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籠絡人心, 既是說想要籠絡入一個人就要籠住他的心,對人如此, 對神亦然。


    窮神在遇到王瑞前的確沒受過這樣的禮遇,想想每到年結大家喜迎財神, 將他往外趕的淒涼場景,窮神忍不住的心酸。


    自打開天辟地以來就沒有人待見過他,但凡跟他沾邊的就沒什麽好詞,就連讀書人沾上了他也變成了窮秀才,窮酸秀才。


    王瑞見他被說動了心,不吭聲,讓他自己思考。


    良久窮神才歎道:“這樣吧, 看在你款待我的份上, 城裏我不管了,隻去附近播播窮苦之氣,這樣不枉費你一番招待了吧。”


    “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周圍都窮了, 主城接濟他們也受影響啊。佃農窮的逃荒了, 我家的地租給誰去?哪有孤城能獨活的?”王瑞苦口婆心的勸:“您就高抬貴手吧,繞過我們一馬吧。您在我們這裏有特別的體驗,是不是也得給我們特別的待遇啊?”


    “這……”


    王瑞見他猶豫不決,馬上招呼棋順進來重新上酒肉。


    棋順在他耳邊小聲道:“少爺,酒沒了……”


    王瑞便讓窮神先吃著,自己來到廚房,正巧黃九郎拎著一個籮筐進來:“我聽高大廚說你要了許多次肉了, 你已經將他穩住了?”


    王瑞點頭笑道:“我看他挺滿意的,有很大的可能發善心。你那邊怎麽樣了?肉還夠嗎?”


    蛟死後,肉身三年不爛,它的肉質雖然比不上真正的龍,但也是非常美味的食材,別說窮神,就是一般的神仙都不見得吃過,招待沒見過世麵的窮神綽綽有餘。


    而且這蛟身軀龐大,黃九郎拿鏟子挖了許多筐肉之後,蛟身上剛剛出現一個窟窿,勉強看到骨頭而已,說是肉山不為過。


    “夠用,太夠了。”黃九郎掂量了下手中的籮筐:“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


    王瑞來到廚房的幾個大水缸前,偷偷取出個紗袋浸在其中一個缸中晃了晃,轉眼間,水缸裏的水就冒出了酒香。


    紗袋裏裝的正是酒蟲,有了這條蟲,隻要有水就有酒。


    高大廚和劉大酒葫蘆不停的在切肉煮肉,廚房裏熱氣騰騰。


    “這不是還有酒呢麽,棋順,快拿壇子裝好送過去。”王瑞指著酒缸大聲道。


    棋順納悶,自己疏忽了?也不多問,舀滿了一壇酒捧著和少爺一起往客廳走。


    窮神吃的正香,見又有美酒來了,親自接過來咕咚姑大口喝著。


    王瑞在一旁笑道:“慢些慢些,有的是。”


    窮神放下酒壇子,長出一口氣:“美酒啊……”說句不好聽的話,活了這麽久沒喝過幾次。


    “隻要您願意,您可以吃到撐喝到醉。”


    有些話不必說的很清楚,王瑞什麽意思,窮神懂得,吃人家飯受人家管,吃到撐喝到醉的交換條件是他離開這裏,放這地區一碼。


    窮神雖然窮,但一直窮的兢兢業業,“受賄”徇私這種行為從來沒有過。


    但他也清楚,之所以鐵麵無私,主要是沒人向他“行賄”。


    王瑞作為第一個向他示好的人,他覺得不能太不給麵子:“嗯……如果你真的能讓我吃飽喝足,我就答應你離開這裏。”


    “好,一言為定,你以神仙的身份發誓!”王瑞聽了,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不許反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窮神微笑,他還真不信王家能夠有吃不盡的肉山喝不完的酒海。


