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黑色的夜幕下總是邪惡最好的藏身之處,蜀山下清泉山莊,雖是燈火通明,但最多也不過感染方圓五十米,山下的村莊早已經沒有了燈火,山上的樹木隨著山風搖擺,在月光的掩映下宛如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惡魔,今晚的蜀山不知道為何那麽的安靜,沒有了鳥兒的鳴叫,也沒有了蟲兒的嗡嗡聲,樹林中似乎依稀可見黑影晃動,隻是離得遠了看不真切,也不知道是樹影還是人影,亦或者是惡魔的倒影。


    清泉山莊中一棵蒼勁的老鬆分叉的枝頭,宛如一頂帽子一般蓋在鬆樹頭上,墨白坐在帽簷上一隻腳耷拉著緩緩地晃動著,右手不斷地晃動著酒壺,極目遠眺看著清泉山莊四周,一旁獨孤大藏盤膝而坐,右手捧著酒壺麵色微紅,顯是喝了不少,隻是那雙眼睛依舊犀利無比,沒有半點醉漢的渾濁。


    墨白仰頭喝了一口酒拿著酒壺指著山上笑著說道:“老乞丐,看來今晚是睡不好了!”


    “還好,還好,主菜還沒上呢!”獨孤大藏亦是輕笑道。


    “真沒想到我墨白這麽吃香,居然這麽多人來殺我,光看這山上人的狀態起碼也能趕得上一品帶刀侍衛了!”墨白說。


    “看的不準,你看半山腰那,個個背後帶菊花,動作一致,甚至連呼吸都同步,即便是一品帶刀侍衛也做不到,真沒想到小日本也會來,隻是不知道是九菊一派還是神道社,恐怕隻有正主來了才知道!”獨孤大藏說著話輕輕抿了一口,似乎酒壺中的就快要喝完,隨後拈起幾枚鬆針對著半山腰一彈,青翠的鬆針如離鉉之間般激射而去消失在夜空中,隨即便聽到半山腰一陣淅淅索索的響動,但卻並沒有一聲慘叫。


    “不錯,看來應該是神道社的死士,沒有痛覺,不知道帶頭的是誰東邊那塊看樣子應該是我那好大哥派來的,一身的飛魚服錦衣衛無疑,沒想到到現在都沒有放棄殺我!”墨白感歎道。


    “南邊的和北邊的又會是誰呢”獨孤大藏疑問道。


    “管他呢!正主出來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不過看今天這個架勢,多少得掛點彩!師父你可要小心了!”墨白平淡到但是言語中的關切還是可以聽的出來的。


    “放心,快看,出來了!”獨孤大藏略帶驚訝的說到,隻見月色下,樹林上有四人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踩著枝頭翩翩而來,從西方來的是以扶桑武士裝扮腰間斜插兩把刀的男子,長長的頭發幾乎將他麵容全部遮蓋,唯有那隻左眼精光四射猶如一柄利劍,“大鳥居!神道社頭目,嗜殺成性,其腰間所插長刀乃是和村正同一級別的妖刀鬼丸國綱,出刀必見血,華夏榜排名二十。”


    從東邊而來之人身穿紫色飛魚服,肩頭扛著一柄九環大砍刀,青黑的臉龐上一道斜下的駭人刀疤使得他看起來霸氣無比,“刀皇水墨寒山!麒麟的師弟!昆侖榜排名第五!”墨白輕聲報出此人來曆。


    南邊之人身穿赤紅色喇嘛僧服,右手撚著紫檀佛珠,光禿禿的腦門在月光的掩映下異常刺眼,血盆大口蒜頭鼻,一雙鼠眼冒著綠光陰森恐怖,本是佛門中人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慈悲之心,反而給人一種血腥的氣息,“吃人喇嘛血浮屠,平生好食人肉,不分老幼,終身被布達拉宮追殺,但是每每都能化險為夷,昆侖榜排名十五位!”


