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道,明仁西南一道,雖然是明仁王朝最偏遠的七道之一,可因為隴西道西疆和走龍道南疆的存在,其實古蜀道並沒有飽受戰火侵襲。


    古蜀道是由上古時期的古蜀國演變而來,這裏殘存著如今整個百法之洲最多的古戰場,在整個明仁王朝七道裏麵,也是疆域最大的一道,可其實人煙非常稀少。


    一處處上古遺留下來的古戰場充斥著滿天英靈,根本無法適合凡人生存,所以古蜀道也是練氣士當中兵修的聖地,每每都能在那一處處荒涼萬裏的古戰場發現兵修的身影。


    而且古蜀道周邊的藩屬國非常之多,因為古戰場的分割導致明仁王朝對整個古蜀道的統治並沒有施加太大的力度,而導致了眾多藩屬國的出現。


    不過古蜀道的成名卻還是源自於上古時期的一位大劍仙,恰恰是這位出身古蜀國的大劍仙,讓天下劍術一分為四,讓起於儒家盛於文道的南派劍術,真正的讓整個人間界知曉。


    而這位大劍仙更是被譽為大蜀劍皇!


    不過古蜀道偏據內陸,在疆域之內並沒有太多的大江大河,此地群山滿野,巍峨連綿,明仁王朝倒是有意在古蜀國敕封南嶽大神,不過水神嘛,怎麽都輪不到古蜀道了。


    林冬兒對於自己被木皇以太拉到古蜀國當一個小河水神其實是有一絲怨言的,可她又能如何,隻能把這一份委屈埋在心裏。


    呆在自己的府邸,一座河底的龍宮,的確算得上是一座水運極濃的仙家府邸,隻能說是木皇以太對她的一絲補償吧,來到古蜀國當水神,其實就跟流放一般,沒有前途可言的。


    不過林冬兒還是很快收拾了心態,她前生隻是區區一個天庭仙子,聽起來有些唬人,其實真算不上什麽,天庭仙子,嗬,在天庭那麽多神通廣大的神靈之中,其實說白了就跟一個侍女差不多,在天庭裏是沒有啥地位的存在。


    她也算是最早一批神道隕落之時轉世投胎的,可惜啊,在冥間輪回之地,她一個沒有根腳沒有背景的仙子,等這一個輪回做人,真的等了太多歲月了,好不容易等到了投胎轉世的機會,真正的做了一個人,也僥幸的走上重修大道一路,並且運氣不差還得了一個不俗的皮囊,可惜啊,短短二十年,又重歸神道,成了這一地,香火並不旺盛的水神。


    命運兜兜轉轉,掙紮來掙紮去,重歸還是走了老路子。


    林冬兒開智的挺早,出生沒幾年就已經恢複了當年的記憶,故而其實她並沒有嚐到做人的滋味到底如何,隻是覺得有了這麽一次機會自己總要把握一下,重修大道,對於冰冷冷沒有感情說法的神祇,她是早已經厭倦透了。


    做人嘛,七情六欲的,感覺有些麻煩,其實滋味不差的,而被木皇以太選中做那一盤棋局的棋子,林冬兒壓根就沒想過反抗命運的安排,對於結局她也早有做好準備,不就是成為他人的道侶嘛,還算有點期待,畢竟習慣了冰冷的神祇,這世間的情情愛愛嚐一嚐也不錯,難得一日嘛,可能別有一番滋味。


    可她是怎麽都沒有料到許六罡會做出這麽一個選擇,根本無法理解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麽,導致了她如今,還沒怎麽嚐夠做人的滋味,就又得走馬上任擔任一河水神,可偏偏你許六罡的老家為什麽會在隻有群山大嶺的古蜀道啊,明仁疆域裏除了隴西和古蜀兩道,幾乎每一道都有大江大河,那她就算真去上任了水神一職,還有些盼頭,在古蜀道,萬一給來個河道幹涸,那她這樣一個小河水神,到時候連條河都沒有,不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再說了,她林冬兒兜兜轉轉也是過了幾生了,還是一個老姑娘唉,想到這一點就心生怨懟,隻是咒罵許六罡不是個男人,老娘醜嘛,再不濟前生還是一個天庭仙子咧,不就是你們這些癩蛤蟆最想吃的天鵝肉嘛,巴不得扒光了衣衫爬上來,怎麽到了你許六罡這裏就這麽不待見了。


    再說回侳崖和白川這邊,對於白川蘇醒過來說得豪言壯語,侳崖並沒有認為白川是失心瘋了,他一個幾乎成精的大劍仙,當然知道白川所說的要殺人,必然是要撒撒氣,而且更不會失了智的去找木皇以太拚命。


    白川所說的要殺人,其實就是要拿近在咫尺的林冬兒開刀,對於這一點侳崖幾乎是可以確定的,所以並沒有任何意外,咧嘴笑道:“好嘛,現在你是大爺,要幹誰,盡管說,誰讓老子接了這份責任的,就算要去白玉京鬧上一番,都可以。”


