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當此時刻,一聲略顯冷冽的話音響起,柳輕衣已是伸手將雷磊印到白衣女子額前的那隻手擋開,“此人先留下,我另有用場。”


    “用場?”雷磊麵上一怔,“你又不會搜魂,能有什麽用場?”


    曾曼婷見那名白衣女子身段玲瓏、容貌姣好,心中大是了然,看向柳輕衣道:“你作為本門修士,既不會煉鼎之術,又不會雙修之法,若隻是行那男女之事……這些敵方修士可不是那麽好將與的,你別把自己的命搭上了才好!”她說到後麵,臉上已然顯出一副鄙夷之色來。


    “那就不勞曾師姐操心了。”柳輕衣淡淡地瞟了曾曼婷一眼,又看向雷磊道:“人既然由我擒下的,自然有我的將用之處,倒不用其他人來代勞。”


    一旁的劉慶山出聲斥責道:“雲錚師弟,你可不要胡來,以方才搜魂所示,這連天山中不僅有不少靈植奇物,似乎這些拜月修士還另有圖謀,你且讓我們將此人搜魂一二,或能多探出些究竟!”


    骨紋宗一人道:“是啊,連天山內蘊火脈,山中不僅有火係本源之物生衍,更有各種天地靈植和一些用於煉器的珍稀礦產。拜月一方守在禁製中的人仍舊還有不少,我方才探出的消息卻是拜月仙國五上宗之一的馭天宗明日將到連天山來收取一樣物事。”


    “靈植……礦產?馭天宗?”柳輕衣口中咂摸一句,一臉無所謂地道:“既然給那些拜月修士占了山,那山中靈植礦產恐怕早就被他們開采了,哪裏還輪得到我們?至於其他事,本就不甚緊要,我不用搜魂,一樣能問出來?”


    嚴寬譏誚地道:“既然那山中的物產已被人奪了,他們有什麽其他圖謀,又關我們屁事。依我看,問不問都沒什麽打緊,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麽破禁!”


    步鳩一臉思忖地道:“我聽說那搜魂之術所得的記憶不全,若能直接問出一些緊要事情來,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王天水眼神掃過白衣女子,又瞟向骨紋宗一群人中的澤婠,嘴上附和道:“能不傷人性命,又能一直套取信息,問,自然是更好的辦法!”


    曾曼婷嗤笑道:“問出來的東西,那也作得準?”


    “就是!”“還是搜魂吧!”周遭包括骨紋宗和天極門在內的幾名三陽境弟子連聲附和道。


    黎德強心中一急,扯著嗓門喊道:“既然人是我師弟捉的,那便是我師弟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了,還說這麽多幹甚?”


    步鳩陰陰地道:“誰要是執意來搜魂,那便是同我們緲遠峰一脈過不去了!”


    嚴寬將青鱗虎召至近旁,雙眼環視四周,厲聲道:“我倒要看看,誰要先來觸我們緲遠峰的黴頭?”


    “幾位師弟,你們這是幹什麽?”雷磊大為驚詫道:“不搜魂便不搜吧,何必如此生分!?”


    劉慶山略顯無奈瞪向幾人,終是一言不發地走了開去。曾曼婷仍是嗤笑連聲,卻也不再理會幾人,自顧自地轉身縱出了林間。


    少時,聚起的一群人皆是各自散去,開始四下搜索打掃起戰場來。


    因為柳輕衣的堅持,那白衣女子終究是被他留在了手中,從天獸門各峰各脈分立的關係上講,幾名三陽境弟子對緲遠峰一脈本就沒有管束的資格,也隻能聽之任之了。


    若從實力上而言,以緲遠峰四人同進同退的做派,更兼有柳輕衣一人一獸的強勢,恐怕也沒有哪一方願意去觸他們的黴頭。


    如此忙了大半夜,三大仙門的人終是各聚一處,在林間打坐休息起來。這一番接戰,因為提前得到示警,各門中的通元境弟子躲到後麵,反而損失較小,倒是好幾名三陽境修士身上帶傷,骨紋宗一名三陽境弟子更是被人斬斷一臂,正以一株金蓮藕施治接續。


    天極門的楚小嫻一直躲在林間未曾參戰,一待戰事結束便四下遊走施展木係仙術替人緩解傷情,此刻正以複靈術襄助那名骨紋宗弟子接續斷臂。


    山林東側一塊巨大山石後,緲遠峰四人齊聚在此,一通清點下來,幾人皆有不少收獲,嚴寬、黎德強二人眉開眼笑之際,齊齊盯向那靠坐在山石一側的白衣女子。


    此女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因為被柳輕衣扯著胳膊提來提去,身上的白色道衣已是鬆鬆垮垮,露出脖頸下老大一截肌膚,也煞有幾分別樣的性感韻味。


    “你說那娘們,那裏是不是抹了粉,白得跟什麽似的。”嚴寬以手在胸口位置比劃了一下。


    “應該是抹了。”黎德強目不轉晴,接口道。


    “不知是瓊花膏,還是海鳶尾油?”


    黎德強凝視半晌道:“看不出來,真要分辨,須得問過才知。”


    嚴寬歪頭盯了黎德強一眼,嘟噥道:“廢話,要你說。”


    柳輕衣淡淡一笑,自靈環中取出一隻盅鈴輕輕一搖,隻見一頭斷臂銀屍極快地鑽了出來,幾步掠到那白衣女子身前,將其一把撈起,回身往幾人腳邊一丟,便即退了開去。


    那白衣女子身體僵直,半蜷在地上,閉著的眼睛仍是不見睜開。


    “睜眼!”柳輕衣的聲音響起。


    那白衣女子聞言不但沒有睜眼,反而將眼睛閉得更緊了。


    “哼!再不睜開,便將你脫了衣服丟出去喂狗!”柳輕衣語聲含厲。


    黎德強一邊附和笑道:“師弟,這個辦法好!”


