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時候其實就是這個樣子。


    巧遇來到的時刻可從來不分是什麽時候,什麽樣的地點。


    即便是相隔萬水千山,也說不定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你就能遇到自己壓根都想不到的一個人,隻要這個人不會讓自己十分的討厭。


    有時候隻要兩個人往日的積怨不是太深,無意間的偶遇倒也能緩解他日心中的怨恨。


    走出來的綠袍人,李清心中並沒有怨恨,因為他不是一個喜歡記仇的人。


    喜歡記仇的人總會把舊恨壓在心底,若是這樣,這個人一定會比其他人老的快。


    通常的時候,這是女人的本能,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女人都喜歡記仇。


    畢竟在她們的世界中隻會有著兩種選擇,要麽去愛,要麽去恨。


    女人的愛,愛就要愛的天驚地動,恨就要恨得深入骨髓。


    李清是個男人,隻要男人擁有的心底開闊,他必然也會擁有。


    綠袍人走出來的時刻,他用眼睛直盯著李清,而對風二娘隻是輕輕一笑。


    風二娘吃驚的表情,他仿佛一點都不在乎。


    至於坐在石桌旁的紫蝶,他還是點了點頭。


    走到紫蝶前,他止住了腳步,道:“仙子的客人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他本來就是一個讓別人料想不到的人。”紫蝶沒有動,她說話的語氣不在溫柔,而是帶著一種警惕。


    “料想不到的人總是喜歡出現在料想不到的地方,這個我懂。”綠袍人道。


    “就比如現在的你。”紫蝶道。


    “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綠袍人道。


    “我倒是沒有這個意思。”紫蝶道。


    綠袍人嗬嗬嗬笑了笑,他瞧了一眼李清,李清的手中拿著一根草,野草的滋味仿佛很誘人,在他的嘴裏居然還叼著一根。


    “我來這裏,並不想打擾你的客人,隻是想給李少主道個歉。”綠袍人始終沒有去看石桌旁邊的袁長老。


    “難道你們之間還有很深的誤會?”紫蝶帶著一絲的驚奇。


    “在李少主的心中,這肯定是我的錯。”綠袍人道。


    “他好像不是一個喜歡記仇的人,隻要你解釋的清楚,他一定會原諒你的。”紫蝶的身子坐的很直,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綠袍人卻長長歎了一口氣,他對著紫蝶搖了搖頭,道:“李少主也算是我的朋友,而且對我也不錯。”


    “如果真是這樣,他肯定會原諒你的,隻要你過去對他說說。”紫蝶現在的神態,好像她就能完全代表此刻的李清。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清,站了起來,他知道此刻就是需要自己開口說話的時候,若是在這個時候,他還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除非他就是一個傻子。


    “你以為隻要你說出來,我就會原諒你?”李清搖著手中的野草走到了綠袍人前。


    綠袍人對著李清又是歎了一口氣。


    瞬間在這半山腰上,一切變得安靜了。


    隻要夜色中的風,不時吹過。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就連帶著驚奇的風二娘,也豎起了耳朵,她也想知道綠袍人與李清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夜色中的平靜本不是一件好事情,因為有一些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時常就會在這種平靜中發生。


    “你們之間的誤會似乎很深,有我在這裏,隻要你說出來,李少主看在我的麵子上,一定會原諒你的。”紫蝶忽然打破了夜色中的安靜。


    “或許就是因為仙子在這裏,李少主雖然表麵原諒了我,他的心中肯定也是非常地不高興。”綠袍人再次搖了搖頭。


    “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說出來紫蝶為你做主。”紫蝶又變得大方了。


    綠袍人沒有說話。


    李清卻道:“我認為還是不要說出最好。”


    “難道兩個大男人還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紫蝶開始笑了。


    李清拿起手中的野草,仔細瞧了瞧,他看著手中的野草道:“這本來就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


    紫蝶的笑聲更大了,她用自己的衣袖擋住自己笑開的嘴。


    等到笑聲停止的時候。


    “男人之間最大的矛盾這個我知道。”紫蝶忽然道。


    “你也知道?”李清道。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能讓兩個男人之間不可原諒的事情,隻會有一種可能。”紫蝶笑著道。


    “肯定是因為一個女人。”李清輕輕歎息一聲,苦笑著道。


    “難道你與李少主之間的矛盾真的是因為一個女人?”聽到李清的話,紫蝶反而愣住了,她有點不相信。


    畢竟這是她自己心中的猜測。


    不但此刻她不相信李清的話,站在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會相信這是一個事實。


    李清與綠袍人之間的矛盾,居然是因為一個女人?


