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友的款待!”


    陳府門口,趙生遊帶著弟子莫離向陳元一鞠躬,又向陳元父母拜別,道:“我們師徒二人今日便要打算去那清河鎮,多謝款待了!”


    “你們也要去那清河鎮嗎?”陳元聞言,麵有些疑惑的看向趙生遊兩人,自己去那清河鎮是應當地人所求,而這看似毫無本事的師徒二人也想去湊個熱鬧嗎?


    “難不成道友也有意去那清河鎮分一份報酬嗎?”趙生遊本意是打算去那清河鎮中渾水摸魚,借機從中獲利,卻想不到陳元也是要去,心下不禁有些猶豫。


    若是自己與這陳元一同前去,那屆時等陳元顯威之時,自己跟在一旁,就更能顯出身份來,那報酬一事也就十拿九穩了。


    這般想到,趙生遊便樂嗬嗬的說道:“那道友便和我們一同前去,如何?”


    “如此甚好”


    陳元也不推舉,便應了下來。一旁的小七見了,也要一同前來,不過卻被陳元嚴厲的一斥,道:“前往清河鎮是去商討驅魔之事的,小七你不便同去,還是留在此處吧!”


    陳元也是有些怕了這姑娘的傻勁,萬一屆時再給自己惹麻煩,豈不是讓自己難做?


    小七見陳元麵色不似在開玩笑,隻得不高興的應了一聲,躲入府中去了。


    這一幕被陳元父母瞧見了,母親方柔琪對兒子抱怨道:“元兒,你怎麽能這樣對待一個姑娘家呢?真是不懂事!”


    父親陳裕民也是拍了拍陳元肩膀,歎了口氣,心中暗道,都怪我,讓兒子上山學道,如今卻是真成了個傻道士了。


    陳元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便一禮拜別父母,在趙生遊師徒的帶領下,往那清河鎮而去……


    行不過半日步程,便有一片林密城鎮隱在山穀之中,一條寬大河流自山間穿過,將那城鎮分成了兩半,似有太極之勢。


    陳元見此景,不禁暗暗點頭,口中讚道:“當真是一風水寶地啊!”


    “陳道友,那便是清河鎮了!”趙生遊抹了抹額頭汗水,又給身後的徒弟莫離擦了擦,然後指向那一片城鎮道。


    “師父,你快看,那是什麽?”莫離突然發現在不遠處通往清河鎮的大道上,有一隊車馬停靠,其繡簾銀軸,華蓋落珠,甚是迤邐。


    趙生遊聞言,也是朝那裏看去,卻見其車旁的以為隨從手上,拿著一麵宮用旗幟,口中不由得驚呼一聲,


    竟然是皇宮裏的人!?


    陳元又是有些好奇,心中知道這揚州境內一直是由那大周皇室所掌控,這一隊車馬既然是皇室用車,會不會是從那宮中出來的仙師所用呢?


    心下這般想時,腿腳便隨趙生遊一同向那鎮口而去。


    不消半刻,待陳元等人走至鎮口,卻見村口處來了一對迎接人馬,為首一人錦衣玉冠,麵容和藹,約莫著有四十上下,見到門口的車馬,麵上笑容更甚,於是快步向前,朗聲說道。


    “言明仙師大駕光臨,盧某未能及時遠迎,真是有罪啊!”


    “盧員外,客氣了!”


    盧員外聽聞這聲,隻見從那珠簾後走出一錦袍道士來,對自己伸手一禮。


    “言明仙師可是皇宮中的大師啊,能夠幸臨我小小清河鎮,真是令盧某喜不勝收啊!”盧員外再次一禮,客氣道。


    兩人說話間,卻從後頭車廂中跳出來一十三四歲的少女來,其人活潑靈動,剛一下車,便立在言明的前麵,沒好氣的道了一句,“怎麽才來啊,我們都等這麽久了,都快餓死了!”


    盧員外聽聞此言,臉上不禁有些尷尬,隨後疑惑的看著言明,向其詢問道:“這位小姐是……?”


    “這位是我在皇宮中收的徒兒,名喚作靈兒,性子有些頑鬧,還望盧員外恕罪……”言明也沒有責罵麵前的徒弟,而是一揮手,便把這事說了過去。


    盧員外見言明不欲多提,也隻好尷尬一笑,便伸手一請,把這兩人迎接入鎮。


    這時,盧員外卻見鎮外還站著一老一少一幼,心中不禁有些猜測,便上前詢問了一遍,“敢問三位可是受了盧某邀請而來?”


