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明光棒的光芒照亮了寧遠前方丈許的位置,寧遠就著光源默默在狹窄的山縫中摸索著,隨時注意著腳下凸起的碎石。


    身後不遠處黑瘦的漢子茲疤左手撐在山壁上,右手舉著已經上好弦的小巧單臂弩機穩穩地對著寧遠的背心。


    茲疤身後丈許的距離上,細疤如同沒有重量般穩步而輕巧地踏在淩亂分布的碎石上,耳朵貼近山壁,手指同時輕敲著,發出“噠噠”的脆響,聲音則隨著山壁不斷向遠處延伸回響。


    “的確沒有任何妖獸活動的痕跡。看來真的是前人的遺留。”細疤側耳傾聽了一陣兒,抬眼盯著前方蹣跚前行的寧遠若有所思的低聲喃喃道,隨即向身後舉著明光棒的手下做了個隱秘的手勢。


    後麵跟隨的手下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將信息向後傳遞。


    隨後不久有消息從後方正小心在山縫內側身行走地刀疤處傳來。


    手下小心地靠近細疤,附耳回複道:


    “老大說,這小子雖然性格孬種,但肯定不會甘心,估計很多話都隻說了一半。讓您暫時盯著點,確認沒有危險後,等拿到東西再說。另外老大因為係統誓約的關係不能動手,讓您拿到東西後製造個意外。”


    細疤微微點了點頭,輕身向前掠去。


    前麵就是拐彎了,如果對方有什麽掙紮也應該開始了。


    他們這些原住民可從來不會小看玩家,哪怕他們才剛剛出現幾天而已。


    不過讓細疤有些意外的是,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麽掙紮的意思。反而老老實實在拐角旁等著茲疤。


    “不是這裏嗎?”細疤看著兩人拐過拐角,前方開始陷入黑暗,心中有些疑惑或者說失望的暗暗道:“難道真的放棄了?”


    寧遠並不知道後麵的細疤是怎麽想的。他隻是默默等著茲疤靠近身後,隨後才在茲疤的注視下與之前後腳的踏入拐角。然後在前麵不遠處稍停了一下,等細疤也踏過拐角後,才繼續往前摸索。


    一連踏過三個拐角都是這樣的情況,讓細疤有些失望又有些放鬆。


    眼見寧遠這麽配合,就連前麵的茲疤舉著單手弩的右臂都不自覺放鬆下來。


    眼見這樣的情況,細疤眼神一眯,心中有些振奮地暗暗猜測道:


    “或許這就是他的目的。”


    然而直到山壁間的通道開始寬闊起來,寧遠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讓細疤再一次感到了失望。


    “看來是真的放棄了。”細疤情緒不自覺有些低落的暗暗自語道。


    等到通道開始寬闊到體型龐大的刀疤都能直起身稍稍活動後,細疤徹底失望了,看著寧遠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的鄙夷神色。


    不僅僅是細疤,其他人也都是如此。走在比較靠後一個小個子更是低聲咕噥了一句:“把玩家的臉都給丟盡了,還煌生呢,呸。”


    走在最後的刀疤皺著眉通過逐漸寬闊的通道看著前麵老老實實默默帶路的寧遠,右手不自覺抓住鐵弓。


    “不對勁。雖然這小子一直表現的很軟蛋,但有限的兩次也證明對方有足夠拚命的勇氣。難道真以為有係統誓約的束縛就安全了?所以徹底軟了?”


    刀疤暗暗低罵道:“這小子沒這麽笨吧?能夠在龍血大森林那地方待上十天還隻死了一次的人沒可能這麽合作吧?”


    是的。從知道寧遠在龍血大森林待了近十天開始,刀疤就對寧遠保持了最基本的警惕,一個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要在那種完全陌生的地方待上十天,而且還是獸潮將起的時間段裏,怎麽看都不可能是普通人。所以既使對方表現的再軟蛋,刀疤該做的準備還是做了。


    “如果到現在為止都是偽裝的話,那麽他的殺手鐧會在哪裏?煌生記憶的不靠譜是眾所周知的。而且對方也發了係統誓言。難道是機緣處有什麽考驗?”


