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廢了很大的勁才平複了心情,隻是看向富擦薩羅的眼神,冰冷刺骨,然而富察薩羅隻是冷笑以對。


    有一些恩怨,並不能隨意揭過,這一生,兩人針鋒相對不死不休,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可曹冠儒的意思也很明白,這一次富察薩羅是代表道家劍兵而來,以儒家和道家現在的形勢,水火不容的,真要放開手腳廝殺,三教聖人都不會放任由之必然會出麵幹涉。


    且不管天外天那幫神仙老爺到底如何布置定軍山的事宜,可與妖族大戰是人間大事,放在這個關頭清算私人恩怨,總是落人話柄,徒惹嗤笑儒家之人不識大體。


    當然儒家這些年落魄於此,還不就是因為麵子上的這些事,當聖人立牌坊,背地裏蠅營狗苟的事情做多了,最怕惹非議,也就是這樣的迂腐才能更多想為儒家做更多事的人縛手縛腳不得放開手腳的來幹一場。


    眾口鑠金,儒家再不堪,和道家鬧得再凶,關乎到人間一事就連性情冷僻的曹冠儒也不得不為大局考慮,讓白川忍一忍,也可想而知,想在今後為儒家撥亂反正,是一件多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恐怕也就是出於這樣的大義考慮,富察薩羅才敢在定軍山露麵吧,他親手殺了歐陽妃瑤,欲要取他性命之人可不在少數。


    施依依冷哼了一聲,“道門還能護著他多久,要不我抽冷子給他一拳得了,殺都殺了,莫非還有人尋我晦氣?”


    白川冷冷道:“十一,這人的命留給我,你別插手!”


    施依依也不會反駁白川,如果不能親手宰了富察薩羅,恐怕那已經翻過去的篇章始終不能徹底地埋藏。


    隻是白川如今的殺氣之濃,令呆在身邊的南宮兩姐弟都有些骨子裏發冷,南宮瑤池怯生生地扯了一下白川的袖子,“白川,不要這樣,現在的你很嚇人!”


    猶如春風拂過,吹煞了一池憂愁。


    白川展顏一笑,“嚇著你了吧,以後不會了。”


    溫柔地神情卻是讓身邊的幾女有了一些心酸。


    白川聳了聳肩,灑道:“等打完了妖族戰事,薩羅的小命我親手去拿。”


    曹冠儒欣慰地點了點頭,小川長大了啊,更有擔當了。


    演武場裏的兩人這時已經交上了手。


    出身明仁禦劍宗的鍾子息,雖然一開始走得是飛劍一脈,不過在定軍山砥礪了劍道這麽久,頗受謝玄應的影響,也算是持劍和飛劍兩脈齊頭並進,現在更多的是用持劍式對陣殺敵。


    而陰陽家劍修獲姑,也同樣是持劍式,然而出劍的手法卻又是與人間南北兩派大有不同。


    所持的劍細且窄,又與世間的劍大有不同,身形奇快,行走之間整個人若隱若現很難捕捉到具體的方位,令人十分捉摸不定。


    出劍角度異常刁鑽,往往在意想不到的角度陰冷出劍,劍出則伴有聲聲泣鳴,似有嬰孩在鳴聲哭泣,怨氣十足。


    如果說富察薩羅的鬼劍仙是人間獨一份,那麽獲姑的陰陽家劍修更加是奇特另辟蹊徑,在一幹大劍仙環視之下,也是一時之間讓人摸不透其真正的底細。


    侳崖打量了一陣後沉吟道:“聖德到底是煉化了怎麽樣的一個式神啊,這獲姑一身氣息善惡難辨,像是有兩個性情截然不同之人給硬生生地糅合在一起,這一刻應該是極惡一麵,劍出有煞氣,可在人間造了不少殺孽啊。”


    歐陽嘉靖道:“關於獲姑的由來,歐陽世家倒有一份詳細的情報,此女手中劍名為,夜遊行,更有一個名號叫羽衣仙女。”


    “嘶!”眾人聽聞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這樣的麵貌也有臉稱羽衣仙女,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歐陽嘉靖笑道:“侳崖的推測一點都沒錯,此女乃是兩命一體,應該是聖德煉化了九頭鳥入女子之體才有了這麽一個玩意出來,此時應該是九頭鳥在主導,才有了這副不堪入目戾氣十足的一麵,據說變回原有之樣時,貌美如花菩薩心腸。”


    曹冠儒沉吟道:“劍名夜遊行,沒記錯的話,這是一柄上古凶器,據說煉化這劍的鑄劍師當年是用了一百零八個初生嬰孩鮮血澆築劍體,才得以開了劍鋒,劍成之日,有違天和,乃是大凶之物。”


    歐陽嘉靖點頭道:“一點也不差,夜遊行,的確是大凶之劍,劍成之日就已不被世人所容,兜兜轉轉流落到魔門修士手上,更加是凶焰滔天造了無數殺孽,聖門的名聲也就是給這幫走上歪路的修士給敗壞如此才有了魔門的稱呼,此女有了這柄劍,看來陰陽家和聖門,暗中的勾連不淺啊。”


    提到聖門,不得不牽連到白義和趙靖兩人,曹冠儒一臉寒霜,“聖德為了陰陽家在人間崛起,到底造了多少孽!”


    兩命一體,一麵為九頭鳥,一麵為心善婦人,卻是硬生生把兩命給煉化在一起,手持夜遊行,也不知道讓這獲姑到底如何存活於世。


    侳崖道:“出劍和人間劍修大不相同,鍾子息和她對上,怕是討不到好處啊。”


    話音未落,場間的局勢就已經發生了巨變。


    原本是鍾子息持劍催發劍氣,打得獲姑毫無還手之力隻能靠著靈活的身形躲避,堅決不與鍾子息正麵對劍,夜遊行的劍氣也一直隱而不發,很多人都瞧出了蹊蹺,可不等她真正的出劍,誰也不知道這柄遠古凶器在出劍之時會爆發出何等威力。


    卻在鍾子息換氣之際,獲姑終於出劍了。


    前一道劍氣剛耗盡,體內的劍氣未生,鍾子息終究做不到像侳崖,曹冠儒,白川一樣,憑著盈滿的劍氣做到劍氣不斷,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的換氣,重新滋生劍氣的時候,一直尋覓出劍機會的獲姑出劍了。


    “颯!”


    一聲厲喝,身形一晃,獲姑瞬間出現在了鍾子息的身前,凶劍夜遊行一刺,頓時讓鍾子息體內滋生劍氣的劍湖為之一滯。


    就這麽一個停頓,劍氣不濟,現在的鍾子息就好比手無寸鐵硬抗獲姑的一劍。


    侳崖動了,用功德仙兵斬惡“鏘”一聲,接住了獲姑的夜遊行。


    “說好隻是彼此切磋,姑娘,你這一劍可是要人性命啊。”


    獲姑收起了夜遊行,雙手抱劍。。


    冷冷地看了一眼。


    “勝負已分,我的劍,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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