    陳元聽見了剛才那幾人的談話,也從信落款處得知了邀請人的姓名,加一結合,便推出了麵前這人身份,想必就是那盧逢遠盧員外了吧。


    見盧員外有禮,陳元也不含糊,當即率先一禮,道:“盧員外,在下是烏犁縣的陳元,有幸受盧員外邀請,欲獻一份薄力……”


    “對,對,老道是跟他一起的!”趙生遊一見情景,轉了個腦子,撫了撫衣冠,便當即在一旁道。


    “原來是烏犁縣的陳仙師啊,快請進,最近我有些忙糊塗了,有些怠慢各位了,還望陳仙師不要介意啊!”盧員外一拍腦袋,當即恍然大悟的說道。


    “盧員外客氣了。”


    陳元見這清河鎮人馬絡繹不絕,想必是邀請了不少人,盧員外在百忙之中,還能記得向自己一行人問好,也殊為不易了。於是陳元一點頭,便跟著盧員外招過來的男丁,向那清河鎮中去。


    待走到言明一行人後頭,那古靈精怪的靈兒一回頭,便看見一衣冠肥美的老道,一寒酸至極的青年,還有一呆頭呆腦的書箱少年,不禁笑出了聲音。


    “哈哈,這三個也是來湊熱鬧的嗎?”


    言明聽到了身旁少女的嬉笑,也不由得轉過了身去,卻見一體弱氣虛的老道在那裏擺弄拂塵,下意識的便搖了搖頭,回轉過身來。


    陳元和趙生遊還好,並沒有對那少女的嬉笑多加在意,隻當是小孩子的玩鬧,可一旁的少年莫離卻受不了了,當即把嘴一撇,輕輕的扯道,“笑什麽笑,沒見過道士嗎!”


    趙生遊聞言,當即伸出袖子,把莫離嘴一堵,緊張道,“徒兒,少說兩句!”


    想到那群人的身份背景來,趙生遊就不由得一抖身子,自己不過一江湖術士,要是被他們拆穿了,可吃不了什麽好啊!


    這般一想,趙生遊再次理了理服飾,裝模作樣的一拂浮塵。


    陳元見到身旁師徒二人的舉動,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不過也懶得去揭穿他們,隻是一隻把目光注視到前麵的那個名叫做言明的身上。


    在陳元看來,言明身上元氣濃厚,定是練氣後幾層的修士,想來這等修士,怎麽會現身在這一小小的清河鎮呢?


    若是說是被那重金所吸引,陳元覺得也未必,這皇宮修士,難道還會缺錢用嗎?再者,這俗世之錢,對於修士來言,卻也不過跟石頭一樣,這言明看起來也不是那等庸俗之人,這其中,定有什麽蹊蹺!


    陳元這般想是,來到了盧府門外,這時,一個樣貌不俗的青年卻被幾大漢抬著扔出了大門,正落在言明、陳元等人的麵前。


    那青年一捂後背,吃痛的看著那幾個大漢,口中叫道:“你們幹什麽,竟敢這樣對待一個仙師,你們老爺呢,我要跟他說話!”


    大漢中走出來一人,不屑的對躺在地上的青年一斥,道:“就你這等江湖騙子,也敢自稱仙師?要不是被連仙師拆穿了,怕你這等騙子就會攪了老爺的大事!”


    說著,從門內再次走出來一三十歲山下的男子,一身玄黃道袍,對門外眾人一禮,道:“諸位,在下連碧城,此等江湖術士招搖撞騙,被我拆穿了,便要賴上門來……此番打擾了諸位,還望諸位恕罪!”


    眾人聞言也皆是明白了這前因後果,對那地上的青年,皆是投去了鄙視的目光,盧員外站在門外,麵色也是有些難看,不好意思的一抱拳,道:“諸位,都怪盧某識人不明,讓這等小人入了府內,真當是罪過了!”


    言罷,一揮手,便令幾個家丁將其人轟出了鎮外!


    趙生遊眼見這青年的下場,是看在眼中,慌在心裏,自己也是沒有想到,這番還真有仙師在其內。


    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莫離扯了扯趙生遊的袖子,在其耳朵旁輕言道:“師父,我們還是撤吧!”


    趙生遊點了點頭,可轉念一想那諸多報酬,又看了一眼身旁穩重的陳元,心中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於是一放袖子,示意莫離安定下來。


    “師父……”莫離還是有些緊張,可卻被趙生遊的眼睛一瞪,頓時就不說話了。


    盧員外見事情處理妥當了,便又滿臉笑容的將客人一個又一個的迎入府內。


    言明走到府門時,看了那連碧城一眼,口中道:“你是太清閣弟子吧,年紀還輕,怎麽出來了呢?”


    那連碧城見是皇宮仙師向自己發問,修為又比自己高上不少,心中不禁一陣惶恐,便道:“小道自覺大道無期,還不若早早入得世來,搏一份前途……”


    言明聽了,點了點頭,也沒有覺得奇怪,再道:“嗯,那此番事後,你便到我皇城中來吧!”


    連碧城一聽,心中頓時樂開了花,當即是鞠躬行禮,客客氣氣的把言明迎入了門。


    這時,陳元一行人也走到了門口,剛要抬步行走,那眼尖的連碧城見了,眉頭一皺,道:“哪來了破落道士,敢來盧府來?”


    見這陳元衣著破舊,又見那身後老道賣弄風騷,連碧城嗤笑一聲,暗道,又是一個招搖撞騙的,還敢組團前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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