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收拾出來,發現身上的傷口深淺不一,刀刀都致人死地。


    林南一不知道這是誰,也不知道救他到底是對是錯。


    她隻怕以後想起這件事,會愧疚不安。


    她若不救,跟間接殺人沒什麽區別。


    等亮子把大夫找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


    男人麵目蒼白的躺著,毫無生氣,若不是看著輕微起伏的胸膛,看著真的像是個死人。


    大夫看見是真的有傷者,顧不得休息,喘著粗氣就開始給床上的男人診脈。


    林南一在一旁皺著眉頭看,大夫同樣也皺著眉頭,不停的歎氣。


    李嬸站在一旁,給林南一招了好一會兒手林南一都沒有察覺到,索性直接進屋裏把她拉出來。


    “怎麽了李嬸?”


    林南一看的正起勁呢,這是學習的最佳時候,怕是以後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呢。


    李嬸見過晏溫之,知道是她的夫君,這時候她麵色有些不好,說話也小聲不少。


    “主家,你已經成婚,一直待在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屋裏不好,被外人看見會說閑話的,更何況,那男人…是光著上身的。”


    李嬸回想剛才的畫麵,麵色有些紅。


    林南一恍然大悟,原來李嬸偷摸的叫她出來是因為這事。


    這裏對男女之防很是注重,女子沒出嫁的,不能和外男有過多的接觸。


    若是男人多的地方,女子都要繞著走。


    女子出嫁了的,隻有自家男人的身子可以看。


    在林南一看來,光著膀子算不得什麽,前世的比基尼見得多了,這男人,該露的還沒露出來呢。


    林南一沒有反駁李嬸,她隻是個穿越者,並不能憑一己之力改變這個時代的步伐,更何況,這是時代的更迭,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操縱得了的。


    跟著李嬸進了屋子,李嬸中午烙了很多餅子,林南一剛才被嚇到了,現在回神之後感覺肚子空落落的,直接咽了兩個餅子下肚。


    過了半個多時辰,才聽到隔壁房間發出聲音。


    林南一和李嬸走出去,大夫背著藥箱正走出來,李叔在後麵一直不停的感謝。


    大夫也看出來林南一是這幾人中最尊貴的,朝她拜了拜,“姑娘,人我已經盡力去救,若是熬過今晚,就說明沒大礙了,但身上傷勢太重,還是需要多多靜養才行,若是今晚沒熬過,那就是大羅神仙來也無法了。”


    林南一點頭,今晚就是觀察期,朝大夫福身一拜,“小女子多謝項大夫出手相救,醫者仁心,項大夫當之無愧,這是診金,小小誠意,還請笑納,今日之事,就當是來這裏玩了一趟,李叔,去給項大夫裝幾條魚,帶回家也嚐嚐鮮。”


    林南一揚著得體的笑容,言語之間找不到一絲破綻,漂亮話奉承話說了,叮囑也說了。


    就連診金,她給的也比常價多了不少。


    項大夫象征性的推脫幾句就接下診金,魚他倒是沒要,說是很少吃這東西,還不會做嘞。


    林南一一聽,直接開口,“那有時間項大夫帶家人到魚館吃飯,直接找我就可以,我請項大夫一家人。”


    項大夫麵上不顯,心裏卻咯噔一下,沒想到一次平常的出診,竟然結識到魚館的東家。


    臉上的笑意也真誠幾分,“那恭敬不如從命,姑娘往後若是有需要,隻管去春華堂找老夫就可,我往後每兩日來檢查一次,恢複得好的話,也是一月時間就可以活動自如了。”


    林南一再次道謝,時辰有些晚了,李叔親自送項大夫回春華堂。


    李嬸很熱情,沒有多久晚飯就做好了,李叔也駕著馬車回來。


    林南一拗不過他們,就跟著他們一起用了晚飯。


    吃過晚飯以後,林南一把一百兩銀票放在桌上,李叔震驚不已,但還能控製住情緒,李嬸當即站了起來,不是欣喜,好像有些緊張。


    “李叔李嬸別緊張,接下來的日子他可能就要麻煩你們照顧了,我時間不多,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過來。


    你們把錢收著,就當作他的藥錢,等他身體恢複好後,若是有剩的,就給亮子買點吃的穿的,他可機靈了。


    若是不夠的,盡管去魚館賬房支就可以了,我明日就跟他們知會一聲。”


    亮子年紀小,懂得不是很多,聽到自己被誇獎,笑眯眯的,門牙不知什麽時候被磕掉了。


    看起來有些滑稽。


    李叔這才顫抖著手接下銀票,“主家,這麽多錢,一定是用不完的,就算沒有這一百兩,我們也會盡最大的能力來照顧他的。”


    林南一欣慰不已,這就是她喜歡和樸實無華的農戶打交道的原因,他們心思單純,不貪心,懂得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要。


    “那就都留給亮子,今日大夫是他找來的,這可是立了大功了。”