    “也對,大部分前人的遺留都會設置考驗,更何況是能夠讓人擁有規則保護的城市結心的前者遺留。”


    刀疤雖然人長得粗曠,聲音也粗曠,但是做為一隊之長的心思還是十分活絡的。要在吃人不吐骨頭的修行界生存,沒點腦子可活不長。


    不過無論刀疤怎麽思索有一點怎麽都想不通。


    那就是既使有考驗,那小子憑什麽認為他一個沒有修煉過的凡人可以通過,他們一群夫級兵級的修煉者會通過不了。


    思來想去,刀疤也隻能暫時認為對方是真的放棄了。


    但是寧遠真的放棄了嗎?


    答案當然,不是。


    寧遠在入口前的係統誓約下說的話,前半句和後半句都是真的。


    前半句話沒有一點問題,寧遠確實不知道功法和城市結心的詳細情況。因為境界線中他並沒有拿到那些東西,而且境界線的不同,很多方麵其實都是不確定的。


    至於後半句話,也沒有說謊。不過寧遠少說了幾個字,偷換了一下概念。記憶和境界線記憶可不是一個概念。寧遠的記憶確實模糊消失了一部分,但不是境界線記憶,而是上一次的死亡記憶。這是“夕照”異能的副作用,寧遠暫時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整句話都是真的,但就是少了特指的幾個字,然後整句話的意思就不一樣了。


    誰都玩得轉的文字遊戲。但同樣是很容易就忽略的文字遊戲。


    既然耍了滑頭也就證明寧遠並沒有放棄的意識。


    那麽寧遠到目前為止的老實表現也就有了一個簡單的解釋。


    時機未到。


    不過如果寧遠知道刀疤這個不可貌相的家夥的思索的話估計會嚇一跳吧。


    因為刀疤已經找到關鍵點了。隻不過沒有轉過彎來而已。


    所以,說實話,留給寧遠的時間不多了。


    而在這時,七轉八折,從最初僅供單個正常體型的人摸索前行,到後麵能夠三人並行的狹長通道終於到了盡頭。


    看著百丈外泛著些微亮光的通道出口,走在前麵的寧遠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不過馬上就微眯起了雙眼,轉過頭時已經一臉怯怯的表情看著身後。


    細疤掠過茲疤上前,看著寧遠道:


    “就在前麵?”


    寧遠怯怯的點點頭,低聲道:


    “應該是不遠了,我記得好像要過一片崖壁,還要經過一座橋。”


    細疤點點頭,他剛才用斥候技巧隱約感知過,前麵應該確實是一麵崖壁。隨後問道:


    “可以確認安全嗎?”


    “不清楚。”寧遠搖了搖頭,道:“大部分記憶已經消失了。”


    隨即補充道:“你知道,煌生的機緣基本都是在賭。”


    細疤點了點頭,隨後招來兩名小隊成員,道:


    “你們去前麵看看,確認下情況。”


    “是。”兩人抱拳應道。


    就在這時,寧遠呐呐道:


    “最後這百丈可能有危險。”


    兩人鄙夷地望了寧遠一眼,一人道:


    “我們就是試探危險的。”


    另一人道:


    “如果不是你還有用,我倒不建議你去探路。”


    說完不理會寧遠齊齊向前竄去。


    “兩個嗎?”寧遠低著頭心中暗暗道。


    作為小隊裏的斥候,兩人確定前麵百丈並沒有危險。因為他們同樣掌握了回音探查的技巧。這條通道內除了石頭,什麽都沒有。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無法探測的通道出口的情況。


    雖然這麽說,但作為斥候,基本的素養還是有的。


    兩人將明光棒的光芒調到與洞外相近的微亮程度,武器在手以相當謹慎地姿態向前摸去。


    寧遠看著兩人的姿態,嘴角無聲地彎了彎。


    隨即心中默默倒數。


    “三、二、一。”