    白川卻是笑道:“別鬧了鴨哥,問劍白玉京,我還怕小命不保呢,就去找林冬兒,我兄弟六隻缸這輩子還沒摸過女子的手咧,被人擺了一道,這個場子,我怎麽都得找回來,木公算計了我這麽一通,拿他底下的一個小水神出氣,沒事吧。”


    侳崖嗤笑道:“就算你把古蜀國的大大小小山水神祇都給宰了,木老頭屁都不會放一個,嘿,你小子當真要是被他給廢了,這老頭子這下子還巴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弄他一個水神撒氣怎麽了,放心,天塌了,都有本劍仙給你撐著。”


    不過侳崖也是好奇,因為這時的白川壓根兒就瞧不出有任何心境上的問題,相反,心境還有所長進,起碼沒有剛見麵的時候,一個劍修出劍殺敵還猶猶豫豫的,這時竟然頗有一番殺伐果斷的心性,這才像個樣子嘛,不然練錘子劍啊。


    白川道:“哦,我倒覺得真要鬧大了,你的麵子還不夠瞧的吧,說來說去,還是老爺子的麵子大,又或者我老子和老娘來頭更大?”


    侳崖最怕白川提起這茬,趕緊給轉了話題,“你要出手取林冬兒的小命,問題不大,不過話說在前頭,養劍意一事不能斷,你隻能用入海飛劍催發劍氣對敵。至於能不能要了那娘們的命,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醜話說在前頭,木老頭可不小氣,必然會賜下幾件不俗的法寶。”


    白川冷哼道:“不用劍意,我有的是法子。還幹不幹架了?”


    侳崖笑道:“得,你大爺!你說了算,走你!”


    鬆茸河,河底。


    有一座品相不俗的龍宮,鬆茸河在古蜀道已經算是一條大河,不過僅僅隻是相對而言,因為這一段河流並沒有修建所謂吃香火的水神廟,不是不建,是壓根兒就沒人來拜祭。


    在古蜀道,老百姓就隻信奉山嶽神祇,水神是啥玩意?這邊年年大旱,差不多都快要水運枯竭了,還祭拜個啥子?祈求江河不泛濫?人家還巴不得泛濫一次呢。


    所以林冬兒自從來了古蜀道,就守在了這座龍宮幾乎就沒出過門,也沒啥好出門的,這邊大大小小山嶽神祇幾十個,個個來頭比她大,神位比她高,見了麵除了阿諛奉承之外沒啥話可以聊的,與其被人呼來喝去當個丫鬟使喚,還不如呆在龍宮樂得逍遙自在。


    而且木皇以太的確不小氣,給了一套龍宮的法陣還有幾件品秩不俗的法寶,林冬兒大可以在這邊逍遙自在,也不怕麻煩上門,香火不夠就慢慢攢嘛,磨到許六罡活不下去了,她林冬兒總會有出頭的一日。


    然而好景不長,呆在龍宮飲著水運釀製而成的水酒無所事事的林冬兒,剛想著要不要去抓幾個水鬼消遣消遣這無聊的時光,卻驚覺一道劍意入江。


    僅僅隻是一個刹那,龍宮的法陣被破,楞是被人闖了進來。


    待見到來人是白川和侳崖的時候,林冬兒還是心底升起了一絲絕望。


    怎麽都料不到會是這兩人到來,按照木皇以太的算計,這時候的白川應該知曉了許六罡的現狀,不該正是為彌補心境來忙活不停嘛,怎麽就到了她這兒來了。


    再看白川,哪有一絲心境破損崩碎的跡象,沒事兒一樣,相反的更加神采飛揚,好似得了一樁造化一般。


    “你們闖我龍宮為何事?前輩,這事可是木首座的手筆,不關我事。”


    林冬兒慌了,的確,她倒不怕白川,畢竟自己有木皇以太賜下的幾件法寶,應付一個四境的劍修還算綽綽有餘,再不濟跑嘛,在鬆茸河,就是她的地盤,還逃不出一個四境劍修的追殺,可她怕的是侳崖為白川出氣,那麽這位大劍修一劍下來,她剛剛凝聚的金身法相可就真的要煙飛雲散了。


    神祇可不比凡人,死了還有機會轉世投胎,她本來就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再給人一劍幹掉,那就真得要身死道消了。


    侳崖擺擺手,笑道:“放心,就是帶這小子來撒撒氣,冬兒姑娘,站好,給我小兄弟劈幾劍出了氣,就當揭過如何?”


