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格爵士看貝裏昂嫌熱摘下了桶盔,他也摘下來自己的桶盔,他惡狠狠地盯著貝裏昂,大聲說道:“好小子,你厲害!今天看來,我要死在你的手裏了,哈哈哈!真是窩囊,你這樣一個無名之輩,竟然能取我性命!”


    “哼!”貝裏昂輕輕哼了一聲,“別說廢話了,好兒子,繼續過來跟爸爸打啊。”


    兩人相距不過五步遠,貝裏昂聽得到索格爵士咬緊牙關的聲音,他也惡狠狠地盯過去,與索格爵士惡狠狠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啊!”索格爵士單手舞劍衝了上來,這一次,貝裏昂沒有再繼續戲耍他,而是在躲過他的劍鋒之後,抬腳向他腿彎處踢過去,索格爵士吃痛直接跪在了地上,貝裏昂趁機將劍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沒有頭盔的保護,貝裏昂鋒利的佩劍貼著索格爵士脖子上的皮肉,隨時可以要他的性命。


    而索格爵士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冰涼,他知道這不是舒適的冰涼感,而是準備收割自己性命的死亡前奏,他索性閉起眼睛來,等待著貝裏昂砍掉他的腦袋。


    這時候見證貝裏昂從處於極大的劣勢到轉敗為勝的觀眾們,齊聲呐喊:“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他們相信這是火神的意誌,失敗者要必須死。


    等大家喊殺聲停歇之後,貝裏昂將自己的劍從索格爵士脖子上移開,然後他撿起地上繪製了索格爵士家族徽章的盾牌,把自己的劍插在一旁的地上,他將這個盾牌高高地舉起來,宣示自己的勝利,和對同為布裏克宮廷騎士的索格爵士的仁慈。


    圍觀的人們看到貝裏昂的舉動後,先是沉默,然後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掌聲和歡呼聲,就連觀禮台上的權貴們也紛紛為貝裏昂的大度鼓起掌來。


    雖然按照規矩,貝裏昂殺掉索格爵士之後,他的家族不能以此為由向貝裏昂尋仇,但依然會讓索格爵士家族對自己非常仇視,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手多堵牆,貝裏昂不想多結仇家。


    貝裏昂一開始倒是想殺了索格爵士,但在後麵的打鬥中,他覺得這位實力不錯的騎士,雖然仇視自己,但還是一個有本事、英勇果敢、視榮譽終於一切的合格騎士,自己並沒有必要非殺了他,打敗他也就行了,畢竟自己的目的是救出普莉,而不是殺人。


    在觀禮台上,格裏伯爵眼裏流露出欣賞和驚訝,他對坐在自己旁邊的主教說:“精彩的比武,比前兩天的比武大會要精彩太多了,而且不光是精彩,還讓我們見識到了真正的騎士品格。”


    主教大人雖然因為代表繆拉修女的騎士戰敗,感到一絲不快,但他作為一個老人精,在聽到格裏伯爵的話之後,連忙笑著回應說:“是的,我的伯爵大人,貝裏昂爵士果然是一位了不起的騎士。這場比武審判的結果,我也很滿意,火神沒有讓任何人丟掉性命。”


    聽著父親和老主教的對話,傑西斯心裏樂開了花,她心想,還用你們肯定嘛,這是我看中的騎士,當然不會差了。這個貝裏昂,果然給力,我就知道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而就在大家覺得比武審判已經結束的時候,不甘失敗的索格爵士突然撿起地上的劍,怒吼一聲,向背對著自己的貝裏昂刺去,這個變故讓大家措不及防。


    而此時貝裏昂手中已經沒有劍了,他手中隻有索格爵士的盾牌,他聽見背後的聲音後,感覺到了危險,連忙閃身躲避,可這一劍還是在他身上劃了過去。


    索格爵士這一劍,雖然沒有刺傷貝裏昂,但將貝裏昂布麵甲外麵的帆布給劃開了一道口子,裏麵的鐵片露出來了。


    貝裏昂握著盾牌,氣憤地怒吼索格爵士:“你個瘋子,我好心饒你不死,你竟然恩將仇報,背後傷人,還算是一個騎士嗎?”