    寧遠心中數到一時,已經接近洞口的兩道昏暗光芒瞬間消失。


    同時,細疤的臉色一變,轉頭剛好看到寧遠恐懼又驚駭的神色,隨即眉頭微皺,沒有說話向前竄去。


    就在這時反應過來的茲疤右手弩箭直接頂住寧遠的背心低喝道:


    “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寧遠微微顫抖了下,哆嗦著道:


    “我不知道。我說了可能有危險的。”


    背對著茲疤的寧遠低頭看地的臉上一片平靜。


    後方眾人圍上來時,前去查探的細疤似乎遭遇了什麽,黑暗中響起了短促的打鬥聲,隨即是一聲暴喝:


    “是壁隙,快扔明光棒。”


    “什麽?!”眾人一驚,不過立馬反應過來,紛紛將手上的明光棒最大限度的磕亮,然後像扔閃光彈一樣向前方扔去。


    大量的明光棒集中的光芒將細疤所在的地方照的通亮。


    隨著光芒亮起的是兩聲短促的驚叫。


    “息!~”“息!~”


    兩道黑影瞬間從光亮處消失,露出細疤消瘦的身影。


    等到眾人趕到身邊,細疤才默默收回戒備的姿態。


    刀疤走向前,滿是怒色的眼睛盯著寧遠看了好一會兒,眼見寧遠全身哆嗦的低著頭才看著細疤粗聲關切道:


    “怎麽樣?”


    細疤搖了搖頭,皺眉道:


    “一點擦傷。不過米疤和卡疤估計已經沒了。”


    “不是說沒有妖獸嗎?”刀疤皺眉道。


    “是壁隙,半妖獸半精怪的存在,可以和岩石融為一體,探不出來。”


    壁隙是一種非常獨特的存在,它雖然被歸類於妖獸,但實質上是一種半妖獸半精怪的存在。


    所謂精怪,便是草木岩石這些原本人類無法感知到意識的存在經過經年累月的元氣滋潤而誕生的一種獨特生命。精怪不同於妖獸,可以與修行者交流,溝通,擁有相當程度的智慧。


    壁隙雖然擁有精怪的特性,但因為沒有智慧隻有本能,相比於精怪更接近妖獸。而且對於壁隙這種存在是如何誕生的修行者並不了解,所以也就將之歸類於妖獸。


    壁隙趨光又畏光,通常會將自己放置於弱光源附近的黑暗通道中。就像襲擊疤子隊兩名隊員的這兩隻壁隙一樣。


    因為本身接近於精怪,又沒有精怪那樣的獨特意識,所以壁隙這類存在很難被探查類的能力發現。


    就寧遠所知,壁隙看上去就是一塊會移動的地麵,而這塊地麵既是它們的身體也是它們的嘴。它們會長久的把自己放置在山洞洞口的黑暗處,一動不動,直到有生物經過它們上方時,才會突然張開大口,將對方一口吞下,然後閉上嘴又是一塊毫無破綻的地麵。


    這麽說吧。玩家走在山洞中,走著走著突然毫無征兆的腳下變成了一個黑洞,掉了下去,然後你就發現自己死了。那麽這個玩家十有八九就是碰到了壁隙。壁隙這個“隙”字指的就是腳下突然出現的洞。


    而那兩位斥候同樣是這樣遭了壁隙的毒手。不過要怪也怪他們自己把明光棒的光源調得太低,當然這也是寧遠所期望的結果。寧遠的那句提醒多多少少算是起了一點作用。


    “壁隙畏光,一旦強光照射就會逃跑,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了。”細疤解釋了一下壁隙的情況,然後對刀疤說道。


    刀疤點點頭,眼睛瞥向寧遠,寒聲問道:


    “是不是這小子搗的鬼?”


