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傾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蠻橫無理之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張嬤嬤與秦管家等人欺人太甚,她又何必給他們臉?


    “看來,你還是不想要那幾間鋪子。”秦禦修不喜歡一件事反反複複的說。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清楚了。


    若是南洛傾依舊堅持己見,他也不會事事順著她。


    能讓女子拋頭露臉的開鋪子,世間少有。也就秦禦修允許她耍性子。


    當下,不過是讓南洛傾的日子沒那麽好過罷了。


    “嗬,王爺除了會威脅人還有什麽本事?妾身做生意礙著你什麽?”


    南洛傾生氣的時候情緒愈發的冷,麵上看不到一絲怒容,就是整個人都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般,不讓任何人靠近。


    “本王不過是要教教你規矩罷了。你既是禦王府的人,自當事事聽從本王的安排。本王讓你回主殿住,你就得回來。”


    秦禦修在發怒的邊緣徘徊,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不容南洛傾反抗。


    “王爺當妾身是什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牽線玩偶?當初既不願讓妾身踏足主殿,如今王爺又裝什麽深情?”南洛傾不怒反笑,順勢勾住他的脖頸,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


    陡然的親昵並沒有令兩人關係緩和,反而多了幾分劍拔弩張的意味。


    “難道說,王爺已經愛上妾身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將妾身留在王爺身邊?”


    南洛傾嗬氣如蘭,說著話,她是有幾分試探的成分。


    她對感情素來遲鈍,前世也沒有成功陷入愛河,今生就更加不可能。


    她自己也說不清對秦禦修是什麽感情,但說不上是討厭。


    她不由的覺得困惑,難道是躺在一起睡多了,睡出來的感情?


    這個問題倒是難倒了醫毒雙絕的她。


    她寧願去研製這世上最難的毒藥與解藥,也不想去猜秦禦修到底是怎麽想的,又是怎麽想她的。


    “不可能!”秦禦修推開她,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都在暴怒的邊緣。


    南洛傾敏捷的穩住身子,才沒有被他甩到地上去。


    “既然王爺不喜歡妾身,那妾身走就是,沒有必要這般引言怪氣。”


    南洛傾自詡不是個聽不懂人話之人,秦禦修討厭她的事兒,她又不是看不出來,有必要非得折磨她一通,再讓她滾出去麽?


    她有自知之明。


    南洛傾拉開房門離開,秦禦修倒是有話想和她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門口。


    過了一會兒,安風來詢問:“王爺可是要用膳?廚房的飯菜已經熱過好幾次了。”


    據安風的觀察,廚房的飯菜都是娘娘喜歡吃的。


    可見王爺是有心想留下娘娘一起用膳。


    就是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內容,導致互相不對付,娘娘已經氣鼓鼓的離開。


    再看王爺的臉色,更是好不到哪兒去。


    兩人既有心想要好好相處,為何到最後鬧成這幅難以收場的模樣?


    “撤了,不吃。”秦禦修被南洛傾氣都已經氣飽了,哪兒還有心情吃飯?


    “王爺是否需要屬下去將娘娘追回來?”安風尋思著,若是娘娘與王爺沒辦法好好溝通,他作為外人,總歸是有點作用。


    娘娘不愛聽王爺說話,或許會願意聽他的解釋也說不定。


    等娘娘對王爺的誤會解開,兩人就不會再如此別扭。


    秦禦修還沒有開始回答,安雨就嫌棄道:“一次這麽寵著,兩次也這麽寵著,難道要王爺以後次次都如此寵著王妃不成?在大祁隻有女子聽男人的命令,可從來沒有男人得聽女兒的命令這一回事。若是王爺此次低頭了,王爺的麵子往哪兒擱?”


    安風聽這話,嫌棄的白了安雨一眼。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人不說話沒人會當他是啞巴。


    “王爺可有什麽話要和王妃說?屬下可以幫忙傳話。”安雨機智的給秦禦修一個台階下。


    秦禦修還在氣頭上,更不會說什麽好聽的。


    “行,你去與她說,她若是要這麽僵著,那就隨她所願。”


    安風一聽這話就一個頭兩個大,王爺哪兒都好,就是這張嘴得理不饒人。


    根本不會哄姑娘開心。


    就算王妃是個比較直接的姑娘,但也是個姑娘,也是需要哄的。


    安雨聽這話也覺得不太高興。


    “王爺應該狠狠的罰王妃,要不然王妃可經不住王府中的規矩。”


    “你是主子還是本王是主子?去受罰三十軍棍。”秦禦修瞥了安雨一眼,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爽。


    安風長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隻不過安雨這人就是強得很,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不,受罰了終於不廢話了。


    秦禦修的命令已下,就算安雨心中有百般不滿,但隻能執行。


    “屬下領命。”


    安風親自對安雨實行棍刑,他一點兒都沒有放水,就是為了讓安雨記住這個教訓。


    “你要永遠記得,主子是主子,仆從就是仆從,從來沒有仆從騎到主子頭上這一回事。這幾棍我不會手軟,就是為了讓你長點教訓,以後不要再和娘娘反著幹。”


    安風緊繃著一張臉。


    他與安雨十來年的兄弟情,兩人死裏逃生,早就比親兄弟還要親。


    但安雨糊塗啊,竟然做以下犯上的事兒。


    要不然王爺又怎麽可能會罰他?


    兩人當年從殺手營,踩著血肉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王爺更是沒有半點虧待他們,他們還有什麽不好知足的?


    可安雨偏偏要與王妃作對,惹得王爺發怒。


    安雨趴在凳子上受刑,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來。


    聽到安風的話,他又有話可以辯駁。


    “難不成你覺得王妃做的是對的不成?剛才那動靜你沒聽見?王妃對王爺可有半分敬重?王爺待她極好,可她竟然還敢對王爺甩臉子,又奪門而去。她這樣的人,就不配在王妃的位置上待著!”


    安雨一張嘴,嘴裏就是濃重的鐵鏽味,他疼得唇色發白,卻還是要將心中所想全部都說出來,王爺被南洛傾蒙騙也就算了,安風怎麽也被蒙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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