    “呸!”索格爵士輕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痰,“你殺我馬的時候,考慮過自己的騎士身份嗎?你不配說我,再說了,比武審判,是活著的一方才是勝利者,隻要我不死,你就不算贏!那個小妮子,就還要在火刑架上呆著!”


    而圍觀的觀眾目睹到這一變化後,紛紛斥責其索格爵士來,畢竟他的行為太過分了,人家饒你不死,你還恩將仇報,想要趁機殺掉貝裏昂,真應該剛才就被貝裏昂一劍砍下腦袋。


    觀禮台上的貴族們雖然也對索格爵士的行為感到不齒,但沒有人開口製止他的行為,畢竟現在主教大人還沒有宣布比武審判結束,索格爵士和貝裏昂現在的打鬥仍然屬於比武審判環節,而且他們這些圍觀者,還想繼續看熱鬧。


    看大家都不說話,擔心貝裏昂安危的傑西斯忍不住起身請求主教:“主教大人,那個叫索格的家夥太過分了,您趕緊喊停,製止他的卑劣行徑,保護我們正直勇敢的貝裏昂爵士。”


    “偶,我的孩子,如果剛才我宣布了比武審判結束,那索格爵士現在的行為一定會受到嚴懲,但我沒宣布比武審判結束,他們現在還是在比武審判當中,我們不能隨意停止,那可是違反火神意誌的行為啊。”主教大人慢悠悠地回應傑西斯道。


    “您不能這樣,貝裏昂爵士沒有武器,他會被殺死的!”傑西斯小姐對主教的態度,感到無比的憤怒。


    隻見格裏伯爵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女兒,將她拽回座位上,然後嚴厲地訓斥她說:“你怎麽一點禮貌都不懂!怎麽能那麽跟主教大人說話,快老老實實給我坐在這裏,等比武審判結束。”


    傑西斯又氣又急的,直接哭了出來,看到女兒哭了,一旁的伯爵夫人趕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在好聲安慰傑西斯的同時,叮囑她不要忤逆父親的遺誌,也不要在這種公眾場所,得罪像主教這樣的實權人物,這對她以後的統治是不利的。


    觀禮台上的事情,貝裏昂和索格爵士無從知道,也無暇顧及,在這短短的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裏,他們已經打鬥了好一會兒。


    沒有了劍的貝裏昂,雖然手裏隻有一麵盾牌,但索格爵士的十幾次攻擊,都沒能給貝裏昂造成傷害,反而是自己被貝裏昂打了一記重拳,肋骨差點兒被打斷兩根。


    氣喘籲籲的貝裏昂看著同樣氣喘籲籲的索格爵士,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


    索格爵士聽到貝裏昂這沒來由的大笑,心裏很不爽,他怒喝道:“你小子在笑什麽,一會兒我就像殺豬一樣,把你開腸破肚,以解我心頭之恨!”


    “我是笑你妄為三屆北方騎士比武大會的冠軍,實際上就是一個廢物!我手裏連一把劍都沒有,你糾纏了這麽久,累得像一條夏天裏的狗一樣,張開嘴大口喘氣,也沒能傷我半分,我不該笑嗎?”貝裏昂用極盡嘲諷的語氣回懟索格爵士說。


    “你已成成功激怒了我,年輕人,你是不知道憤怒的弑熊者是什麽模樣,我會讓你見識到的!等會兒,我會把你的頭蓋骨掀下來,當做我的酒碗使!”索格爵士在話語上也絲毫不落下風,不過他此時確實已經被貝裏昂剛才那番話給激怒了。