    一直低著頭的寧遠聞言身子一抖。


    細疤看了眼寧遠,想起兩人消失時寧遠眼中的駭然和恐懼道:


    “應該不是。他可能知道有危險,但不知道危險是什麽。而且他確實有提醒過。”


    刀疤皺眉低罵一句:


    “晦氣!在外麵沒損失人手,反而在這裏一下就丟了兩個。”


    “還好他們兩個還有次數,最多虛弱幾個月,不算真正的減員。”細疤帶著些許歎息寬慰道。


    “嗯。”刀疤點了點頭,粗聲道,“先把東西拿到手再說。”


    說著直接走到寧遠跟前,抓著寧遠的背腰直接將下意識想要掙紮的寧遠提起夾在腰間,獰聲道:


    “不管是不是這小子搗的鬼,為了防止出意外,還是我直接抓著比較好。”


    細疤看了眼寧遠漲紅的臉,點了點頭,道:


    “也好。”


    聽到細疤的聲音,寧遠認命般低下了頭不再動作。


    疤子隊將扔出的明光棒拾回,排著戰鬥隊列來到通道出口的位置,然後齊齊失神地望著前方的景象,


    出口前麵有個向下的輕微弧度,對麵五十丈左右的位置是一座巨大的平台,平台上是一個圓形的禁製結界,結界內佇立著一扇巨大的石門,石門前後則隨意的擺放著十幾二十個寶箱,有些寶箱閉合著,有些寶箱則呈現開啟的狀態。五彩繽紛的寶光從開啟的寶箱中散出,映照在眾人失神地瞳孔中。


    財帛動人心,更何況裏麵不僅僅有屬於修行者的財帛,還有夢寐以求的修行功法和底層修行者可望不可求哪怕天階修行者都永不嫌多的規則結晶城市結心。要知道哪怕最低級的鎮級城市結心都足夠眾人在任何一個中型城邦中換取一個校級的修行名額了。


    這真不是開玩笑。


    城市結心的寶貴,玩家在係統商店中可以窺見一斑,但依舊難以想象。


    係統商店中一個鎮級的有歸屬權的城市結心就足夠一個大富之家破產,城級的城市結心足以讓一個千年世家傷筋動骨,上麵還有郡級的城市結心。至於省級和都級的城市結心係統商店中並不出售。


    不過單單下三級的城市結心就足夠玩家知其珍貴,然而等玩家進入遊戲世界,並且知道城市結心的真正價值時,恐怕方才知道係統商店的價格已經很便宜了。


    城市結心是什麽?對於涅諾大陸的修行者來說,城市結心本身就意味著一切。


    是的。一切。


    財富,資源、地位,勢力,修為,一切。隻要你擁有屬於自己的城市結心你就能擁有得到這一切的機會。


    寧遠相信,即便僅僅是玩家剛入遊戲的現在,也已經有不少買了城市結心的玩家在慶幸,而更多的那些有能力卻沒買的玩家捶胸頓足後悔莫及了。更何況諸星地表文明已經完蛋的現在,所謂財富僅僅是一串無關緊要的數字而已,百年後恐怕就什麽都不是了。


    寧遠在眾人被對麵的光影吸引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麵,同時在默默等待著。


    在對麵的寶光中失神的眾人不自覺地開始往前邁步,先是實力最弱和昨天傷勢最重的兩人嘴裏喃喃著“發財了!我的!都是我的!”一類胡言亂語大步向前奔去,然後在寧遠斜視中消失在前方地麵,同時耳中傳來輕微的下墜聲和微不可聞的短促慘叫。


    然後更多的腳步夾雜著喃喃的胡言亂語消失在寧遠眼前的地麵盡頭。


    “十、十一。”


    寧遠默默的在心中數著。


    就在這時,寧遠注意到屬於細疤的那雙腳也開始動了,不過不是走向前麵,而是向著寧遠,準確的說是向著刀疤的位置快速靠近著。


    寧遠心中一顫,不動聲色地抬眼向對麵那明顯蘊含著某種恐怖的光影看去。


    然後瞬間失神。


    然而沒等寧遠失神一會兒,一陣劇痛中,寧遠清醒了過來。


    倒伏在地的寧遠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輕哼起來。


    肋骨至少斷了兩根,有一根估計插進了肺葉,頭顱也被磕了道口子,不斷有鮮血順著眼皮流下。


    寧遠一臉怯懦又懵懂的艱難抬頭。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寧遠渾身一顫,連痛哼聲似乎都忘了。


