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玄珂帶幾名弟子扮成商賈模樣,來到臨安城郊的黑木坊。叩門之後,一個傻裏傻氣的中年男子開了門。眾人進去後,發現這個院子裏到處擺滿了神龕,木板和棺材的半成品。


    穿過滿地木削,踏入中堂。中堂內放的是形形色色的鬼臉木雕,百鬼猙獰,形骸各異。有的大刀闊斧舉手投足;有的扭背弓腰猥瑣狡黠;有的張牙舞爪陰森恐怖;有的伏地抬頭嗔目結舌,塑造技藝不輸泥人張,雕刻手段不次公輸班。


    淩亂無章的中堂裏,隱隱的散發著木香。木雕的左右擺放著十來個將要出荷的成品棺材。所有棺材除了做工精細外,並沒有另類特殊之處。隻是口口棺材的蓋子均用寫滿符文的黃紙密封著。


    等等為何西牆區域最裏麵的那口棺材沒蓋蓋子呢棺蓋斜立於西牆的窗欞之上。蓋子裏麵有被抓撓過的血跡。這細微的發現讓玄珂心裏咯噔一下。


    玄珂還來不及深思,隻聽身後有人問道:“這位貴客打算為何人訂棺呐”


    玄珂和幾位師弟轉頭一看,隻見一個五十多歲,身形適中的布衣先生站在門口望著自己發問。


    玄珂忙抱拳笑道:“哦想必這位就是李寶木先生吧我是來為自己訂製棺材的,傳聞你這裏的棺材有保存遺容之功效,特來為自己選置一款,以備千古之用。


    李寶木用犀利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玄珂周身,說道:“你是修道之人,死後可羽化飛升,要棺木何用你這買賣我不做,恕不送客”


    玄珂和師弟們對視一眼:他怎麽看得出我是道家之人難道我們這打扮有什麽破綻玄珂見李寶木轉身要走,趕忙上前攔住說道:“誒誒誒李老先生請等等,我是修道之人不假,既然您火眼金睛,我便實不相瞞。我是為一個女人而來,因為我動了紅塵之念,對她戀戀不舍。所以想等她離去之後,保留她的容顏。還請先生原諒我欺瞞之罪。”


    “一個修道之人,竟然六根不淨,還謊話連篇,你這樣的人,我不歡迎識趣的自行離開吧”李寶木的性格刁鑽古怪,實在很難接近。


    玄珂一看沒有辦法了,抽出道家長劍,指到了李寶木的肩膀,逼問道:“好吧既然瞞不了你,我也就不掖著藏著了,我問你:巫寒梅前日裏來找你做什麽”


    “哈哈哈哈,你小子登門造訪果然來者不善”李寶木用雙指蕩開玄珂的劍尖兒說道:“你這賊道,上我的地方來撒野,還想讓我回答你的話你活的不耐煩了吧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


    沒人指使,現在是我在問你話,你答我就不為難你,你不從實招來,我定會一把火燒了你的大棺園


    這時,從中堂走出一人,他似乎並不知道玄珂等人造訪。捋著胡子走到門口才看到玄珂在門口和李寶木對峙。他一看玄珂便大驚失色,慌忙扭頭欲跑開。玄珂一看心頭一驚:丹墨子他怎麽會在這兒


    他一縱身跳過李寶木,衝進中堂將手中長劍架在了丹墨子的脖子上:“師兄還認識我嗎”


    丹墨子知道自己不是玄珂的對手,三清弟子中就屬玄珂武學最高。幾次的六陽花會,他都敗在了玄珂手下,幾次挨了無道子的痛罵。如今見他找上門來,哪敢和他硬來於是似笑非笑的轉過身:“玄珂師弟什麽風把你吹到這裏來了”


    “少廢話你在這裏搞什麽名堂”玄珂問道。


    “豈有此理”李寶木一看玄珂欺負他的座上客,如大夢初醒的猛獅,迅猛的一撲,伸出手臂就朝玄珂推來一掌。


    玄珂的幾位師弟紛紛出劍半路攔截,與李寶木鬥了起來。卻不料,這李寶木武藝十分厲害,幾個快掌就將他們打得七零八落,隨即又是一掌,重重地向玄珂的後背打來


    嗖一個白色身影動如脫兔,秒然躥至玄珂身後,與李寶木生生對了一掌。啪的一聲將李寶木擊出了中堂


    李寶木定穩身姿抬頭一看,玄珂身後站著一個俏美人兒,此女仙風道骨,身型飄忽,出手迅捷,內勁十足。


    “你是誰”李寶木簡短的問語還沒落地,那女人就瞬間飛到自己眼前。與自己臉對著臉,眼對著眼。他一時間難以接受這突然放大的臉,忍不住將頭仰向了後麵,差點摔倒。刀美美的大眼近距離看起來,會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膽寒。也難怪李寶木難忍被她那富含殺傷力的目光所灼燒,踉蹌後退兩部。


    “李寶木巫寒梅找你到底幹什麽”刀美美繼續湊過臉瞧著他問道。


    丹墨子感覺事情會有敗露的可能,於是緊張的朝外大喊:“不能告訴她呀她是我們的死敵”