    王瑞看出了窮神心中所想,心想,不怕你吃不飽就怕你吃到爆啊。


    窮神肚子裏沒油水胃口大,源源不斷的食物送進他嘴裏,他每次都風卷殘雲一般的吃光了。


    廚房的高大通和劉大酒葫蘆最後累得實在切不動了,幹脆成塊成塊的煮肉,黃九郎也累得夠嗆,懶不得小塊挖掘蛟肉了,直接剁了一段蛟的身軀,扒了皮扛著回到了王瑞的書齋。


    棋順一次次搬酒壇子太費力,用扁擔兩桶兩桶的往裏麵挑酒。


    王瑞看窮神不停的吃啊吃啊,看都看累了,無聊的一會杵下巴一會托腮幫,口中卻道:“慢慢吃,還有還有。”


    窮神嚼著肉喝著酒,心也虛了下來,肉的供應其實還好,宰殺牛羊就是了,雖然這肉吃著不像牛羊。


    這可源源不斷的酒則太奇怪了,釀酒需要糧食,釀造這樣的美酒更是麻煩,一壇美酒已屬難得,現在他都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壇了。


    這個書生難道也是仙人?不、不會,他絕不是仙人,就是一介凡人。


    終於窮神忍不住了:“是不是有仙人教習了你什麽法術,為何酒肉能夠源源不斷?”


    王瑞打了個哈欠,並不正滿回答:“您吃飽了嗎?如果吃飽了答應裏離開這裏再不回來,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他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看人家窮神沒人愛好欺負才敢叫板,換個諸如二郎真君雷祖之類的神,他是萬萬不敢的。


    “沒吃飽!我還要吃!”窮神大聲道:“我不信你真的有酒池肉林。”


    王瑞困得睜不開眼睛:“那就吃到您滿意為止。”


    窮神開始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到後來更像是跟王瑞打賭一般,不停的吃著,終於撐得肚子滾圓,彎不了腰才擺手:“夠了夠了。”


    王瑞一下子精神了:“說好了的,您沒忘記罷。”


    “……沒忘記,你告訴我你這是什麽法術?”


    “沒有法術,發大水是因為蛟龍要入海,不過這蛟被人斬殺了,您吃的就是蛟肉。”


    窮神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難怪這肉如此美味,又吃嚼不盡。”他胃口再大,也很難完整的吃下一條蛟啊。


    他笑夠了,又問:“那這美酒呢?總不會也是蛟給的吧。”


    “這酒則是用酒蟲泡的。”王瑞道:“隻要有它,井水變美酒。如果您想要,我可以送給您。”


    他一向大方,有失有得嘛,如果能送走窮神,酒蟲算什麽。


    窮神苦笑著搖頭:“我是窮神,必然身無長物,酒蟲你贈我,我便有了家產,這是不行的,不過你夠慷慨,對我夠真誠,不吝嗇寶貝,是個有趣的人。看在你開天辟地第一次招待我的份上,我這就走,這輩子也不會登你家的門。”


    王瑞忽然體會到了窮神的心酸,別人都說你我是朋友,後會有期,而窮神則是為了你好遠離你。


    “謝謝您。”他真誠的道,畢竟他一開始也沒安好心,請客吃飯也是奔著算計這苦逼的神仙去的。


    窮神卻也灑脫:“不必謝了,我這番大快朵頤不虧!”說完,拿起?使鰨??磐庾呷ィ?讜褐猩釵?艘豢諂約赫餳父鍪背繳75那釔?嘉?嘶乩矗?緩笠蛔?硐?p患?恕?br>


    王瑞長出一口氣,順著門框滑坐下去,這才是窮神而已,還有瘟神呢。


    歇息了一會,去廚房看其他人的情況,高大通和劉大酒葫蘆互相靠著打盹,棋順抱著木桶不住的點頭,黃九郎則拎著裝酒蟲的紗袋還在往水缸裏晃著。


    “不用再弄酒了,窮神走了。”


    黃九郎溫笑道:“你應該是第一個如此成功將窮神送走的人。”


    王瑞恨不得擺個造型,顯擺一番,但一想到還有瘟神沒攔截住,現在革命尚未成功,不是得意的時候,收斂了“得瑟”的心,將勞累的兩個廚子和棋順叫醒,各自發了賞錢叫他們回去休息了。