    再看那北邊來人竟然是一位穿著極為暴露的女人,頭上梳著兩個尖尖的發髻,背後背著一柄長劍,到得近前才發現她並不是踩在枝頭,其腳下赫然是一條直起前半身便與樹同高的紫麟大蛇,那雙冰冷的眼睛宛如地獄中的惡鬼在無盡的深淵中直勾勾的盯著一般,“嶗山孫菲菲,修的是禦劍之術,通蛇語,極其好男色,隻不過迄今為止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活著從她的床上下來,昆侖榜排名六十,雖然排名靠後,但是其殺人手段卻是一流,光一手操蛇術便是暗殺界的頂流,可是不對啊!我與她無冤無仇啊,最主要這嶗山一派從來都不會依附於任何勢力,今天來此所為何事呢”


    “總不能看上你這小白臉了吧”獨孤大藏笑著說道。


    “不能不能,以前或許還行,現在的我頭都伸不出來,滿足不了她啊!”墨白撓了撓頭,卻見身前兩道白影閃出猶如鬼魅,隨即穩穩的停在了他旁邊,正是詹台淨明和慕容清,兩個女人都不由自主的捏住了墨白的耳朵,惡狠狠的看著他。


    墨白憋屈的撇了撇兩個女人,隨即幽怨的看向獨孤大藏,後者擺了擺手自顧自的喝著酒壺中所剩不多的佳釀,墨白隻得苦著臉大氣都不敢喘,兩個女人也沒有說話,抬眼掃視著清泉山莊四周,與那最高處的四人遙相對峙,成劍拔弩張之勢。


    樹林下方人員攢動盡皆向著清泉山莊匯集,四方人馬好似事先商量過一般,速度奇快,隻不過須臾清泉山莊四麵院牆之上便已經站滿了人影,眼看著就要對墨白眾人發起進攻,獨孤大藏長歎一口氣,朗聲說到:“入了這清泉山莊可在沒有轉圜餘地,若非抱著必死決心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他說的很平淡,但聲音幾乎籠罩整個清泉山莊,隻是下方一個個聲音好似沒聽見一般繼續順著圍牆園林假山向著裏麵進發,獨孤大藏見狀冷哼一聲,大喝道:“冥頑不靈!”說著話那條隨風擺蕩的長袖陡然鼓脹起來宛如一條巨龍一般向著下方的如傘蓋般的鬆枝掃去,隻聽颯的一聲,萬千鬆針如離弦之箭向著四麵八方射去,破空聲充斥天地間,呼吸間慘叫不覺,無數的黑影有的倒在地上,有的捂著身體痛苦的蹲在地上,有的臥在地麵不停的打滾,甚至有的經不住劇痛騰空而起翻著跟頭,唯有西邊的稍微好一些,沒有痛覺,隻要不傷及要害那便和沒事人一樣。


    鬆針雖然密集尖銳,但始終殺傷力有限,在經過盞茶功夫的掙紮過後,那一個個人影又站了起來,與此同時,四個領頭的此時也都躍到了院牆之上,四道尖利的目光盡皆鎖定這鬆樹頂上的墨白,墨白也好似有察覺一般,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隨即說到:“還不動手嗎快到子時了唉!早點幹完早點回家睡覺不香嗎”


    那四人聽了這話皆是眉頭緊皺,要說光靠他們四人來殺墨白顯然是不夠看的,光獨孤大藏和老媽子周易兩個人就可以將他們四人收拾了,但是現在來的卻隻有這四人,是消息閉塞還是太過托大,難不成是有人故意要除去他們設下的圈套亦或者後麵還有更加厲害的人但看眼下這個情景已然是騎虎難下,即便是四人這方人員眾多,隻是這些人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也不過是蚍蜉撼樹,除了可以稍微消耗一些精力外根本一無是處。


    無數的人影已經過了園林,進了廣場,以墨白為中心的四周,樹上,草地上,假山上,水麵上,大樓上,甚至牆壁上都站滿了人,隻等著一聲令下,這一眾人等便會毫不猶豫的衝向墨白,所謂好漢架不住人多,單對單,來一千個,獨孤大藏不會有絲毫懼色和擔心,怕就怕這樣成群結隊的衝上來,讓人應接不暇,他自己沒事,但是現在的墨白就不好說了,正發愁卻聽墨白長聲道:“水墨寒山,是軒轅無極派你來的嗎”


    水墨寒山身體一共腳下用力,直接躍到了距離膜拜三丈遠的一棵鬆樹上,粗礦的說到:“這次可不是,隻是有消息說你身上藏著真龍密藏的地圖,所以過來看看!”