    刀疤和細疤二人麵對麵站著,隻不過刀疤大手抓著細疤的脖子,細疤的匕首在刀疤的腰間沒柄而入。


    細疤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腰間,脖子歪在一邊,明顯已經死了。


    背對著寧遠的刀疤則應該還活著。


    因為寧遠聽到了沉重的喘息聲。


    果然刀疤痛苦而憤恨的聲音響起:


    “這就是你的反擊?”


    寧遠怯怯而驚恐的表情一愣,急聲道:


    “咳咳,我。。。我不知道。。。發。。發生了什麽?”


    “好痛。。。好痛。。。我的肋骨。。。咳咳咳。。”


    寧遠一邊痛呼一邊咳著血艱難的想從地上爬起。


    又有些語無倫次的問道:


    “發。。。咳咳。。。發生了什麽?細。。細疤。。。怎麽了?咳。。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咳咳。。。其他。。咳。。人呢。。”


    刀疤收回放在細疤脖子的右手,任由細疤的身體向後倒去,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然後右手指掌沿著匕首柄鍔壓住傷口,左手兩根手指夾住匕柄,用力將之拔出。


    “嘶。”刀疤吸了口氣,一步一步蹣跚地走向對麵,然後緩緩轉過身靠著岩壁有些艱難的坐下。雖然壓製著傷口,但鮮血依舊沿著指縫涓涓流下,在地麵上烙印出一朵朵血花。


    麵色蒼白的刀疤看著一臉恐懼加不知所措表情的扯出一個略顯猙獰的輕笑,語氣自嘲的道:


    “還在裝嗎?”


    寧遠保持著偽裝,艱難地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跡,任由額前的鮮血沿著眼皮滑落,怯怯道:“咳咳。。。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咳。。剛才我就看了一眼對麵,然後就被這副樣子痛醒了,咳。。。”


    “好吧。”刀疤蒼白的臉上露出些許冷芒道:“讓我來猜猜事情的詳細。”


    “對麵那座平台上的禁製結界是一個擁有恐怖迷幻能力的結界。任何直麵那座結界光影的人都會陷入迷神狀態,並且被引出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貪欲。然後不知不覺地走向對麵。”


    “但是因為高度落差的原因和通道延伸出的一段讓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


    刀疤左手豎起一根手指,澀聲道:


    “前麵是斷崖。”


    “如果是清醒狀態下的話,往前走幾步就能發現。但是迷神狀態下隻會憑著第一印象前行。其結果。。。”


    左手落下。


    帶著莫名嘲諷的語氣歎息道:


    “結果就是下餃子般跌入崖底。”


    “而且那座迷神結界最恐怖的地方是你堅持的越久,引起的欲望越多,越重,不僅僅是貪欲,還包括獨占欲。”


    刀疤搖搖頭,帶著自嘲歎息道:


    “所以細疤選擇了對我動手。而我也下意識地動了殺念。”


    刀疤抬起頭,看著寧遠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


    “這結果真的不是你預料中的?”


    寧遠艱難地坐起身,一臉驚恐的擺手道:


    “咳咳,怎麽可能?我真的咳,不知道。。。”


    刀疤歎息一聲,看著寧遠臉上驚恐的表情道:


    “相信我,既使快死了,我也還能殺你兩次。我現在隻要一個真相。”


    隨後以虛弱聲音指著對麵鄭重道:


    “給我真相,我送你過去。以你現在的身體撐不到對麵。即便複活,我還是可以撐著最後一口氣送你轉生。”


    寧遠低頭輕歎了一口氣,再抬頭時,神色已是一片平靜。


    刀疤蒼白的臉上眼睛一亮,澀聲道: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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