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五大鬼見愁,劍修的劍殺破天,戰場上打不死的兵修,一張破嘴賒刀人,粘死人不償命的鬼府陰差不良人,雌雄難辨不陰不陽的追花人。


    這就是山上修士最怕遇見的五種修士,各有其特點,最是難纏。


    雖然墨家後學賒刀人,僅僅隻是被形容為一張破嘴,可每一次的賒刀人出世,在市井間流傳過的預言,偏偏就都會實現,屢試不爽。


    盡管當時在流傳的時候,說得又破又碎,可就是準,不得不讓人信服。


    而且賒刀人又是極為少數練刀之輩,真論起殺力,比之劍修也僅僅隻是稍遜一籌,然而刀修的殺性還要足,每次出刀,必然血流成河,不死不歸。


    要推百器最凶,刀,當之無愧。


    看著白川陰晴不定的臉色,中年漢子咧嘴一笑,“對於賒刀人,你又知道多少?”


    說著解下掛在腰間的金剪刀,玩弄著哢擦作響,雖然隻是普通的動作,白川卻是劍眉緊鎖,在其間,自己竟然能感應到一絲類似與歲月長河浮現的感覺。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可就是能感應到,仿佛身邊之人的動作都變得異常緩慢,而唯有自己這一桌的光陰流速還算正常。


    中年漢子,咧嘴一笑,“墨家金剪,能剪出一段歲月長河碎片,小子你覺得我的預言會不會實現。”


    白川神思突然有一些恍惚,腦海裏竟然幻化出各種畫麵,栩栩如真。


    國破山河碎,好似人間煉獄。


    就在白川差點為這些畫麵而困擾其中從而導致道心失守之時,這些感覺突然憑空消失,依然身處喧嘩的酒樓之中,周邊人聲鼎沸,一片繁榮昌盛。


    不知何時,雷索也已經落座,自己拎著一壺酒,吧唧著嘴,斜眼看著中年漢子,笑道:“好多年沒遇過賒刀人,想不到會這裏遇上,不如找個地方過幾招?”


    中年漢子並沒有被拳罡側漏地雷索給完全壓製,仰頭飲下一壺酒水,“奉陪到底!”


    雷索又是把拳罡一收,顯然已經全身緊繃的中年漢子也是隨之斂去了自身氣息,雷索是給他很大的壓力,並沒有像表麵看起來這般隨意。


    雷索搖了搖頭,道:“不過是九境修為,真以為在俺手下能抗過幾拳?未免太把你那把破刀當回事了。”


    幾乎可以說是人間無敵戰力的九境武道大宗師,雷索的確有這個資本不把任何修士給看在眼裏,除卻那些飛升天外天的老怪物,在這個人間,還真沒有人能拿他怎麽樣。


    隻要自己不找死非要跑到天外天去跟人廝殺,這些老怪物就算境界已經十一境,甚至是十二境,又如何,到了這人間界,還不是要被天道壓勝,僅僅隻能發揮出十境的修為,誰怕誰啊。


    可這墨家賒刀人的中年漢子似乎並沒有被雷索給嚇住,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的搓著手,舔著嘴唇道:“跟大宗師切磋,渴望至極,也想試試我這把破刀是否真得不能傷了大宗師的肉身。”


    雷索笑道:“你小子這脾氣也挺符合俺胃口,皮癢嘛,機會有的是。俺多年前也跟你們墨家豪俠打過交道,不俗,不過也就那樣,賒刀人嘛沒試過,可以耍幾手,呐,報上名號來,俺這大宗師拳下沒有無名之輩。”


    中年漢子直勾勾地看著雷索,那眼神總是讓白川覺得有些怪異,這漢子看著狂放不羈,怎麽看人的眼神好比怨婦一般,惹人發毛。


    “看不起我可以,看不起墨家,這刀今日怕是不用寂寞了。嘿嘿,雷索,木公座下弟子,因為李長堯走了一趟鴉巢,因緣際會躋身九境,還真以為自己人間無敵了?”


    “報上名號來,唧唧歪歪地不覺得聒噪?”


