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鑄劍的過程其實很輕鬆,因為侳崖為此還是籌備了許久,他這些年想要替自己鑄一把趁手的劍,在天外天可算是搜羅了太多珍惜的天才地寶。


    而且還隻是鑄一把半仙兵的劍,這對家底厚到難以想象的侳崖來說,舉手之勞,就是最後到底是半仙兵上中下何等品秩,就看老天爺了,畢竟他的鑄劍水平有限,還不敢打包票。


    隨著鑄劍進程逐漸到尾聲階段,白川反而愈發的心思不寧,總感覺自己這個月閉關,外麵必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


    其實也不在意料之外,木皇以太選擇這個節點出手,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就隻是寄希望於局麵不要太糟糕,難以收拾。


    相反的,隻要許六罡沒讓他失望,那他白川也就絕對不會讓許六罡失望。


    施依依就比較煩悶,呆在鑄劍山莊的這段日子裏,整天悶悶不樂,每天裏都是煩躁異常,把鑄劍山莊上上下下有幸給她喂拳的都給狠狠地揍了一遍,尤其是那幾乎每天都要來喂拳的少莊主韋伯峽,差不多都是早上站著走進來,沒一會兒功夫就橫著抬出去,然後修養個兩三天才能下榻。


    不得不說這丫頭下手是越來越重,幾乎沒有鑄劍山莊的弟子再頭鐵找她喂拳,當然韋伯峽例外,依然樂此不疲。


    今日裏,又是沒收住手,直接把韋伯峽給打得不省人事,最後讓鑄劍山莊下人來抬了出去,施依依知道自己這次下手是重了一點,估計韋伯峽還得躺上三天有餘。


    也不怪她施依依,實在是每次見到韋伯峽,施依依就心煩如何跟即將出關的白川解釋許六罡的變故,說來說去還是這韋伯峽,偏偏有這先天劍胚的體質才惹來這個局,施依依每每想到煩悶處,自然出手就重,而這次故意下了重手,也是迫不得已,她有預感,白川和侳崖兩人就在近日必將出關。


    就算她隻是一個純粹武夫,可南泉劍窯那邊透散出來的衝天劍氣,無一不是在提示,這把橫空出世的半仙兵即將出世。


    對此感觸最深的當然是鑄劍山莊這些鑄劍一輩子的修士,山莊目前所珍藏的佩劍,品秩最高的隻是一柄中品法寶品秩的長劍,可跟南泉劍窯這把新出的劍一比,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都已經在紛紛猜測,這把新劍會否是南泉劍窯建立以來從未鑄造成功的半仙兵之屬,要真是的話,對於侳崖這位不知根底的劍仙修為,還要重新掂量一下,要是那上三境的大劍仙,這留下一道劍意給鑄劍山莊之人參悟,可是一樁了不得的機緣。


    而南泉劍窯出了一柄半仙兵,這事遲早都會流傳出去,那麽鑄劍山莊的日子以後隻怕是會越過越好,再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提著腰帶過日子。


    韋幽穀已經在商議要不要再把所剩不多的家底拿出來再巴結巴結這位不知根底的劍仙,隻是思來想去,都覺得拿不出手,畢竟人家隨隨便便就來鑄了一把半仙兵品秩的劍,那憑鑄劍山莊現在珍藏的家底,根本不足以讓人看上眼。


    就算施依依再怎麽不想麵對白川,可終究還是要麵對,就在這丫頭在苦思冥想如何去搪塞過去,又該怎麽述說許六罡的處境,如果照實來說的話,她還真怕白川一怒之下,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雖然從小到大就沒看過白川發過脾氣總是有說有笑,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一旦被觸及了逆鱗,那發起火來,絕對是驚天動地的。


    在沒有一絲征兆的情況下,南泉劍窯突然一道白虹直貫雲霄,衝天的劍氣,充滿肅殺,半仙兵出世。


    在而今的人間界,一些稍微報得上名號的宗門都沒有幾件半仙兵品秩的法寶坐鎮,數量可謂是少之又少,任何一枚半仙兵品秩的法寶出世,俱都會引來一陣天地共鳴。


    鑄劍山莊之人俱都圍在一起,這一道白虹是要像整個天下宣告,沉寂足足有千年之久的南泉劍窯,在今時今日,出土一把半仙兵,可以想象,沒落太久的鑄劍山莊,在這一道劍氣之後,雪花花的神仙錢即將如潮水般湧過來,而且還不用擔心別家門派的窺視,隻要侳崖留下一道劍意,不僅鑄劍山莊日後轉型走上劍修一路,而那些摸不透這道劍意根腳的門派更不會輕舉妄動,誰也不會輕易去得罪一位有半仙兵傍身的劍仙,找死不成。


    施依依見著這道白虹就是一陣頭疼,剛想著先找個地方躲躲,這不怎麽一個說法都還沒想好嘛,隻是她一個武夫又沒有禦空而行的神通,一身武運更是藏無可藏,很快一臉笑意的白川已經找到了施依依。


    一劍新成,自己的本命劍又將多出一把,白川看起來心情不錯,不過在見到施依依躲躲閃閃的神情,就已經知道事態有變。


    神識一散,根本就沒有在鑄劍山莊裏找到許六罡的下落,一陣不詳預感湧上心頭,“十一,發生什麽事了?六隻缸呢?”