    玄珂見丹墨子如此詆毀刀美美,立即將內力灌輸劍身,點燃了劍氣,對丹墨子說道:“你居然敢對道尊無禮,以下犯上,我道家沒你這種敗類。”說完揮劍就要斬。


    “玄珂住手先把他們綁了再說。”刀美美不想線索就此中斷,勒令玄珂將丹墨子和李寶木綁了,計劃徹查完這黑木坊,將他們押回茅山,嚴加逼問。


    玄珂將兩人捆了,尾隨刀美美四處查看。刀美美一掌推開了一個棺蓋,裏麵躺著一個被封住了口的姑娘。玄珂負責把那姑娘救起。美美又推開了一個棺蓋,發現裏麵躺著一個中年男子。就這樣她們從十幾口棺材裏救出了十來個活人。正苦於沒有重大發現之際,忽然一個啞巴從獲救的十幾人中跑出來,拽著刀美美指著那些木雕咿咿呀呀的說了半天。


    刀美美看出了他似乎想急切地告知自己什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她也對那些木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那啞巴見刀美美原地躊躇,情急之下,自己走上前去,抓住一個木雕,用力將其扭開


    夯啷北牆上的木格子居然陷落下去,暴露出一個篩網圍城的鋼鐵牢籠。牢籠裏吊著一個人。這人被鐵鏈束縛在刑具架上,半垂著頭人世不醒的樣子。仔細看看他的麵部顏色,以及紫色的眼輪,刀美美心裏頓時一驚。


    啊敗血人魔刀美美對這症狀很熟悉,百裏冰霜和樊世離都是染上了這種敗血之症。幾次交手讓她對敗血人魔產生了十分厭惡的心裏。


    她急忙抓住另一個木雕,用力旋轉,北牆上又陷落了一個木格子。如此反複,當她扭到第六個時,她看到了牢籠裏關著的人,瞬間崩潰。一項堅強果斷的她,禁不住捂起了嘴,瞪大眼睛留下了熱淚


    “南宮哥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見南宮堯半裸著吊在刑架上,一塊塊健碩的肌肉都被長勾勾住,掛在了刑具上方的大環之上,頭發已經被拔得所剩無幾,棱角分明的臉盤上浮現的是沒有血色的慘白。麵粉一樣的臉色被紫黑的眼窩點綴,如僵屍般散發著一種滲人之味。


    刀美美不禁為這個三善門的老大哥潸然落淚,看到這一幕,心裏像絞了勁


    兒一樣酸楚疼痛:這要是讓大姐知道了,大姐會瘋掉的南宮大哥都怪我們不好,沒有及時救你,才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玄珂看出了道尊的悲痛,想必這籠中之人必定和道尊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於是他登上案台,準備去救贖南宮堯。


    刀美美看到他的舉動,趕忙快速抹了抹淚,阻攔到:“玄珂不要動裏麵的人很危險。你找人把這幾個籠子全部運會茅山,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刀美美走到丹墨子跟前,又看了看李寶木,對二人說道:“今天,你倆必須死一個把事情交代清楚,也許我會放一個。如果說不清楚,我就隻能送你們去陰曹地府。是死是活就看你們的了”


    李寶木沒想到今天會遇到個硬茬,為了保命他急忙招供道:“是,是他。這些都是他做的,我隻是負責給他們提供活人”


    丹墨子一看李寶木把自己供了出來,心想:既然能活一個,我決不能把這機會讓給李寶木於是不等李寶木交代清楚,丹墨子就搶著嚷嚷道:“道尊饒命,這都是巫寒梅逼我幹的”


    兩人爭先恐後的雞蛙亂語,讓刀美美聒噪不已,她雙手捂住耳朵,大喝一聲:“行啦、行啦別吵了,一個一個說”


    丹墨子和李寶木互相仇視了一眼,各自都在想:一個一個說,那誰先開始呀隻有一個活命機會,顯然誰先招供誰合算。想到此處,兩人又爭相發言。


    刀美美指著丹墨子說道:“你先說”


    “道尊這一切都是巫寒梅唆使的。她讓我幫她捉拿活童煉製敗血神丹,又讓李寶木幫她抓壯年男女,把他們喂養成敗血人魔。”


    “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丹墨子言道:“她背後有個主子,那人會敗血控心術,所有的人魔喂到十段就可以煉化成屍王,受敗血控心術所操控。屆時那人就可以一統仙疆,掌控七界。”


    “巫寒梅背後的主子是誰”


    “回道尊的話,那人來無影去無蹤,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哪界神人。巫寒梅從來不讓我接觸,她隻是答應我,一旦事成,我不但不會受到奴役,她還會把我列為功臣,幫她們統治道仙兩族。”


    刀美美心想,不管丹墨子有沒有刻意隱瞞什麽,能獲知這點消息也算不小的收獲了。下一步隻要抓住巫寒梅,便可讓她親口解答我的疑惑。於是轉頭對李寶木說道:“該你了巫寒梅都讓你做什麽了”


    李寶木招認道:“她就讓我幫她準備活人,丹墨子負責喂藥,我負責將他們封印在棺材裏,嚴加看管。一旦喂夠百顆敗血丹,就將棺材埋在後山,以避人耳目。事成之後,我可以免遭殺戮,並封為開國功臣,統領凡間。”


    刀美美聞言:好大個野心呀,巫寒梅背後肯定有龐大的勢力所驅使。當務之急是要抓住巫寒梅,逼她說出背後的指使者。這等大事必須要等救出大姐之後再一起定奪。不如,讓丹墨子引出巫寒梅,把她也一並抓回茅山。最好還能讓巫寒梅供出龍虎門的地牢的位置,也好做到胸有成竹,早日救出大姐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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