    憤怒的弑熊者索格爵士怒吼著,揮舞著劍衝向貝裏昂,這正是貝裏昂想要的,沒有武器的他想要打敗索格爵士,就必須激怒他。


    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進而導致判斷失誤,貝裏昂剛才那番話激怒了索格爵士之後,此時的他完全跟一個瘋子一樣,不管不顧地向前衝,也不怕受傷,瘋狂的他此時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掉貝裏昂。


    哪怕自己也可能丟掉性命,這也無所謂,隻要把貝裏昂殺死,索格爵士就大功告成,死也是以勝利者的身份帶著榮耀死去的,而不是作為一個失敗者,像死狗一樣,被人拖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埋葬。


    索格爵士瞪著血紅的雙眼,持劍胡亂揮舞,他劈過來,砍過去,都被貝裏昂躲過去了,已經打鬥了不短時間的兩人,此時都有些體力不支,而索格爵士的體力消耗更大,他現在揮舞的幅度和力道,明顯弱了不少。


    貝裏昂等的就是這個時機,隻見貝裏昂在索格爵士一劍劈空之後,迅速上前,貼近索格爵士,貝裏昂抓住盾牌,用力磕向索格爵士持劍的右手。


    右手受到大力撞擊,吃痛的索格爵士抓不住劍,他右手裏的劍掉落,貝裏昂在劍落地之前,抬腳將劍踢起來,準備抓住這把劍。


    索格爵士一看劍被打落了,而且貝裏昂還要搶劍,他此刻也顧不上右手疼痛了,趕緊衝了上來,要跟貝裏昂一起搶劍,可他還是遲了一步,那把劍被貝裏昂搶到了手裏。


    這時候離貝裏昂不到半步遠的索格爵士,趕緊貼身靠近貝裏昂,想要伸手把劍奪回來,可貝裏昂那裏會給他機會。隻見貝裏昂,手腕一翻轉,劍直接朝著索格爵士的右手砍去。


    同時,他飛起左腳,朝著索格爵士的左腿踹了過去,隻聽得“啊”的一聲慘叫,索格爵士捂著斷掉了的右胳膊,倒在地上慘叫連連。索格爵士的右手被斬斷,左腿被踹折,已經成為一個廢人了。


    此時肉體和精神上,雙重痛不欲生的索格爵士,痛苦的在比武場內,由白沙鋪就的地麵上,疼得直打滾,他右腕被斬斷處留下的鮮血,在白沙地麵上,留下了一條條血跡。


    紅色的血跡在白色的地麵上,構成了一副醒目的抽象畫,這個時空裏還沒又出現抽象畫,大家也看不懂。


    貝裏昂看了一眼,那位倒在地上打滾的索格爵士,歎了口氣,轉身走向觀禮台。


    他給過這個索格爵士機會的,本來可以握手言和,做一對好朋友。可這位索格爵士完全沒有這個覺悟,隻知道死纏爛打到底,打到最後,輸急眼了,連他恪守的騎士榮譽都不管不顧了,隻要贏得比武審判。


    走在去觀禮台下方的路上,索格爵士倒在地上痛苦慘叫的表情,在他腦海中呼之不去。貝裏昂挺為這個馬上槍術非常好的騎士感到惋惜,下一屆北方騎士比武大會,不知道是誰來奪冠了。


    這個太看重輸贏的索格爵士,就像是一個賭場裏的爛賭鬼一樣,不知道見好就收,也不管不顧什麽禮義廉恥,隻為了贏,能贏得比武審判就行。


    心裏感慨著,貝裏昂走到了觀禮台下麵,他向上麵的大人物們深施一禮,然後大聲說道:“宮廷騎士,貝裏昂請求結束比武審判,輸贏已定,火神的意誌已經明確。”


    四周階梯台階上的觀眾,聽到貝裏昂的話後,剛才一直沉默的他們,齊聲歡呼起來,他們激動地呼喊著這位英勇騎士的名字,那亢奮的神情和表現,讓貝裏昂想到了前世的足球迷,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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