凝聲道:“且先守著,橫豎下麵還有陰月墳,這連天山也不是那麽容易落到他們手上的!”


    “那倒也是!”“陙道兄言之有理。”眾人連聲應和。


    。。。。。。


    連天山外,一群人排空而立,目光灼熱地望向禁製屏障中。


    一名天極門三陽境弟子道:“這連天山上的東西想必已被裏麵那些人采了,將禁製打下來還在其次,能留下人來才是最好的!”


    雷磊聞言點頭道:“是啊,若是東西都被采光了,這處禁製打下來也沒什麽大用!”


    吳雅琪展顏一笑道:“師兄,此山內蘊先天火脈,倒不是全無一點好處,既能作為煉器之地,便是煉丹也能省上不少力。”


    曾曼婷側頭道:“吳師妹,你看我們有幾個會煉丹煉器的?那先天火脈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麽價值?倒是師妹你可以將用一二,隻是如今身居北境,哪裏有時間去收集那些煉丹的材料?”


    吳雅琪聞言沒再說話,雙眸閃爍著微芒,不知想到什麽,眼神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緲遠峰幾人正隨在後方不遠,聞聽幾人一番談話,柳輕衣和步鳩二人幾乎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吳雅琪。


    三人前次在地宮中得到了不少千秋樹葉,煉製環陽神丹的輔材如今也收集得差不多了,這連天山中的火脈想來也正該用得上。


    不一刻,外麵聚起的三大仙門弟子開始各起靈寶仙術轟向禁製屏障。


    柳輕衣抬手朝前打出一道極火刀仙術,又催動靈環化為一道巨大火環砸了過去。


    這些通元境環術如今隻能拿來撐一撐場麵,湊合打打閑戰,若真搏命鬥法,還不如風壺袋這樣的奇型靈寶好用。


    畢竟,自己的紫色靈環還是下品靈寶的層次,更無三陽境的環術將用,所能發揮的威力也隻是泛泛,對如今已是三陽境的柳輕衣來說,委實有些雞肋了。


    此刻,禁製屏障內外,各種靈寶、仙術劃出的道道光尾漫天交織,猶如靈蛇般四下衝紮,轟鳴聲、劍嘯聲、爆響聲此起彼伏,連天山東側瞬間熱鬧了起來。


    相較於前次攻打禁製的情況,今次卻是換了場麵,不僅禁製中的拜月修士防禦大大削弱,禁製外的一撥人勁頭也足了不少,再不像以往那般懶懶散散的樣子。


    如此堅持過不到一炷香功夫,終有數道攻擊突破阻截落到禁製屏障上,雖是將其上的白光打得微微一閃,卻也並未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屏障還是好生生的屏障,裏麵阻來的仙術靈寶卻更加吃勁起來。


    柳輕衣打過一陣,見效果不大,便即退到了一旁,緲遠峰幾人也都停手聚了過來。


    通過向葛伶蘭一番審問,幾人早早得知這處禁製中的拜月修士因為前次夜襲損失慘重,死的大多數卻都是些通元境修士,仍舊保留了不少高端戰力,甚至此女的好幾名師兄還是三陽境後期的修為,實力依然不可小覷。


    師兄弟幾人知道這個情況,對破除禁製實際上並不太熱心。按嚴寬的話說,隻要破開禁製屏障,便要直麵其中的拜月修士,難免又有一番你死我活的拚鬥。


    既然連天山上的東西都已經被人采走,自己這些通元境修士,要想通過擊殺對方獲取好處,恐怕也有些想當然了。


    真正有可能擊殺對方,獲取一些好處的,恐怕隻有三大仙門那些三陽境弟子才行。


    幾人想得清楚,柳輕衣同樣也沒有多少心思,畢竟他奪了那兩名馭天宗弟子的東西,本已經收獲頗豐,對連天山上那些物產自然也不怎麽看得上眼。


    他自從來到北境,擊殺的拜月仙國修士也算不少,時至今日,心中也漸漸有些厭倦。


    畢竟,他同這些拜月修士本就無冤無仇,為了替聖符宗奪回所謂的北境失地,如同趕鴨子上架般和人舍命相搏。真正是所獲者渺渺,所失者則是昭昭,付出和回報根本就不對等。


    這般著想,他也不再加入到攻打禁製的行列,開始同緲遠峰幾人退到後方一處山石上自顧自地歇坐了起來。


    緲遠峰四人這一歇下去,一眾天獸門弟子包括劉慶山、雷磊等人在內都是橫瞪鼻子豎瞪眼,本想說上幾句,礙於柳輕衣已是三陽境弟子的身份,又分屬於不同的峰脈,最終也隻能聽之任之。