    林冬兒又不是傻子,哪裏會真站在那裏給白川劈上幾劍啊,她的修為本來就不高,打不得過都是一個大問題,再站著不動,那簡直就是找死了。


    同時祭出木皇以太賜予的幾件法寶,一起出動,隻要侳崖不出手,她在自己的地盤,真要扛白川的幾劍還是有一點信心的,當真撒完氣走了就好,可別糾纏不休啊。


    白川祭出飛劍入海,這柄二尺飛劍小巧玲瓏甚是討喜,本就是因為親水而取名入海,而今在河底出劍,被祖宗葫蘆溫養多日的入海也算有了幾分靈氣,顯得異常興奮。


    “冬兒姑娘,我隻出兩招,抗下了,我轉身就走。”


    倒不是白川自大,他是打算快速解決了這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的。


    林冬兒笑道:“白公子盡管出劍,隻要讓你撒了氣,盡管出再多劍,冬兒也要扛下來。”


    隻出兩招,林冬兒確實有些心喜,也不是她看不起白川,不過扛兩劍嘛,小意思。


    白川根本沒有廢話,入海劍閃動,劍氣催發,一閃而逝,直取頭顱。


    與劍修對戰,尤其是飛劍式的劍修,最講究一個出其不意,林冬兒早就催動各樣法寶就防著白川的飛劍殺她一個措手不及。


    淩冽的劍氣撞上一件專職防守的法寶,撞出一片火花,震得鬆茸河也是蕩起層層漣漪,無數年下來從沒有泛起波瀾的鬆茸河,今日竟然也卷起了一丈有餘的浪花。


    要是有古蜀國的百姓看到這一幕想必也會相當驚奇,莫非這條眼見著快要枯涸的小河,今日裏想要翻天不成。


    白川是全力出手了,沒動用劍意,隻用純粹劍氣,狠狠地砸在法寶之上,劍氣丈餘。


    然而這一道劍氣並沒有被法寶消耗殆盡,卻又是接連蕩起另外一道劍氣,連綿不絕其中沒有一絲間斷,就跟出一劍一樣。


    法寶又是一撞,更大的波瀾湧起,鬆茸河水竟然開始卷上岸頭。


    然而這一道劍氣還沒有完,又是升起一道更洶湧的劍氣,再次猛得一撞,那一件木皇以太賜下來的法寶品秩相當不俗,已經是法寶中等品秩,還是專為防禦而煉製,可依然在白川這一劍之下,劍氣三折,還是給劈了個滴溜溜直轉,林冬兒修為不高,不能及時補充法寶所需要的靈氣,硬生生給劈掉落在地。


    侳崖神情一動,心底不得不佩服白川的悟性,這一劍用上了他當日在搖曳渡所發的那一劍,劍三,體內靈氣運轉路徑借鑒了劍氣亭,還別出心裁,利用自己的汪汪劍海,楞是讓別人的法寶來不及補充靈氣補給,算是暫時廢了一件法寶。


    “白公子,一招了哦。”


    林冬兒卻是有苦自己知,任是她拚盡了全力去抵禦,仍是無法抵抗白川這一劍的三折,想不到一個四境劍修的出劍如此生猛,這才一交手就直接廢了一件中品品秩的法寶。


    反正她是一個娘們,也沒什麽臉麵可講的,說好隻出兩招的啊,這一劍算是一招了,再擋下一劍,你一個大男子可要說話算話啊。


    先前說的什麽,盡管出招,撒夠氣才算數,就當是個屁,別當一回事啊。


    至於再擋一劍嘛,林冬兒還是有一點自信的,大不了事後慢慢修補這些法寶就是,小命要緊啊。


    侳崖也是看出了端倪,憑白川如今的修為想要一劍成功隻怕有些難度,盡管白川隻要厚著臉皮繼續出劍,磨也要磨死林冬兒,不過咱男子漢大丈夫,說話一個唾沫一斤釘的,這都把話說得這麽大了,事後跟個娘們不講信用,那就丟臉丟大了。


    不過白川依然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讓他也是好奇,這小子還有什麽手段不曾使出來。


    卻見白川從腰間解下那一枚螭龍玉佩,連侳崖都有些不可思議。


    “臭小子,用得著下這麽大的本錢嘛,這玩意用一次,再補充可老費勁了,能保你一條小命啊。”


    這時的白川卻是一臉寒霜,殺意驚人。


    “今天殺,絕不留到明天!”


    儒家三十六聖賢之一張複禮的隨身玉佩,充滿了儒家浩正氣,足足有那位三十六聖賢的全力一擊之力。


    不管張複禮品性修為如何,既然他已經躋身儒家三十六聖賢,那就絕不是一般的儒家聖人可以比擬的。


    侳崖對於這位坐鎮天幕盯著百法之洲的儒家聖賢當然也了解。


    修為馬馬虎虎,十一境出頭,為人更不咋滴,可這是十一境大修士的全力一擊啊,拿來殺一個不入流的水神,你小子怕真是失了智吧。


    不過沒等侳崖反應,就連林冬兒也沒有任何動作。


    螭龍玉佩裏的浩正氣催發。


    一股中正醇和的氣息彌漫天地之間。


    聖賢出手,全力一擊。


    饒是侳崖也迫不得已布下一座劍陣,免得殺傷太大,真要不顧及一下影響,這一擊,能把古蜀道給打掉一半。


    連一聲悶響都沒有。


    偌大的河底龍宮消失不見,不存一點痕跡。


    儒家三十六聖賢全力一擊,足以毀滅天地。


    虧得侳崖設下了劍陣,沒有被一河之水淹沒了兩人,落得一身濕淋淋。


    “你小子!真不當法寶是法寶啊。”


    “我是一名劍修,殺敵,隻靠劍,身外物,累贅!”


    “…………”。


    “…………”


    “你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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