    他和黃九郎告別,回家後將自己徹底清洗了一遍,蓋著被子躺床睡了。


    迷蒙的想,看啊,何雲一不在,自己不也解決了一件事麽,所以不要再想他了。


    殘陽如血,空氣中飄散著輕微的腐草味兒,隨著清風徐徐吹向寧采臣的鼻腔,他用袖子捂住口鼻,側身打了個噴嚏。


    人啊倒黴喝涼水都塞牙,他就更慘了,連涼水都沒得喝,喝的是洪水。


    替人家跑到這裏收賬,前腳到達,後腳就漲水,幸好雇主的欠條隨身貼放,加之他爬樹快,才僥幸躲過一劫,不過裝盤纏和幹糧的包袱則掉進了洪水中。


    今天早些時候,他饑腸轆轆的排隊領粥,還被質疑為什麽讀書人要跟災民搶食物,他也不想這樣啊,實在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人在外地舉目無親,比有些災民還要慘。


    他現在希望找個暫時寄身的地方,等災情穩定道路通暢後,繼續替雇主收債。


    他揣著袖子,顛顛兒的來到了蘭若寺跟前,才要敲門,卻發現大門沒關,他眯眼往裏看,突然間門被拉開,兩個夾著包袱的男人,麵色慌張的跑了出來,見了寧采臣,大聲道:“你不要命了,還敢來這裏?不要進去,快走罷!”


    “這、這裏不能住了嗎?”


    “能住啊,不過能住的是鬼,卻不是人!”說完,這倆人跑掉了。


    寧采臣無處可去,蘭若寺是他唯一的希望,走進院內,見地上的淤泥都還在,沒人清理。


    再往裏麵走,大雄寶殿內零星的坐著幾個人,有個和尚在發米粥:“就剩這點糧食了,你們不走,我可都走了。”


    蘭若寺去年被知縣查了度牒,和尚數量少了一批,衰敗明顯,今年又是水災又是鬧鬼的,誰受得了,許多和尚都逃去別的寺廟了,就是方丈和首座也放棄了蘭若寺,今天早晨離開了這裏。


    一個寺廟不能鎮壓鬼,反而鬧鬼,往後別想弄到香火了,加之修繕銀聯沒有著落,不如早放棄。


    施粥的和尚見了寧采臣將粥底兒都給了他,也拿了包袱走了。


    留在大雄寶殿的人都是不信鬼神的,其中有一個上年紀的老者道:“這幫和尚都走了,他們後院的禪房空了下來,今晚上咱們不用睡地上了,每個人一個禪房住下吧。”


    寧采臣擔心的問:“我進來的時候,聽人說這裏住鬼,是什麽意思啊?”


    “亂說的,哪有鬼。現在水災剛過,來來去去,不見了幾個人不是很正常嗎,就會嚇唬自己。”


    不鬧鬼就好,一定是那幫人亂說的,再說這裏住的又不光是自己,還有好幾個人呢,寧采臣想,不會有問題的。


    早晨的仙島被雲霧環繞著,陽光照射下來,雲霞蒸騰,人間勝景。


    何雲一站在飛簷上,向遠處眺望著這美景,怔怔出神,可惜上次來的時候,光顧著叫王瑞恢複人身,沒來得及欣賞這裏的景致便匆匆離開了。


    他輕笑,就算王瑞在這裏,他也不會來看這景色的吧,他可起不來,舍不得他那被窩。


    何雲一輾轉了幾個地方,都不能靜心,最後來到崔師伯所在的仙人島,這裏有繼續修煉的仙人,他或許也應該加入其中,這裏靈氣十足,對修煉大有裨益。


    這時,他看到一隻仙鶴載著一個仙人落到了庭院中,這仙人道人打扮,走路帶風,衣袂飄飄。


    此人正是赤鬆仙子,不過這仙人又不是來找他的,何雲一移開目光,繼續看他的景色去了。


    他總是不覺的看一個方向,雖然明知道隔著海洋山川,縱然看了,也是徒勞。


    過了許久,就聽崔師伯喊他:“雲一、雲一,你快幫幫師伯。”


    何雲一心想,怎麽了?總不該是打起來叫他幫忙吧,可也沒聽到打鬥聲啊。


    等他到了殿內,就見崔師伯吹胡子瞪眼睛的道:“雲一,你得替咱們門派爭口氣,你跟他下!”