    施依依張了張口,一時之間竟然組織不起來語言。


    白川眉頭一皺,“木公是不是來過鑄劍山莊?”


    施依依隻得無奈點頭,看著白川那掛下來的俊臉,竟然也有一些心底發虛,支吾了半天,最後還是說道,“六隻缸,回老家了,他說了,不想繼續呆在你身邊拖累你。”


    然而白川又豈是如此好糊弄的,“十一,木公到底對六隻缸做了什麽?”


    “沒有啊,是六隻缸決意不想要這樁機緣,所以選擇了抽身而去。”不過施依依在假裝事情的發生經過平淡無奇,可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白川又是如此鬼精,哪裏會不知道施依依其實隱瞞了很多細節,而就這吞吞吐吐的表現,足以證明,在許六罡的身上發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白川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施依依的性子就跟男子一樣,光明磊落正大光明,幾乎就沒有說過違心的話語,更是言行無忌是一個大直腸子,如此在自己麵前扭捏,隻能說明事態的發展有些難以啟齒。


    早已對白川芳心暗許的施依依又怎麽見得白川這副麵孔,隻是心裏七上八下,說出來就怕白川當初就發飆。


    然而白川並沒有給施依依任何的時間考慮該如何搪塞過去,一身劍氣翻滾,語氣生硬。


    “十一,把真相告訴我,如果你在欺瞞我,事後我必然會知道,六隻缸是我好兄弟,我不會放任他不管的。”


    施依依還是在猶豫,這時侳崖現身,隻看白川如今的態度,肯定不會因為施依依的幾句話就放棄追查事情的經過,最後一定會動身前往許六罡的老家看上一眼才會罷休,對於外麵發生的事情,侳崖是有數的,這事想瞞也瞞不住。


    “丫頭,就照實說吧。這關能不能過去,還要看這小子自己。”


    最後施依依還是一五一十的把所有過程給說清楚了,隻是在旁一言不發聆聽的白川,氣勢愈發深沉,整張臉俊臉陰沉地有些猙獰,在聽到許六罡為手足斷手足之時,白川再也沒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一股狂暴的劍氣彌漫散開。


    以白川如今的汪汪一片劍海,整個鑄劍山莊竟然都被籠罩在劍氣之內,令鑄劍山莊之人都不敢發出一言,紛紛在擔憂,不會是那位劍仙鑄好了劍想要釜底抽薪拿他們祭劍吧。


    劍氣還在彌漫,一片肅殺。


    虧得侳崖一聲大喝,“臭小子,你就想當場劍心崩碎不成。”


    這一聲大喝侳崖隱隱之中還運用了佛家一些獅子吼的神通,直入白川神魂,才總算把陷於極端情緒當中的白川給喝醒。


    白川差一點就把那一口漂亮的銀牙給咬碎,在深呼吸幾口之後總算把自身的劍氣給收了回來,隻是雙眼通紅,像是那覓人而噬的野獸。


    施依依和侳崖都沒有多發一言,畢竟是白川的心關要過,這種事外人的勸解完全不起作用,除了他自己能想通以外,別無他法。


    沉默足足有一炷香,待白川氣息稍微穩定了一點,侳崖才開口道:“現在想做什麽?鴨哥陪你去做,就算想要跟木老頭問劍,我給你壓陣,有氣就撒,別憋壞了自己。”


    白川隻是搖了搖頭,道:“問什麽劍,鴨哥怕也殺不死木公吧,有什麽意義。”


    侳崖沉默,事實的確如此。


    白川卻是一咬牙,道:“鴨哥,我知道你在六隻缸身上存了一道劍氣,我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裏,帶我去一趟吧。”


    “真要去看一眼?”


    “恩”


    “於事無補,何必徒勞心神,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你的心境給恢複過來。”


    “鴨哥!!!”


    白川的態度堅決不容反駁。


    侳崖歎了一口氣,知道他小子心意已決,多勸無益,現在是你心境受損,你大爺!


    “走”


    帶著白川施展了那縮地成寸的神通,瞬息十萬裏。


    饒是侳崖的修為也足足趕了一個多時辰。


    白川沒有想到許六罡的老家會是在明仁西南的古蜀道。


    在一處偏僻窮困的小山村,白川最終還是見到了如今隻餘一條右腿善存的許六罡。


    匍匐在地,雙手下垂,就跟一條野狗一般,用舌頭舔著一個破碗裏的井水,一個不小心,還打翻了碗,卻是沒有能力去擺正。


    楞是用額頭一下一下供著,等碗擺正了,井水灑一地,許六罡隻能伸出舌頭去舔地上的水漬。


    看到這一幕的白川一口心頭血湧上來,就差一點點,當場劍心崩碎,所幸侳崖感知得快,護住白川的神識,然而白川卻是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侳崖知道,這事的打擊對白川太大了,隻能頭疼如何日後去修複在裂縫了。。


    他娘的傳道人!


    糟心事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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