    亮子一聽這話,胸膛都不由得挺直幾分。


    惹得林南一又是一陣笑。


    李叔李嬸這才閉了嘴。


    把莊子上的事情安排好,晏溫之就駕著馬車來了,他知道林南一是在莊子上的,在魚館等了許久,都不見她回來,索性就親自來接她。


    上了馬車,跟李叔李嬸道別,兩人才踏上回清西巷的路。


    林南一對晏溫之是沒有秘密的,她坐在車廂之前,雙腿吊在車軲轆前晃蕩,隨著馬車的弧度,愜意的很。


    說著說著就把今日之事說了出來,晏溫之即使不支持她做這事,也隻是臉色不好,其他的並沒有表現出來。


    能受傷昏迷不醒,且流了那麽多血的,除了被人追殺他想不到其他的。


    他害怕林南一被卷入什麽他們控製不了的局麵裏去。


    但沒做也做了,一味地斥責沒用,現在該考慮的是確定此人的身份,是敵是友,是否可交。


    這些都需要一一去論證。


    再一次欣慰她一點也沒有隱瞞自己。


    這件事沒有被林南一放在心上。


    照常忙著她的事情,除了在魚館,就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研究關於凍瘡膏的事情。


    直到縣試放榜的前三天,清溪巷來了個大人物。


    三人正準備出發去魚館,這幾日戚秦風找晏溫之更勤了,天天都想約著他踏青遊湖的,晏溫之已經找不到拒絕的話了。


    顧氏聽見有人扣門,放下手裏的活去開門,就看見一個很漂亮的女子站在門前,笑的一臉溫柔,但不知為何,顧氏就是覺得這笑容有些假,屬於皮笑肉不笑的類型。


    還是她家南一笑起來好看,渾身上下都比她好看。


    心裏想著,說出的話卻不一樣,“請問姑娘找誰?”


    他們一家在這裏可沒有親戚朋友。


    姑娘側開身子,顧氏才看見,狹窄的巷子裏還有一頂轎子,顯得很是神秘。


    顧氏驚訝是什麽大人物來了。


    女子說話溫柔小聲,跟轎子裏的人言說幾句以後才朝顧氏走來。


    眼神掃過她身上的粗布麻衣,滿手的老繭,指甲蓋裏還有些泥土,更是鄙夷,忍住胃裏的不適,笑的更是甜美。


    “伯母,家父是朱權,聽說貴府的晏溫之晏公子在讀書方麵天賦很高,家父特地想來見上一麵。”


    女子說著話眼神往院子裏飄來飄去。


    林南一和晏溫之還在前廳裏,兩人還在討論著莊子那個地方適合做什麽。


    顧氏急匆匆的跑進來,打斷兩人的思路,“哎喲,別想了,外麵有人來拜訪,說是叫什麽朱權的,還坐著轎子呢,看起來不是什麽普通人。”


    林南一不知道朱權是誰,晏溫之是學子,自然是清楚的。


    臉色凝重起來,眉頭微皺,“娘,快請人進來。”


    顧氏見他的模樣知道他或許知曉轎子裏的人的身份,也不好耽擱,轉身小跑出去了。


    林南一在小火爐上溫水,拿出家裏最好的茶葉,這是她特地為了接待客人準備的,難得用到幾次。


    “這朱權是誰?怎麽看你有些不對勁。”


    晏溫之整理著衣衫,隨口答道,“清河鎮鎮長,朱權。”


    “清河鎮最大的官兒?”


    林南一聲音不由得高了幾分。


    這職位相當於前世的縣委書記了。


    見晏溫之沒有反駁,她心裏也是一驚,低頭泡茶嘀咕道,“來找你幹什麽?名不見經傳的,難不成是考試的問題?”


    晏溫之想來想去,除了這點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他們來的很快,林南一沏好幾杯茶幾人就進來了。


    來的總共有四人,兩男兩女。


    兩個男的年長一些,兩個女子都是和她差不多年歲。


    晏溫之見人來起身見禮,“溫之見過朱大人。”


    朱權滿意的點頭,和自家女兒朱鳶兒對視一眼,她眼裏有藏不住的嬌羞,就知道這個男人正好是她喜歡的類型。


    朱權擺起官架子,大步走到高位坐下,朱鳶兒自然的落座在他的下首。


    林南一給他們上茶後就安靜的站在晏溫之的背後,低著頭,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朱鳶兒一進來就注意到林南一了,之前還擔心是不是這晏溫之已經成婚了,不過看林南一的模樣,簡直跟個丫鬟沒什麽區別,她倒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了。


    恰巧,今日林南一穿的無比窮酸,她在家裏向來都是想穿什麽就穿什麽,哪成想,今日家裏就來了貴客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煞孤星穿成了首輔的衝喜錦鯉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唔喳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唔喳喳並收藏天煞孤星穿成了首輔的衝喜錦鯉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