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濤從浴桶裏出來的時候,黑褐色的藥液已經變得渾濁無比了,水麵浮著細密的細碎藥渣,完全看不出都有些什麽藥材。


    在一旁正提著一桶熱水的奴仆見自家公子從桶裏出來了,連忙遞上一張溫熱的毛巾,恭敬的遞到‘李濤’的手邊。


    ‘李濤’接過來,笑著點了點頭,那奴仆低著頭,似沒有看見一般,又伸雙手從一旁的盤子裏,托出一張寬大的浴巾給‘李濤’圍上,引著他來到了另一個木桶旁。


    ‘李濤’將手中的毛巾隨手一拋,正丟到那個奴仆的懷裏,登上木桶旁放著的木凳,將整個身子慢慢的滑進溫熱的水裏。


    ‘李濤’也沒泡多久,不過是簡單的清洗了一下自己身體上附著的藥液和細碎藥渣,就從浴桶中起身了。


    旁邊的奴仆連忙又將一張新的手巾和浴巾遞上,‘李濤’隨手擦了擦水珠,接過奴仆遞上來的短打衣襟換上,將一根紅色的帶子緊緊的紮在腰間,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院中,李樹文正將書合上,就看見‘李濤’出來了。


    趁著‘李濤’走過來的功夫,李樹文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本就清秀的臉龐配上這剪裁得體的黑色短打服裝,顯得英氣勃發,一根紅帶子勒在腰間,將身姿給顯得更加挺拔,就是左臉上那還沒消去的淤青稍微有點破壞這個氣氛,不然看見的人莫不都要稱讚一句:好一個少年俊傑。


    ‘李濤’走到李樹文的麵前,束手而立,躬身說道:“師傅,徒兒已經準備好了。”


    “嗯。”李樹文將麵前的古籍收起來,揣進懷裏,對著‘李濤’說,“確實,事不宜遲,徒兒你現在剛泡完藥浴,筋骨應該鬆開了不少,正是好時候。”


    說完,李樹文站起身,走到了院子中間。


    “按理說,第一項應該是體能的訓練,但是為師昨晚觀你雖未習武,但氣血旺盛,體能訓練這一步便可略過,我們直接開始練習站樁。”說到這,李樹文停了一下,將雙手環抱於胸前,“常言說,入門先站三年樁,這站樁,便是一切功夫的根本,是鍛煉你對力應用的一種最簡潔的方法。”


    “我們現在開始練習的第一步就是站好渾元樁,也就是俗稱的紮馬步。”李樹文將雙腳分立,一邊身體微微下蹲,一邊繼續說,“首先我們的下盤要求要兩腿平行開立,兩腳間距離三個腳掌的長度,然後緩緩下蹲,腳尖平行向前,切勿外撇,兩膝向外撐,膝蓋不能超過腳尖,大腿與地麵平行,同時胯向前內收,臀部勿突出,上身則要求含胸拔背,勿挺胸,胸要平,背要圓,兩手先是環抱胸前,如抱球狀,後逐漸放平,手心朝下。頭頂應如有一根線懸住,脖子使勁將頭往上頂,此為虛靈頂勁。”


    話說完,李樹文也紮好了一個標準的馬步,穩穩當當的立在院中,“我剛才所說的就是紮馬步的基本要點,徒兒你來試試。”


    “是,師傅,徒兒嚐試一下,如果有那裏不標準,還請師傅多多指點。”‘李濤’謙虛了一句,畢竟如果這是真正的李濤的話,說不定還有點困難,可現在是由係統在操縱著身體,不過是紮一個最基本的馬步,這些東西對係統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


    ‘李濤’雙手環抱在胸前,手心朝內,掌指相對,雙腳外開肩膀寬度的1.5倍,雙腳外旋15度,然後微微蹲下,肩胛骨的肌肉向四麵微微拉開,胸廓自然開展的同時又形成一個很小的內弧,下蹲的同時,雙腳的腳尖開始扭轉向前,但膝蓋仍需要對前,腿部形成了一個微微的扭轉,帶動腿部肌肉,得到一個扭動的勁力,在通過加大膝蓋和腳腕向上的力來托住身體,逐漸蹲深,做到重心同時緩緩的下移,直到放到身體的正中的同時,大腿與地麵平行為止,雙腳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開大,最終達到三腳寬,牽動小腿和大腿肌肉,產生一個外展的力來保持身體的平衡,下盤做到這一步,‘李濤’不僅腿部肌肉受到牽拉,上身的肌肉也被帶動,得到一個手向內抱,腋向外頂的繃勁,這時緩緩的用肩要把肘送出去,雙手也由環抱變成平擺,手心向下,脖子將頭往上頂,牽動全身的肌肉向上拉,完成了一個標準的四平馬。