    他們倆的年齡也有點相差實在太大了。


    假如在姑州城內的萬花樓,站在這裏的人或許相信他們的話,畢竟萬花樓中的姑娘什麽樣的人都可遇得到。


    更何況她們本來就不會選擇男人的年齡,在她們的眼中,隻要是個男人,隻要他的腰包中帶著足夠的銀子。


    當然像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李清的身上。


    “是他偷走了屬於的我女人。”李清淡淡言道。


    “的確是我偷走了她的女人。”綠袍人直言不諱地道。


    “你真偷了他的人。。。。?”紫蝶幾乎快跳了起來,她的眼珠子瞪得好大。


    聽到這個消息,無論怎樣她都無法沉住氣了。


    可當她看到袁長老的目光時,人慢慢坐到了石凳上。


    “你。。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在這時突然間,風二娘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話。


    綠袍人這時才轉過身子,對著風二娘很平靜地言道:“二娘一向過得可好?”


    “你應該先回答我的話。”風二娘有點發急,她急聲道。


    若是一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著冷靜的神態。


    除非這個女人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感情。


    風二娘的臉色煞白。


    綠袍人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甚至他也沒有回答風二娘的話。


    沒有做出解釋,風二娘當然認為是承認了她的話。


    李清發現風二娘的臉色愈來愈變得難看了,她的眼睛中開始冒出了怒火。


    他們之間的關係,此刻在李清的心中變得一目了然了,自己的判斷一點都沒有錯。


    她就是小蝶的母親,而這個出現的綠袍人本就是小蝶的父親。


    膽子很大的小蝶,身處萬蝶山穀之中,她隻是以為自己是到這裏來學藝,其實這個綠袍人是將她送到了自己母親身邊。


    風兒娘手中的劍握的更緊了。


    怒火已經燃燒了她的心。


    若是紫蝶不在這裏,風二娘絕對會拔出她手中的劍。


    她對著綠袍人惡狠狠地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說完話,風二娘用傷情的眼神看了李清一眼,轉身向著山下飛奔而去。


    站著她身邊的老尼姑與白裙女人,看到風二娘傷心的離去,匆匆對著紫蝶使個禮,緊追她的身影而去。


    月色此時更亮了,夜晚的風吹的也更涼了。


    就如離開的風二娘,她的心此時一定就是冰冷的。


    李清的心隨著風二娘的離開,變得更鬱悶了。


    此刻,在山腰間隻留下了他們四個人。


    四個人的心中各自懷著屬於自己的心事。


    李清仔細看著眼前的綠袍人,他的手放在長長的袖子中。


    “是你送她來到了這裏?”李清心中無法忘記這個朋友。


    因為在他的心目中,這個姑娘是他的第一位朋友。


    “是!”綠袍人答道。


    “其實我應該早想到是你。”李清深深歎了一口氣。


    “難得李少主還認得我方震。”綠袍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當然還記得你的書信,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是萬蝶山穀的人。”李清道。


    “許多的事情本來就在料想之外,李少主又何必在意這些。”方震道。


    “在江湖人的眼裏,你隻是一位鏢局的大鏢頭,卻沒有人知道你還有一個身份。”李清緩緩道。


    “從沒有人想到我會是萬蝶山穀的大長老。”方震在了這個時候,才用眼睛看了袁長老一眼,這個人從方震走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始終就沒有說一句話。


    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李清看得出來他們的關係並不一般


    李清對著方震搖了搖頭,他無法反駁他的話,因為這就是江湖。


    在這個看似平淡的江湖中,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身份。


    就在這時,李清聽到了紫蝶的聲音。


    “我總會以為李少主是個真君子,想不到身邊的女人還不少。”紫蝶變得有點冰冷了,她冷冷地對著李清道。


    李清嗬嗬嗬笑了幾聲,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個真君子。”


    “自負的男人好像很自信。”紫蝶很冷漠地道。


    李清本想說話,他忽然聽到袁長老輕輕咳嗽了一聲。


    而紫蝶坐在石桌旁,努力使自己平靜了下來,許久,她忽又很平靜地對著方震道:“這是你們之間的舊事,好像與我沒有什麽關係,我隻知道今天的李少主是我的客人。”


    “這個我也知道。”方震沒有在理會離開的風二娘,他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紫蝶身上。


    “你與他之間的事好像已經解決了,現在你可以離開這裏了。”紫蝶緩緩道。


    方震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忽然他對著李清弓著身子道:“這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去欺騙李少主。”


    方震離李清的距離忽然近了許多,李清從他微微一動的衣袖中,突然看到了一把劍的影子,這是一把屬於自己的劍。


    他就是從竹樓拿走自己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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