    且說外間眾人這一番攻打禁製,雖然取得了一些效果,卻仍如以往一般陷入到一種“磨”的境地,要想短時間內破開禁製屏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以上半夜打得歡快,到了下半夜,三大仙門之人都分批歇了下來,催打禁製的攻勢也跟著一緩。


    柳輕衣躺在山石上閉目小寐半個時辰,倦意盡去,又起身在在山石外踱起步來。


    嚴寬、步鳩、黎德強則是各自盤坐於地,或修煉虛天功,或祭煉新得的靈寶,倒是忙了個不亦樂乎。


    此處,夜深卻不人靜,四周圍聚的三大仙門弟子歇息之餘,仍有不少談話聲傳來。


    柳輕衣圍著山石轉了轉,想到吳雅琪所說連天山中火脈的用處,心中計較要不要放小靈貓先進去找一找陰月墳,跟著心念一動,又驅起銀屍將葛伶蘭提至近前。


    他見此女一臉疲態地低垂著頭,眼睛已是半閉起來,不由輕咳一聲道:“小葛兒,別睡了,哥有話問你?”


    “啊……嗯!?”葛伶蘭俏臉微抬,睡眼惺忪地看向柳輕衣。


    “我若破除連天山禁製,裏麵的人包括你那些師兄我倒想放他們一馬,你覺得這樣好是不好?”柳輕衣臉上笑容洋溢。


    “那當然是好了!”葛伶蘭眼珠子一瞪,瞬間沒了半點睡意。


    “但是他們守在禁製中遲遲不退,恐怕我就是想放過他們,也沒辦法放了!”柳輕衣說著微微一歎。


    “我能給他們帶信,讓他們先退走!”葛伶蘭急聲道。


    “有禁製屏障阻隔,你怎麽帶信呢?”柳輕衣大是不解。


    “我可修書一封,你想辦法將其放到禁製外,引他們來取就可以了。”葛伶蘭思忖著道。


    “這倒也是個辦法,隻怕是他們看了信也不見得願意退走!這樣,你隻需告知他們,天亮之前我必毀去所有陰月墳,想來他們也知道該怎麽做了!”柳輕衣重重囑道。


    “天亮之前?”葛伶蘭抬眼看向禁製屏障方向,四周三大仙門的攻勢已經停了下來,要想短時間破除禁製,似乎有些不太現實。


    “對!你就說天亮之前,我必將禁製中陰月墳全部毀去,讓他們早做打算,別當他娘的守在裏邊送死!”柳輕衣聲音幽幽地道。


    待葛伶蘭應過,他取了一張白布帛,將凍在葛伶蘭丹田處的冰係元力抽回,任此女聚元化筆在布帛上寫寫畫畫。


    少時,柳輕衣令小靈貓銜著布帛,趁夜循至一處偏僻禁製屏障外,抬爪朝著禁製屏障一陣施為,不大一會便以黑芒蝕出一個洞來。小靈貓鑽身進去之後,直接將布帛丟在地上,待屏障上洞口恢複如初,又在周遭一通亂打,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不過數息之後,便有人聞聲循了過來,小靈貓自已隱身往連天山中飛掠而去。


    那人飛至近前,大為驚訝地拾起地上布帛,略看過一眼,便急急朝著來路趕了回去。


    …


    禁製內東側,聚起的一大群人接過一張白色布帛傳看之餘,其中一人道:“這是葛師妹的元力印跡沒錯!”


    領頭的那名錦袍男子同樣一臉難以置信地道:“想不到他們竟有手段將此帛送進來!”


    其身旁一名中年男子詫道:“這上麵說天亮前將毀去所有陰月墳,不知是真是假?”


    “且看他們天亮前有沒有此能力?”一名中年女修一臉陰沉地道。


    錦袍男子沉吟道:“他們若真有手段直接毀去陰月墳,咱們守在這裏可就危險了,倒不如按葛師妹的意思,宜早退出連天山!”


    ……


    不過小半刻之後,小靈貓便輕鬆找到了第一座陰月墳,一待吸收了其中的月力,它倒也沒再耽擱,直接揮爪將之打了粉碎,跟即尋向下一座陰月墳。


    又過了約莫十來分鍾,小靈貓找出了第二座陰月墳,同樣先吸收月力,再揮爪將之毀去。


    自此,整個連天山禁製屏障由於失去陰月墳的能量供給,開始漸漸潰散於無形。及至天亮,那些守在其中的拜月修士早已走了個幹幹淨淨。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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