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濤再睜開眼時,已然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隻身躺在床上,被子也放在一邊,身上穿著一套薄薄的絲綢睡衣,被幹透的汗水粘在身上。


    “宿主你醒了,手術很成功。”李濤正準備問係統是不是又讓他起來站樁了,就聽見係統賤賤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又用我的身體了?”李濤拉過被子來改上,反正也沒事,就閉上眼睛和係統說起話來。


    “親愛的宿主,每天一次的例行訓練是不會變的。”


    “行吧,我也管不了你,不過你倒是給我說說昨晚咋了,忽然就挨了一耳光,我到現在還有點懵呐。”


    “尊敬的宿主,這很正常,你昨天吃的那桌酒席,是你爹用來招待貴客的。”


    “嗯?那也不用下這狠手吧,真懷疑是不是親爹。”李濤聽見係統這個解釋,感覺自己都不敢相信。


    “順便恭喜宿主,完成了神秘獎勵任務的第一階段。”


    “有啥好處?”李濤記得自己昨晚好像是聽見係統說自己完成了神秘獎勵任務的第一階段,頓時興奮的問到。


    “沒有。”係統淡淡的說。


    “那你恭喜我幹嘛?!”李濤頓時有點惱火。


    “當然是逗宿主玩。”係統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賤。


    “......”


    就在李濤準備儒雅隨和的時候,窗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來的正是李樹文。


    李樹文本來想著李濤昨晚被李元一巴掌抽飛,雖然人沒事,但是心裏應該受到了驚嚇,準備延後兩天再開始對李濤的訓練,結果一大早,李元就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了。


    李樹文看著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李元,還以為是他昨晚練功出了什麽岔子。


    結果發現是他心力耗費過多,加上昨晚全力出手之後,還沒來得及收力,就開放毛孔,元氣外泄導致的,所幸化勁巔峰的境界沒受到影響,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就能補回來了。


    李元將李樹文昨天留在他那裏的長槍交給他,又沙啞著嗓音對他說,要他盡快教會李濤武藝,之後也沒說為什麽,就轉身離開了,就和他來時一樣,腳步蹣跚。


    李樹文哪能猜不出來,想起昨晚看見的那幕,身體竟然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冷顫,在心裏暗歎一口氣。


    唉,老弟,這麽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啊。


    李樹文出了自己休息的客房,順著記憶中昨晚走過的路線,來到了李濤的院子外,敲響了院門。


    李濤一邊在嘴上應到,一邊下地,從衣架上取了一件長袍,隨意的套上。


    推開門,伸手擋了擋有些刺目的陽光,正準備拍拍臉,提提精神,才想起自己的臉還腫著,低聲吐出一句前世的國罵,往門口走去。


    邊走邊在嘴裏罵罵咧咧的大聲說:“大清早敲什麽敲,給你爹我楔棺材板麽!”


    不知道哪來的火氣,可能是剛才被係統戲弄,也可能是昨晚莫名挨了一耳光,反正現在正需要一個渠道發泄出來。


    李濤猛的一拉門,想象中那兩個跪在地上發抖的仆人並沒有出現,而是一個五短身材,相貌平平的老頭,正一臉發懵的盯著他。


    李樹文都聽傻了,他從小在家習武,小有所成後闖蕩江湖數十載,如今早已退隱江湖,還從沒有人這麽對自己說過話,就算是當年拜訪京都盧府時遇見盧大小姐,也不過是言語上嘲諷了他兩句,真像這種被破口大罵的,還真是頭一遭。


    李樹文盯著李濤,李濤也盯著李樹文,尷尬開始蔓延。


    還好這時,那兩個挑著熱水的家丁到了。


    “呃,李老,進來坐坐吧。”李濤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側身讓過一條道,打破了這不太妙的氛圍。