    原來是在下棋。


    赤鬆仙子微微一笑,捏住幾根胡須,淡定如風。


    大早晨開局對弈,被對方殺的片甲不留,崔道人心情壞極了,搬來自己的師侄做救兵。


    赤鬆仙子不等何雲一回答,便做了個請的動作,等對方坐下了,他才道:“你師伯將靈芝輸給了我,不知你以何物做賭注?”


    原來還有賭注的,何雲一道:“我身沒有可下注的東西。”


    “這樣如何,你若是輸了,我就取走你的一隻眼睛給我在凡間的徒孫用,我若是輸了,便將泰初筵的請帖贈予你,你憑這張請帖可以從南天門光門正大的進入天庭參加泰初筵,如同真正的仙人一般。”說著赤鬆仙子從袖中露出了請帖的一角。


    何雲一對這請帖沒多大興趣,但他現在已經坐下了,總不好再起身離開,隻好道:“就聽您的好了。”


    赤鬆仙子的徒孫在凡間被人打爆了一隻眼睛,重傷在臥,等待醫治,便到崔道人這裏先贏了療傷的靈芝,現在又看上了何雲一的眼睛。


    他想的很美,眼球和靈芝都到手,將這一切扔給徒孫後,騎著仙鶴去參加泰初筵。


    他讓何雲一下了一步棋後,微笑著看他。


    我研習棋藝上千年,豈會輸給你。


    兩個時辰後,何雲一手裏拿著請帖,看著赤鬆仙子鬱悶的駕鶴離去,消失在天際。


    “……可我並不想去參加泰初筵啊。”


    崔道人在一旁出主意:“你不想去的話,出門在島上問一問誰想去,有好麵子的老家夥願意下血本換這請帖的。”


    島上的未修成的何其多,成仙無望去天界看一眼也滿足了,有這請帖可以在規定的時間內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天庭,而不會被守天門的門將誅殺,可謂極具吸引力。


    如果用這張請帖能換到時光回溯就好了,他一準回到認識王瑞之前,絕不路過他所在的地方。


    但轉念一想,不行,不路過的話,他就被畫皮鬼吃掉了。


    何雲一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在想他了,不禁憋悶的歎氣。


    “……如果真的能換到一些法寶也好。”何雲一道:“隻是島上的人好像都隱藏的很深,我要如何告訴他們我有這個請帖呢?”


    “簡單。”崔道人喚來一隻白鹿,扯起它的耳朵嘀咕了幾句,那隻鹿便揚起四蹄跳出了山門。


    何雲一看著白鹿的身影,想起了王瑞,他變成羊那會雖然不能說話,卻十分乖巧的萬事都依賴自己。


    不一會,白鹿跳了回來,銜了幾張紙,崔道人打開大致掃看了一下:“有意的人將能交換的東西都寫在了上麵,有一麵能窺探世間的鏡子,你想要嗎?我看別要了,這玩意沒用,想見誰直接用瞬移過去就行了,看下一個。”


    其實何雲一是有點心動的,但沒好意思說出口。


    “定身符一千張……誰啊誰啊這誰啊,這種小玩意也拿出來交換,誰會要啊,還這麽多張。”崔道人相繼說出了諸如丹丸、仙草、寶劍等種種,沒有何雲一感興趣的。


    直到最後一個:“這個好,玄元子想要用他新研究出的秘術換這張請帖。”


    “秘術?”何雲一對別的門派的秘術興趣缺缺。


    “你要成仙免不了要曆劫,這個劫難一般是情劫,玄元子這個秘術可以讓人活著的時候將對方忘掉。”


    話說曆情劫失敗的玄元子苦苦鑽研“情劫”這道考題,終於想到了一個近似“作弊”的方法,讓相戀的凡人徹底忘記自己。


    兩情相悅關鍵在於“兩情”,隻有一方有情,一方冷漠,那麽這段情延續下去的可能性則大大降低了,被衝昏頭腦的曆劫者也可能在對方冷淡下來後,找回自己的清明,識破感情的魔障。


