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長青看了看錢鶴,錢鶴立即會意,對趙思圖和伊任道:“你們且跟我來吧。”


    他又附到古長青的耳邊低聲道:“看來尋找劉芳之事隻能暫時擱淺了。”


    古長青知道眼下兩件事相比,明顯眼前這件事更為重要。


    李兮雖然大概可以斷定是被劉芳帶走,但危險應該是暫時不會有的,一來兩人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二來劉芳雖作為一名天網的人,但他隻是普通人,他心裏肯定也明白,對付李兮將要承受古長青的雷霆之怒。


    古長青斷定劉芳不敢亂來。


    是去府衙,還是行館這件事上錢鶴顯得有些猶豫,在路口上停頓了一會兒。


    古長青心裏當然是希望錢鶴將兩人帶到行館,畢竟府衙是知府的地盤,這兩人被帶去府衙就會跟案子扯上關係,古長青不希望這麽快就讓任伊牽扯上這件案子,至少在知道莫崇喜的目的之前,他是這樣想的。


    不過,他卻並沒有出言提醒。


    錢鶴並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人,古長青深知這一點。


    他思前想後,對古長青道:“我看還是去行館吧。”


    古長青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一副你看著辦的架勢。


    很快,四人來到行館,錢鶴屏退所有人,坐在首位,問道:“說說吧,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任伊臉漲的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趙思圖見此,便道:“我是在城外遇見他的,當時他正被兩名男子追殺,而且還是兩名七品道士。”


    錢鶴聞言不禁嘩然:“一個普通小孩竟然值得兩名七品道士出手?”


    趙思圖道:“大人應該關心的是,在安陸縣到底有什麽人能夠有如此大手筆,一出手就是兩名七品道士。”


    古長青道:“我倒想知道那兩名七品道士下場如何。”


    趙思圖抬手道:“這一點你放心,我也是奉公守法這人,隻是將那兩人打退而已。”


    錢鶴見此,問道:“古大人認識此人?”


    古長青道:“此人乃是我的朋友,錢大人放心,他絕對信得過。”


    趙思圖嘿嘿一笑:“承古大人看得起。”


    錢鶴搖頭道:“若你將那兩人殺了還好,將其放了,隻怕後患無窮。”


    趙思圖聞言樂了:“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怎麽教唆我殺人呢?你是嫌道籙司的劫獄太空了嗎?”


    “我絕非此意,隻不過……”


    古長青道:“錢大人的意思在下明白,隻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我們倒不如主動一點。”


    “古大人的意思是?”


    “現在伊賀仙的孫子在我們手上,伊賀仙就不可能再受其脅迫,我們開門見山的去見莫大人,此事或許尚有轉機。”


    錢鶴卻沉默不語,雖然此刻主動權在他們手裏,但為了一個伊賀仙真的要正麵對碰莫崇喜嗎?


    他有些猶豫不決。


    古長青看出他心裏所想,便道:“錢大人難道真的認為隻是為了伊賀仙嗎?”


    錢鶴有些不解。


    古長青道:“錢大人看了一晚上,總歸看出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誰了吧?”


    錢鶴點點頭道:“沒錯,莫大人在朝多年,沒有任何仇家,不過有一人卻是視其為心腹之患。”


    “王振?”


    錢鶴道:“當年太祖皇帝曾立下一塊碑文,上書宦官不得幹政,當今聖上不但重用宦官王振,更是任由王振將這塊碑文損毀,因此莫大人曾私底下議論過此事。”


    “錢大人覺得莫大人對上王公公,哪個能取勝?”


    錢鶴額猶如當頭棒喝,瞬間明悟。


    莫崇喜之所以孫子都被人偷人,卻隻想著盡快息事寧人,不惜讓一個普通人來背這口黑鍋,原因就是他知道是王振在背後搞鬼,因此連個屁都不敢放。


    這件事說白了是王振要搞莫崇喜,莫說莫崇喜沒有告老還鄉,就算他還在朝堂之上,隻怕也是無法抵抗的命。


    因此,他隻要將這件事鬧大,或者說洗脫伊賀仙的罪名,實際上是在幫助王振。


    而幫助王振實際上就是在幫自己,要知道,王振可是皇帝身邊的第一紅人。


    想通此節,錢鶴心中再也阻礙。


    “是要去莫大人府上一趟了。”


    古長青看向任伊,說道:“隻不過,我還在想,莫大人的孫子到底是怎麽到了你的手上呢?”


    任伊低下頭,始終不肯說話。


    古長青見此隻好作罷,看樣子她是不會說的。


    不過,古長青心裏其實已經有了幾分猜測,至於對不對,隻能到莫崇喜府上才能知道了。


    兩人起身,古長青對趙思圖道:“你跟他留下來吧,記住保護好他。”


    趙思圖嘿嘿一笑,道:“放心,我來這裏完全是為了幫你,這一點你放心。”


    對於趙思圖,古長青一直以來都是由之任之,他知道趙思圖跟其他人都不同,這是一個完全沒有信仰的人,或者說沒有任何目標的人,說重點他其實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之所以活著,完全是因為他活著而已。


    這樣的人,古長青不可能對他懷有戒心,更何況,趙思圖還是昆侖墟唯一活著的長老,單憑這一點,古長青就沒有懷疑他的必要。


    古長青和錢鶴再次來到莫崇喜府上,遞了拜帖之後,莫崇喜很久才接見了兩人。


    莫崇喜頭上裹著一方白巾,臉色較之上次蒼白了許多。


    他一邊擦著臉色的虛汗,一邊道:“人老了就是這樣,就算法力再高,也要曆經天人五衰。”


    古長青作揖道:“莫大人要保重身體,誰知道什麽時候賊人會再次上門呢?”


    莫崇喜聞言臉色一僵:“是你幹的?”


    古長青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道:“莫大人還要強撐著嗎?”


    莫崇喜搖了搖頭道:“我就知道,他沒那麽容易對付,我本以為他隻是給我一個警告,看來他還是要趕盡殺絕。”


    “別人都毫不留情了,莫大人何苦強撐呢?倒不如來個魚死網破。”


    錢鶴聞言頓時心驚肉跳。


    他看向古長青,顯得很意外古長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按照之前兩人的推斷,這件事是王振和莫崇喜之間的明爭暗鬥,不論是大勢上來說,還是從案件本身來說,幫助伊賀仙洗脫罪名,對付莫崇喜無疑是最好的做法。


    但從古長青這句話上聽來,他似乎有意要幫助莫崇喜。


    這豈不是與之前兩人的意見背道而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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