    李樹文也不多說,直接就進了院子。


    李濤先叫那兩個家丁去右側偏房裏麵準備熱水,然後帶著李樹文到了院子左側的書房。


    李濤請李樹文坐在上垂首的位置,並倒了一杯清水。


    “李老,您來是有什麽事麽?”李濤雖然不知道這位老爺子的來曆,不過昨天係統都點名說這是一個強者,應該很厲害吧。


    “老夫今天過來,一是看看李公子的身體狀況,二是受李元李老弟之邀,前來傳授公子公子武藝。”李樹文將灰布裹住的長槍靠在桌沿上,端起清水,輕泯一口。


    李濤聽聞李樹文原來是來傳授自己武藝的,正要詢問一下李樹文準備傳授什麽,就感覺身體一輕,身體又被係統給接管了。


    係統操縱著李濤的身體伸手就把那桌上杯清水端了起來,直接就跪在李樹文麵前,手托著茶杯,大聲的喊道:“師傅在上,受徒兒李濤一拜!”


    李樹文被整懵了,自己隻是受人之托來傳授幾道武藝罷了,怎麽現在忽然就多了個徒弟。


    李濤也整懵了,自己啥都沒開始問,怎麽這就開始跪了。


    李樹文當即問道:“我不過是指點你學幾道普通武藝罷了,你為何要拜我為師?”


    係統操縱的李濤跪在地上,一臉正色,套話張口就來:“受人一字便為師,既受李老武藝傳授,徒兒自當行師徒大禮。”


    李樹文看著正氣凜然的李濤,感覺聽他說的話,不似一個心術不正之人,而且這李公子竟然能以普通身軀日啖百石,硬抗化勁巔峰一擊,倒也是個奇人,收下他到也不錯。


    李濤見李樹文低頭不答,便又大聲重複了一遍,“師傅在上,受徒兒李濤一拜!”


    李樹文看著那杯自己喝過的清水,嘴角一抽,伸出手接過茶杯,又輕泯了一口後,同樣一臉正色的說:“李濤,為師一門,無有過多規矩,唯有一條,便是不得為惡,你可省得?”


    “師傅在上,徒兒謹遵師命!”係統居然操縱著李濤露出了一副驚喜的表情。


    “好好好,乖徒兒,快快起來。”李樹文笑著伸手將‘李濤’扶起,表情和藹。


    而‘李濤’則表現的感激涕零,好像能拜李樹文為師是天大的榮幸一般,看的李樹文得意極了。


    這個時候隻剩意識的李濤看的直發愣,這是什麽影帝係統啊?為什麽這個老頭就這麽答應了啊,這也太草率了吧。


    李樹文坐在上垂首,手上還托著茶碗,偏過頭,對剛坐下的李濤說到:“徒兒,你既入我門下,為師有兩點要和你說明,一是收徒大典取消,二是將來在江湖中行走也不得報我名號,這兩點你可接受?”


    ‘李濤’聽見李樹文說話,立馬就站了起來,躬身道:“師父有令,徒兒自當遵從。”


    這一幕看的李樹文滿意極了,也不問為什麽,就答應了,說明沒有好奇心,而且態度很好,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徒兒你先坐下,不必如此拘謹。”聽得李樹文發話,‘李濤’也不遲疑,轉身就坐下,隻是再坐下的時候,僅僅是坐了半個凳子,身挺背直,雙眼平視前方,雙手平放在大腿上,看起來就如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李樹文見狀,不由得又在心裏點了個頭,暗道,令行禁止,家教甚嚴,不錯。


    李樹文笑了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對著李濤淡淡的說道:“在正式開始習武前,徒兒你對這江湖,或者說對武者,可有那些不明,一一提出來,為師為你解答。”


    李樹文話音未落,李濤就感覺眼前一花,接著意識猛地一沉,身體的主導權又交到了他的手上。


    李濤搖了搖暈眩的頭,看著眼前霧蒙蒙的一片,耳朵裏嗡嗡直響,搞得李濤心煩意亂,嘴裏不經意間吐出了一句經典國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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