    一般的法術隻能改變凡人的肉|體,記憶性格是動不了的,除非魂魄在地府喝孟婆湯,才會忘記上一世的記憶,但活著的時候,記憶是無法修改和刪去的。


    但凡事沒有絕對,尤其是對凡人這種低級的存在,總會找到漏洞的。


    玄元子傾盡心血,終於研究出了讓人類失去記憶的秘術,方法很簡單,對人類施咒後,七天後,人類的肩膀上會長出一朵紅花,隻有下咒之人看得見,隻要掐斷這支花,這人便會忘記與下咒之人的全部情|愛感情。


    簡而言之這朵情花濃縮的是對方對自己的愛戀之情,折斷後則斷了愛戀。


    這花隻對情|愛有反應,給自己的父母或者不愛自己的人施咒是不會開出花朵的。


    崔道人雖然自己不成仙,但他知道何雲一有這份心:“你得到這份秘術,如果真有一日身不由己,也可叫對方忘記你,你能保全自己的可能大大提高了,總不至於人家都忘記你了,還用熱臉去貼對方的冷屁|股吧。”


    何雲一半信半疑:“真的可信麽?”但想想就算不可信又如何,反正那張請帖也是白得來的:“就和他交換吧。”


    讓白鹿銜著請帖去了玄元子那裏,很快白鹿叼著一張紙回來,崔道人直接將紙交給何雲一:“你自己看吧,這玩意我用不著。”


    何雲一掃了眼,將上麵的東西記在心中後將紙張焚毀。


    他現在就有去找王瑞的衝動。


    但如果自己對他下咒,七天之後什麽都沒長出來,豈不是太尷尬了。


    不不不不,尷尬什麽?那不是更好麽,說明王瑞和自己之間無糾纏。


    他低頭揉著眉心,痛苦的想,王瑞肩膀上肯定什麽都不會長出來的,他對自己又沒什麽感情。


    崔道人納悶的道:“你唉聲歎氣的在想什麽呢?”


    “啊……我在想,用這個東西被天庭發現,會不會有什麽後果?”


    “動物避劫的時候還允許躲在有福之人身邊呢,劫難來了,怎麽會管你用什麽法子躲避?隻論結果。”崔道人叉腰笑道:“不過,你也別太在意,我看你小子殺戮頗重,說不定你遇到的會是殺劫呢,情劫那種東西不適合你。”


    何雲一無語,如果當年霄陽子得到這個咒術……好像也不會有什麽改變,那位小姐後期那麽反感他,他還是纏著不放。


    那麽自己呢?如果王瑞對自己毫無感覺,自己還會纏著他嗎?


    且慢,他現在對自己就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感情吧。


    不過……真的嗎……萬一……


    這個咒術簡直如妖邪一般,在引誘他去探究真相。


    沒有開花當然最好不過,但萬一呢,萬一王瑞……他的心陣陣悸動。


    就在何雲一愣神的時候,一隻小鳥飛進來落在崔道人手上,嘰嘰喳喳似乎在匯報什麽。


    “對了,上次變羊那位凡人……”


    崔道人突然提起王瑞來,叫何雲一心裏一顫,難不成師伯修成了讀心術:“他已經恢複了,怎麽了?”


    “這隻報事鳥會將島外每日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它提到陽信縣走蛟發了洪水,窮神和瘟神已經過去了,我記得那位公子家就住在那裏吧,他不會有事嗎?先變羊又遇洪災瘟疫,他怎麽如此多災多難,你沒給他算算嗎?咦,雲一?雲一?人呢?走了?”


    崔道人扯了扯嘴角,天虛子這家夥也太沒禮貌了,下次不收留他了!


    何雲一片刻不敢耽誤,在出仙人島的路上,他掐指一算,果然王瑞所在的地方發生了洪水,他將黑山老妖除掉了,卻忽略了蛟龍。


    他後悔,心急,恨不得現在就回到他身邊,這件事是他做的不對,明知道他多災多難,還讓他一個人麵對這凶險的世道。


    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現在,他隻想知道王瑞是否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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