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傾掀開車簾,步搖微動,隻露出個泛著熒光的側臉來,美目流轉之間,她清悅冰涼的聲音響起。


    “若不是什麽要緊事,本王妃就不進宮了。”


    朱嬤嬤麵色陰沉,強勢道:“禦王妃娘娘還是三思之後再回答。皇後娘娘有事兒召見娘娘,自然是見到禦王妃娘娘才滿意的。”


    那架勢大有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


    總而言之,今天南洛傾必須得跟她走一趟。


    南洛傾扶著棠悅的手優雅的從馬車上下來,用眼尾掃了眼朱嬤嬤,話語帶著幾分敲打。


    “本王妃剛從大理寺回來,一整天忙得團團轉,頭暈眼花身子也不舒服。皇後娘娘速來慈悲為懷,考慮了本王妃的身子不適,進宮的事兒明日再說吧。”


    南洛傾懶得應付綿裏針的皇後娘娘,與皇後娘娘相處,不僅得防著她下套還得防著她下毒。


    進宮?誰愛去誰去,反正她不伺候。


    朱嬤嬤還從未見過有人敢對她不敬,氣得語氣都急了幾分。


    “禦王妃娘娘難道是想忤逆皇後娘娘的意思不成?皇後娘娘大費周章的請禦王妃娘娘去宮中一敘,自然是有要緊事的,片刻都耽誤不得。”


    朱嬤嬤皮笑肉不笑的輕哼了聲,陰惻惻的盯著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南洛傾意識到今日這鴻門宴不去是不行的。


    她點頭應下,快步回府,“那朱嬤嬤在這兒等著,本王妃去去就來。”


    還等什麽?


    朱嬤嬤不滿的往前追了幾步,衝著她的背影喊道:“王妃還是不要磨蹭了,不要讓娘娘等急了!現在就可以跟老奴走了!”


    她越是喊,南洛傾的腳步就越是快。


    嗬,她喜歡等,那就慢慢等著。


    朱嬤嬤不甘心的追進院子,被麵無表情的棠悅攔下。


    “朱嬤嬤,好歹你也是宮中的老嬤嬤了,怎得如此不知情識趣?娘娘今日累了一天,衣裳上還都是泥濘,就這幅樣子去見皇後娘娘,豈不是大不敬?你讓娘娘好好的收拾一番,豈不是更好?”


    朱嬤嬤皺起眉頭,額頭上的皺紋都能夠夾死蒼蠅了。


    眼看著已經瞧不見南洛傾的身影,朱嬤嬤隻好不情不願的在原地幹等著。


    南洛傾先是回屋舒舒服服的用百花香露泡了個澡,溫暖的熱氣將她包裹,掃去全身疲累。


    待她沐浴完畢,棠悅悉心的幫她挽了個靈蛇髻,插上鎏金寶藍點翠,又搭配煙藍色抹胸宮裙,美如月下仙子。


    南洛傾猛地睜眼,心裏劃過一絲異樣。


    “棠悅,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棠悅的手極其穩當的給她戴上最後兩個飾品。


    “娘娘是覺得哪兒不對勁?這兩支朱釵不喜歡麽?”


    “今日府中太過於安靜,靜得令人心慌。”


    南洛傾已經回府許久,愣是沒有瞧見秦禦修,就連秦禦修的跟班也沒有看見,人是去哪兒了?


    南洛傾出門時,門外下起小雨,朱嬤嬤站了一個時辰,發髻與衣裳都濕透了,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剛撈出來的落湯雞。


    她是奴才,不好忤逆王妃娘娘的命令,王妃讓她在這兒等著,那她就得一直等下去。


    “嬤嬤還真是的,下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往屋裏躲躲,就連三歲的孩童都曉得下雨得往屋裏跑。瞧瞧,嬤嬤這衣裳都濕透了,可別染了風寒。”


    棠悅陰陽了朱嬤嬤兩句,懟得著實開心。


    誰讓皇後娘娘上次給她們送有毒的衣裳了?


    朱嬤嬤隨意的抹了把臉,陰沉道:“娘娘不要再耽誤功夫就行,老奴也好早些與皇後娘娘交差。”


    幾人到了宮中,直奔鳳棲宮而去。


    殿內點著安神香,皇後娘娘端坐著抄寫經文,麵容恬靜,燭火在她身上投下一層淡淡的光輝。


    聽見腳步聲,她馬上停了筆,意味深長的朝著殿門處望去。


    南洛傾進殿行禮,皇後娘娘慈愛的將她攙扶起來,扭頭嗬斥朱嬤嬤。


    “怎得去了這麽久?”


    朱嬤嬤哀怨道:“禦王妃娘娘說是身子不適,這才耽誤了功夫。”


    皇後娘娘目光愈發的柔和,拉著南洛傾的手說著體己話。


    “怎得身子不適?可是碰見了什麽煩心事?有什麽話都與本宮說,本宮當你是自家姐妹。”


    南洛傾揉了揉額角,故作虛弱道:“近來也不知怎得,就是容易感到疲累,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既然要演戲,南洛傾自然是奉陪到底。


    皇後要給她下毒,那她可不能過得太舒坦。


    皇後笑得眉眼溫柔,話題轉到了秦禦修身上。


    “近來王妃與禦王的關係如何?”


    皇後的杏眼中閃著光,迫不及待的想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皇後娘娘又不是不知道,禦王殿下有病在身,再加上公務繁忙,哪兒有那麽多的心思在妾身身上?”


    南洛傾可不想被皇後所套話,就想了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來搪塞她。


    皇後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愈發的輕柔。


    “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本宮會為你做主,斷然不會讓你受委屈。有本宮給你撐腰,沒什麽好怕的。”


    南洛傾快速的瞥了她一眼,眉梢輕挑,心思卻快速的轉動起來。


    皇後娘娘話中有什麽深意?這麽說是圖什麽?


    “皇後娘娘有什麽話明說就是,你這麽說,傾兒著實聽不懂。”南洛傾將問題丟了回去。


    皇後朝著朱嬤嬤使了個眼色,朱嬤嬤將所有的人都帶了下去。


    南洛傾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而且很有可能,這件事會與秦禦修有關。


    皇後娘娘語重心長的開口:“看來你還不知道實情。但這件事本宮也不想瞞著你。就是上次刺殺你與大皇子的凶手已經查明了身份。就是禦王身邊的貼身侍衛程亦。背後真凶是誰,應該不用本宮來解釋了。”


    刺殺大皇子的人是秦禦修?


    怎麽可能?就算秦禦修要殺大皇子,也不至於留下如此可笑的把柄。


    這明顯就是栽贓陷害。


    可南洛傾也明白,這就是皇後做得局,既已成局,想幫秦禦修翻身就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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