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總算爬到床上,慢慢靜下心,腦中卻不停回響著一個名字。


    “阿七…”


    是誰…這個人…我認識嗎…


    腦中那個身影,在似有些熟悉的地方,冷風中,顯得有些單薄,待他轉過身來,卻越發的模糊。


    “阿七,我會回來找你的…”


    這是…我說的?


    我要找誰…我要見誰…好像有個很重要的人等著我…


    頭好痛…


    對了,雲哥哥給的藥…


    每次頭痛發作,服下一顆,立竿見影,比靈丹妙藥還要強上幾分。


    在床邊的櫃子上,我用盡全力終於拿到了藥,服下的那一刻,腦中所有零碎的畫麵消失不見,頭痛也得到了舒緩。


    “呼…”


    總算好些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在不知不覺中,也不知是睡了多久,醒來,聽到五彩鳥的叫聲,十分悅耳。


    我習慣性揉了揉眼,這天上不分日夜,隻靠著五彩鳥的叫聲,來分辨時間。


    五彩鳥一般隻在特定的時間才會叫,雖不成群,一隻,也足以將人從睡夢中喚醒,好比人間的公雞打鳴。


    所以,在五彩鳥發出叫聲的那一刻,便是天界的清晨…


    我推開房門,看雲海內的陽光照射進來,伴隨五彩鳥的身影,猶如畫中的美景般夢幻。


    片刻,傳來蘇妜的聲音:“落落,昭陽公主回來了。”


    不是說還有幾天嘛…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她人呢?”


    “方才來過了,我說你還沒醒,她就回朝陽殿了…”


    這麽早?距上次她回來,已是兩千年了…


    “我去找她…”


    幻靈殿距她的朝陽殿倒是有一段距離,不過對於神仙來說,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當年昭陽嫁去魔界,都以為這座朝陽殿會因此荒廢,沒想到天帝卻日日叫來仙娥打掃,永遠將它留著,興許,也是一個念想。


    門口守著的兩名天兵見到我,作一副恭敬姿態:“靈主大人…”


    “昭陽公主呢?”


    “公主在殿中,請…”


    朝陽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的寢殿卻是極其奢華,可昭陽一向不喜奢靡,挑了一間極簡的臥房,將豪華的寢殿空了出來。


    坐在桌前那個黑衣女子,細長的柳葉眉緊鎖,雙眼帶著些許惆悵之色,蒼白的麵色更顯憔悴。


    “昭陽姐姐…”


    “落落?你來了…”兩千年沒見,她倒是越發憔悴。


    我隨即給她一個擁抱,在她的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片刻,她感慨道:“我們…兩千年沒見了吧…”


    “是啊,這兩千年昭陽姐姐過得可還好?”


    她陷入沉默,再一次鎖緊眉頭:“落落,你先坐…”


    我就近找了張椅子,看她越發惆悵,莫非,是又發生了什麽?


    “你可知道,昨日幽河送了傳音珠給父神…”


    “知道…怎麽了?”


    她一副杞人憂天的模樣,眼角微微滲出淚光。


    “看來幽河這次,是真的準備要除掉他了…”


    “他?”


    又是一陣沉默…


    “昭陽姐姐?”


    她緩過神來,似有心事。


    “落落,你知道狼王嗎…”


    狼王,是那個帶領妖族狼群走向輝煌的狼王臨陌,雖說名氣不小,可因為多年前的反叛,至今都還鎖在魔界。


    “狼王臨陌,倒是聽說過,當年幽河的父親造反,他可是其中一員,後來幽河大義滅親,便將他鎖在魔界伏魔洞中…”


    見她不語,我又問道:“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我與他…早在三萬年前便已相許白頭…”


    我身子跟著一顫,嚇得不輕…


    “昭陽姐姐,你在開玩笑吧?”


    她一副認真的表情:“我是說真的…我隻有你可以相信了…落落…”


    不得了不得了,這件事牽扯的可不小,若要是讓天帝知道,以他愛麵子的個性,就算昭陽深得寵愛,那個臨陌也定是活不成的…


    “昭陽姐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她沉默半響,訴起三萬年前的舊事。


    “那時,我遵從父神的命令,嫁去魔界,大婚當晚,幽河並沒有來…當時年輕氣盛,隻覺十分委屈,一個人跑了出來,在魔界誤打誤撞闖進了伏魔洞……”


    她說:在伏魔洞見到被困的臨陌,她並不認識,隻覺臨陌眉清目秀,不像個壞人,便起了心要救他出去,隻可惜,縛住他的,是魔界至寶馭獸索,還沒等她研究透徹,幽河也不知是有千裏眼還是順風耳,仿佛一早就知道她在伏魔洞中一樣,將她帶回去之後,看守了三日…


    可她就是這樣一個不服氣的人,幽河越是看中,她越想將臨陌救出來,如此伏魔洞一來二往,兩人便有了情感。


    可終究東窗事發,幽河與昭陽三萬年來雖沒有夫妻之實,但也頂著個夫妻之名,幽河怎麽說也貴為一界之主,自是受不得昭陽突然給自己扣上的帽子……


    聽完這些,倒不由得為昭陽感到惋惜,想當年嫁於幽河是天帝的旨意,她可打從心底裏不願意,發生了這件事,天帝不免是有些責任的……


    她突然一副哀怨之色:“前幾日,臨陌逃了,幽河的傳音珠,定是讓天界出麵將他捉拿…”


    “什麽?他逃了?”我這動靜有些重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嚐試了三萬年都沒能解開他身上的馭獸索,前幾日竟斷了,而臨陌也憑空消失…”


    當年反叛之事天帝本已不怎麽在乎,臨陌再被關個一兩萬年還有可能被放出來,如今越獄這一條罪行,怕是不受些罰也不行了…


    “這個事可有些麻煩了…你當是最為了解天帝伯伯,若幽河將你與那臨陌的事情捅出,讓他失了麵子,定是不會放過臨陌的…”


    “我就是怕這一點,我倒是不懼生死,但我希望他活著…”


    看來,他二人已是到了生死相許的地步,可魔尊幽河生來冷血,又極其殘暴,陰險狡詐,可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


    想當年剛兩千歲之時,在瑤池也曾與他碰過麵,可不是什麽好的回憶,那時我年紀尚小,自打我出生以來就沒見過母親,雖已經是這靈界之主,卻沒什麽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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