    白衣女子經此一嚇,已是乖乖地睜開了眼,看著麵前的幾人,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懼意。


    柳輕衣細細端詳此女,隻覺其嬌憨之餘又顯清麗,倒跟天極門那名楚姓女子的氣質有幾分類似,庚即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白衣女子看了柳輕衣一眼,卻是再次埋下頭不吐一個字。


    柳輕衣氣極威脅道:“落到我手上,你這小娘皮隻怕是插翅難逃、九死一生了!還不老老實實答話?你要答得好,便能一生,不說話又或是答得不好,就是九死!你選哪個?”


    白衣女子細若蚊蠅的聲音響起:“我寧可死!”


    “你真想死?”黎德強大為驚詫,他萬沒想到此女選了這麽個答案。


    嚴寬陰陰地道:“那還問什麽?直接脫了衣服丟出去!”


    “你們……殺便殺,無端端辱人,算什麽仙道修士?”女子甕聲甕氣地駁斥道。


    步鳩輕蔑一笑道:“你是沒遇到邪道人物,將你煉成爐鼎,供無數人采補,那才叫辱人呢!”


    女子明顯怔了怔,臉上顯出懼色,吃吃地道:“師兄會救我的!”


    柳輕衣裂嘴一笑,“師兄?你是說方才跑掉的那幾個貨?他們若能救你,那還跑個甚?”


    嚴寬抬手提起一把銀色飛劍,正是白衣女子遺下的靈寶,朝著女子比劃一下,森然道:“真不怕死嗎?我看你剛剛好似挺怕被搜魂的樣子,嗯,先給你放點血!”


    女子臉露絕然之色,嬌聲叱道:“師兄會替我報仇的。”


    黎德強怒罵一聲:“你師兄就是個狗屁!”


    步鳩聲音微寒:“到時他們敢來,我們便將他們全都殺了!”


    嚴寬大笑起來,“倒不用他們來,今夜咱們就破禁打將上去,將她那些師兄全都割了蛋泡子喂鳥!”


    黎德強補話道:“還要將頭都擰下來,送給人當溺器!”


    柳輕衣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再問你一次,你叫什麽名字?你要是不說,我們隻好再去捉幾個你的師兄來搜魂了!”


    女子聲音悲澀地道:“葛伶蘭。”


    “很好!”柳輕衣滿意一笑,循循善誘地道:“你看,我就問你一個名字而已,你說出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非得逼我們去殺你師兄,何苦來哉?”


    嚴寬撫掌大笑道:“就是,若是她師兄死了,知道是被她害的,做鬼都不會放過她。”


    葛伶蘭聞言眼珠子一陣打顫,柳輕衣再次問道:“那山中的靈植礦產你們采了沒有?”


    葛伶蘭自覺此事沒什麽緊要,倒也回答得幹脆:“采了大半。”


    柳輕衣點點頭,語音愈顯輕柔,“先前聽人說馭天宗明日將到連天山來收取一樣物事,他們要來多少人?收取什麽物事?”


    “我不知道!”葛伶蘭聞言略一沉默,將頭搖得像一根撥浪鼓。


    “真不知道?”柳輕衣一臉狐疑地道。


    見女子又搖了搖頭,嚴寬一旁暴怒道:“哄鬼去吧!既然其他人搜魂都能搜出來的事,你能一點都不知道?看來你不老實!”


    葛伶蘭渾身一抖,卻是咬牙分辯道:“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們殺了我也不知道!”


    “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嗎?”柳輕衣語聲顯得幽深。


    “不知道!”葛伶蘭壓根就沒敢看柳輕衣的臉。


    嚴寬手裏長劍照女子臉上比劃,厲聲道:“你再不老實,我便先用此劍在你臉上打個記號!”


    “別急!”柳輕衣自靈環中取出一隻小瓶,朝著嚴寬伸手道:“師兄,你把劍給我。”


    嚴寬將手中的飛劍遞了過去,柳輕衣單手提起,將小瓶中的液體塗抹到劍尖上,跟即又遞回到嚴寬手中。


    “師兄,戳她!”柳輕衣一將小瓶收起,便出聲唆使道。


    嚴寬老實不客氣地提劍先照此女胳膊上戳了下去,隨後又往其右腿上劃了一下。


    “嗯……”葛伶蘭隻覺胳膊和右腿刺痛之餘,兩股怪異氣息瞬間入體,直往身體裏迅猛鑽來,已是驚得心髒怦怦直跳。若是尋常時候,她隻需運轉元力將這兩股氣息逼出去即可,此刻因為丹田道基和百會穴都被封凍住,無論是道基中的初始元力還是陽輪混元氣都無法將用,對這兩股入體的怪息竟是束手無策。


    一旁的步鳩臉上泛起古怪笑意,他看得清楚,那小瓶中的液體正是柳輕衣得自地宮中的沙鮃釠仙毒,在此又被他用了出來,倒算是正當其時。


    且說嚴寬連戳兩個地方,略停了一停,正要繼續動手,卻發現那白衣女子狀態有些不對頭,渾身上下猶如蚯蚓般不斷地扭動,頭麵上已是汗如雨下,他不由動作再次一緩,又見女子秀口微張,喉嚨深處一陣唧咕,驟發出一連串的顫音:“啊……咿呦……”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盛通天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逐廟前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逐廟前來並收藏大盛通天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