    墨白嘴角微微翹起心中思忖,‘真龍密藏的地圖誰傳出來的怎麽我自己卻不知道!’


    心中想著隻聽他輕笑道:“是不是搞錯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還沒等水墨寒山說話,隻聽一個尖細的女人聲音響起,“軒轅墨白,別裝蒜了,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塊龍骨隻要以真龍之血滴在龍骨之上,地圖自會顯現,你說你不知道誰信”一道白色的身影劃破夜空停在了墨白北邊三丈外的鬆樹上。


    “唉!孫菲菲孫大小姐,當年我不過是沒有陪你睡覺罷了,你又何苦這般冤枉我,我確實有一塊龍骨,但是你們說的地圖卻真的沒有,你們難道也不想一想,就算得到了龍骨,真龍之血又到哪裏搞呢顯然都是無稽之談!”墨白晃著懸空的右腿說到。


    “哼,當年你若是答應和我雙修,如今你我二人恐怕都已經飛升成仙了,但是你居然丟下我一個人走了,今日這龍骨我一定要到手!”孫菲菲皺著眉頭生氣道,他說話,大鳥居和血浮屠也都來到了近前。


    墨白看了看四人,隨即將目光停在了大鳥居身上,“三位,且不說這龍骨是真是假,但是真龍乃是咱們中國的東西,這小日本來這裏是不是有些不像話了,再說了,龍骨就一塊,你們四人怎麽分,我又該給誰呢要不這樣,你們四人先比試比試,誰贏了我便雙手將這龍骨奉上!可好!”


    “阿彌陀佛,好一招離間計,這種小孩子把戲用在我們身上是不是太過膚淺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不過是先來探路罷了,真正的高手在後麵,今天你們算是插翅難逃!哈哈哈……”血浮屠抖動著肥胖的身軀說到,他雖看起來粗獷,但是聲音卻極其尖細,如皇宮中太監一般。


    墨白將目光轉向了水墨寒山,後者點了點頭肯定了血浮屠所說之話,‘還有高手,會是誰呢看情況這些高手已然到了山莊附近,不然這四人絕對不會這般放肆,隻是獨孤大藏等人卻並未察覺這些高手,難不成修為還在這幾位之上這世上能打得過他們的屈指可數,會是誰呢’墨白摩挲著下巴暗想,‘眼下的情況想要逃肯定是不可能的,若是所謂的高手來了,倒是肯定沒有人能夠顧及到我,怎麽辦殺!’他想到這裏,周身殺氣肆意,詹台淨明和慕容清以及獨孤大藏好似有感應一般,瞬間出手,那四人盡皆大駭,想要逃卻根本沒有機會,慕容清身形閃動間來到了孫菲菲頭頂一掌拍下,千鈞之力帶著勁風向著孫菲菲腦袋壓下,孫菲菲大驚,身形下墜,身後長劍飛起橫在頭頂,隻聽哢哢聲不絕於耳,孫菲菲直接被這一掌拍的撞斷了所有鬆枝陷進了泥土裏麵。


    另一邊詹台淨明身形一震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水墨寒山身後,一個鞭腿如炮彈版甩向水墨寒山腦袋,勁風呼嘯,水墨寒山身形一矮,手中大刀劃過一條詭異的弧線堪堪以刀麵擋住了這一腳,那大刀在巨力下彎出不可以思議的弧線好似馬上就要斷了一般,水墨寒山整個人帶著刀斜射向水麵,掀起一陣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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