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氣又疏離的對君檸說:“……阿檸,你來了啊!”


    離的近了君檸才看清楚藍羲和紅腫的眼睛。她的注意力全被藍羲和紅腫的眼睛給吸引去了,以至於忽略了藍羲和對她的突然客氣和疏離。


    “羲和姐姐,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哭了”君檸關心的問。


    藍羲和看了一旁的夜鷹一眼,夜鷹在喝茶,沒有搭理她。


    她抿了抿唇,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怎麽又哭了”


    君檸有些慌張,她急急拿出了自己身上的帕子,幫藍羲和擦眼淚,可是藍羲和這眼淚,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最終,是夜鷹不耐煩的咳咳了兩聲,又警告的看了藍羲和兩眼,藍羲和才不敢繼續哭了,眼淚也止住了。


    但是,她還在哽咽。


    因為她剛剛哭的太厲害,即便這會兒不哭了,一時半會兒情緒也止不住,她控製不住自己的哽咽。


    君檸又是安慰藍羲和,又是幫藍羲和捏肩膀,倒茶水。


    折騰了兩刻鍾後,藍羲和之總算是好了。


    但是她究竟為什麽哭,不論君檸怎麽問,她都不願意說,怎麽都不願意。


    君檸索性不問了,選擇尊重藍羲和。


    “接下來,羲和姐姐,咱們開始說正經事了。”君檸咳咳了兩聲,道:“羲和姐姐,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家人,你的出處,現在有下落了。”


    藍羲和原本對什麽事都不感興趣,整個人都呆呆的。但是聽到君檸這話,她的眼裏突然有了幾分光芒。


    “真的嗎我的家人有下落了”藍羲和對此很是震驚,也很意外,也有淺淺的驚喜。


    她期盼了好多年的家人,她一直在盼著和他們團聚。


    現在終於可以了嗎


    她……可以回家了嗎


    “是,有下落了。”君檸道:“你出生於北夏,乃禦獸一族的血脈。不久之後,你的家人便會派人來帶你回家。”


    “禦獸一族的血脈”藍羲和驚到了。


    這個神秘且高貴的家族她之前不是沒有聽說過,但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出自這個神秘家族。


    君檸絮絮叨叨的說:“你收拾收拾東西,然後跟千機閣的朋友們告別一番,然後隨我一起進宮吧宮裏最近兩日會給你準備餞別宴席,你是主角,必須參加。”


    “參加完宴席,北夏的使臣就會帶你回去。”


    君檸說著自己也起身了。


    “今兒個,我就不多待了,也不看賬了,夜鷹你先送我回去吧然後再送羲和姐姐回來。”


    “我會在祁府等著她的。”


    君檸說完,看向夜鷹。


    “……好!”夜鷹起身準備送君檸回去,臨走之前,他終於正眼看了藍羲和一眼,“你去收拾東西,順便跟你那些好姐妹告別吧等會兒我回來,就帶你離開。”


    要不是因為回家的事,夜鷹突然同藍羲和說了這麽多的話,還要親自帶著藍羲和去祁府,也就是摟著她飛過去。


    藍羲和一定高興的炸開。


    但是現在,藍羲和高興不起來,她看著夜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悶悶的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夜鷹送君檸先行離開了,怕藍羲和與她那些好姐妹告別需要很長時間,路上夜鷹又跟君檸爭取了時間,留藍羲和一天的時間,讓她跟在意的人告別。


    君檸答應了。


    夜鷹都準備好,明晚再將藍羲和送過去,可是,等他送君檸回來後,就看到藍羲和已經背著包袱在等他了。


    “師父,我已經收拾好了,走吧”


    “阿檸說,你可以在千機閣再待一天然後再去祁府。”


    藍羲和道:“不用了。”


    夜鷹沉默了一下,問:“你是不需要同你的朋友們告別了還是,你已經與她們告別過了”


    “我在乎的人隻有你。”藍羲和道:“我隻想與你告別,就一句話的事兒,在祁府門口就能解決。”


    “好吧,那就走。”


    夜鷹摟著藍羲和的腰,飛上了潑墨一般黑漆漆的天空。


    在藍羲和的記憶裏,這是她拜夜鷹為師的這麽多年裏,夜鷹第一次帶著她在天上飛,還是如同情人一般摟著她腰的姿勢。


    她渴望了多久的師父的懷抱,終於渴望到了。可是,她卻不怎麽開心。


    “師父……我不想離開你……”藍羲和道:“你說你喜歡我,或者你說你想要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隻要你說,羲和就不走了,就留下來。”


    與她走散的父母她也不找了,榮華富貴,禦獸一族貴女的身份,她也不要了。


    她什麽都不要了,她隻要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夜鷹沒有開口。


    他的答案已經說過一次了,不會再說第二次。


    “師父,你真的不要羲和了嗎”藍羲和再一次淚流滿麵。不,更準確的說,這一天,她的眼淚就沒有幹過。


    掉了又擦,掉了又擦,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師父,你怎麽不說話,你回答羲和啊羲和都要離開你了,你還是要冷落羲和嗎”藍羲和委屈的說。


    夜鷹目視前方,麵無波瀾,快到祁府門口時,他開口道:“……羲和,你永遠是為師的徒弟。至於你想要去哪裏,師父都尊重你,不強求你。”


    “可是師父,你知不知道,我寧願你強求我留下。”藍羲和道:“因為這樣會讓我覺得,你需要我,你離不開我,你舍不得我……”


    “…………”夜鷹沒有回話。


    藍羲和哽咽著說:“好吧師父,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我就不該奢求這些的。”


    說著,藍羲和突然從她的手腕上拿下了君檸送給她的那隻白玉水晶鐲子,狠狠的朝著下麵摔下去。


    白玉水晶鐲子不知道砸到那個屋簷上碎了,夜鷹帶著藍羲和在屋頂上借力的時候,清楚的聽到了鐲子碎了的聲音。


    夜鷹不可置信,“……你摔了阿檸送給你的白玉水晶鐲子”


    “她連我最愛的人都搶走了,我還留著她送的鐲子做什麽”藍羲和一臉嫉恨,“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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