    而李樹文說完叫‘李濤’來試試,他自己就收了架勢,跑到一旁角落的小樹上折了一段看起來還算平直的樹枝,一把將枝葉全部擼掉後,又外放罡氣,反反複複的擼動樹枝,直到樹枝上的樹皮和疙瘩被全部磨掉,整根樹枝綠瑩瑩的,既光滑又平直,如同一根玉石做的教鞭一般。


    做完這一切的李樹文滿意的笑了笑,輕輕的揮舞了兩下,教鞭撕破空氣,發出尖銳的破空聲,李樹文點點頭,心說,乖徒兒,為師我來好好指點你了。


    誰知興衝衝的他一回頭就直接愣住了,幾步就躍到‘李濤’的身邊,手持著樹枝教鞭,仔仔細細的看了‘李濤’的肢體,竟然發現比他剛才演示的還要好,還要標準,不經尷尬的笑了笑,將手中的藝術品一般的樹枝教鞭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隨便選了其中一截,給自己重新紮了一個道髻。


    這時‘李濤’抬頭,似乎沒有看見李樹文臉上難掩的尷尬神色一般,微微的衝他笑了一笑。


    正尷尬著的李樹文看見‘李濤’居然還有心思對自己笑,腦海裏居然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紮馬步的時候,當時他的師傅將要點給他講了無數遍,馬步的架勢也演示了無數遍,結果李樹文的動作還是不能達標,氣的他師傅用和剛才那根樹枝一樣的教鞭,將他抽的滿院子飛,紮馬步還沒練好,輕功先練出來了。


    雖然係統能控製著紮一個標準的四平馬,但是這畢竟還是李濤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奇跡發生,標準動作僅僅持續了五六分鍾,就開始變形了,雙腳開始止不住的哆嗦,整個人開始左搖右晃,雖然李樹文看出他已經在盡力維持了,但是這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時間剛過七分鍾,‘李濤’就堅持不住了,腰腿脫力,整個人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旁邊的奴仆見狀,連忙過來將他扶起,坐到了石凳上。


    ‘李濤’倒是有人扶,係統空間裏的李濤可倒了大黴了,剛剛將泡煉體藥的那個勁頭緩過去,扶著大寶箱,還沒有站兩分鍾,就感覺腰眼發酸,雙腿肌肉不停的抽搐,膝蓋好似針紮一般,又疼又麻,嘴裏嘟囔了兩句起點不讓寫的話,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腰酸疼的都直不起來了,簡直欲哭無淚。


    李樹文看著‘李濤’,在心裏嘖嘖稱奇,第一次紮馬步就能這麽標準,而且還能堅持到半盞茶的時間才脫力,實在是難能可貴,而且脫力後,雖然身體反應比較大,但是臉色絲毫不變,當真是好毅力。(此處取公認的一盞茶十五分鍾為準)


    “嗯,徒兒,你表現的雖然不錯,但是還是比不上為師我,為師當年學習紮馬步的時候,可是堅持了整整半炷香呐。”李樹文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搞得和真事一樣。


    李樹文雖然對‘李濤’的表現很驚訝,還是覺得應該說兩句話來打壓一下,讓他不要驕傲,雖然這孩子看起來心態不錯,不驕不躁,但是例行的話,還是要說的。(此處取公認的一炷香一小時為準)


    ‘李濤’一邊調用體內的內力來緩解疲勞,一邊恭維的對李樹文說:“徒兒資質愚鈍,自然是比不上天資卓絕,萬中無兩的師傅了,今後徒兒還得請師傅多加指教才是。”


    “那是自然,為師當盡全力教你。”李樹文顯然對這種誇獎十分受用,樂得都眯上了眼,“剛才給你演示的馬步,僅僅隻有個形字,為師還沒給你演示這紮馬步的意字。”


    ‘李濤’自然不能讓自己表現的什麽都明白,不然是誰教誰都不知道了,一拱手,“哦?原來這紮馬步還有意的說法,還請師傅給徒兒演示一下。”


    李樹文,微微一笑,“本來今天隻是打算教你站會形字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學的這麽快,倒是省了為師不少功夫,既然如此,為師就再給你演示一下紮馬步的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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