    “賀謹言”


    “名字還湊合,人不咋滴。”


    這位名號賀謹言的墨家賒刀人被雷索磕得不輕,要不是身處鬧市之中,隻怕就要忍不住立馬出刀了,管你什麽九境大宗師的,打過再說。


    還是白川出言稍微緩和了一下氣氛,“廚子,要打等會兒再打,這位賀老哥有心找上我,怕不是隻為跟你打一架吧。”


    雷索笑道:“給你麵子,有屁快放,警告你,少搞些壞人道心的勾當。取得什麽名字,嘴巴比俺還臭。”


    賀謹言根本懶得搭理雷索,這麽一位九境大宗師,都已經是人間無敵的戰力了,怎麽說話也跟自己一個德行,得理不饒人!


    賀謹言道:“把所能預見的事實告諸與世人,本來就是我們賒刀人應該做的,沒啥別的意思。也不能說我壞人道心,本來就是將來要發生的事,很難以接受?”


    雷索這時候並沒有插嘴,反而想看看白川的反應,對於賀謹言在這裏出現,他心裏清楚個很,絕對不會是什麽無的放矢,偶爾相遇這類的。


    其中必然是有一些牽連,而且他雷索的身份說實話,還真不被人間界所熟悉,能一照麵就能喊出他名字來的人,不多。


    所以雷索就覺得這樣的事,也就自己那個師父,整天窩在望鶴樓吞吐煙槍的老頭子才會謀劃出來。


    這些年跟在木公的身邊,見過了各種精密布局和落子,看似賀謹言這次找上白川說這麽一通話,有些不知所以,可這種直指人心的布局,才更像是老頭子的手筆,一環扣一環,每件事看似都毫無相關,等最後水落石出的時候,才會驚覺原來早入了套。


    白川雖然有些震撼那些在腦海裏浮現的畫麵,現在回想起來依然還有些心悸,然而多年在老爺子的熏陶之下,道心還不至於如此不穩,被人這麽一弄就亂了。


    笑道:“敢問賀老哥,明仁王朝何年何月覆滅?”


    “多年之後”


    “嗬,老哥這不是在說廢話嘛,人間界的世俗王朝哪有恒古長存的道理,想當年以太極王朝的盛世,黃金家族橫空出世,都隻能延綿國祚三千年,明仁哪怕在最巔峰時期也比不上太極王朝,那麽分分合合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覆滅隻是早晚的事,我並不覺得我家兄弟坐上了這龍椅,就能讓明仁王朝一直延續下去。”


    白川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還有一個疑問,歲月長河所演化的未來又是否一成不變?還是說因為一些變故會有一些偏差?小弟修為不夠自然不懂太多,可也讀過幾本書,也知道有句話叫人定勝天。”


    賀謹言嘴一歪,嗤笑道:“大道之勢,又能用一句人定勝天去扭轉幾分?你小子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這麽跟你說吧,明仁何年何月覆滅,我不能說得準確,不過嘛,兩百年之內,此言必然成讖,這在李玉被理聖老爺收為嫡傳弟子之後,大道可期的情況下,不算悠久吧,不如拭目以待,賒刀人的話,從來沒有意外。”


    白川心裏一陣翻騰,兩百年之內,說長嘛?一點都不長,這在修道有成的修士眼中,兩百年無非是眨眼而過的一段時間而已。


    說短,還真得挺短,就算李玉已經被理聖老爺收為嫡傳弟子,上三境無憂,大道可期,可一旦躋身上三境後,再拔升境界到底有多困難,可想而知。


    可能李玉都沒來得及把明仁王朝如此大的機構給一一捏在手心裏,上下完整地梳理一遍,兩百年可能就要過去。


    而且明仁並非沒有一戰之力,還有人間第一戰的李長堯,還有白鹿軍的坤泍,還有自己的爺爺鎮西王和一代軍神關老在,這樣的實力弱嘛?


    一點都不弱,那麽就算金真王朝和大皇王朝同時發難,明仁王朝起碼還不至於一戰崩潰,被人摧枯拉朽地一路平推下去。


    那麽這一戰又得打多久,百年總要的吧。


    可一旦發生大戰事,剛剛登基的李玉當真有這個時間閑暇可以梳理整個已經腐朽不堪地明仁王朝,讓其上下一心抵禦外敵?


    官場上的黑暗,不用多說,白川自然懂得幾分,看似明仁王朝的百姓都有一顆護國愛國的心,那些盤踞在各地的勢力家族其中不會有異心?


    那麽在戰事迸發之時,這些人暗中發力,明仁王朝又該如何自處。


    而且最大的隱患還不止於此,就是因為李玉的登基,讓一批新貴崛起,那麽先皇所在的舊有利益獲得者,那些享福無數年的家族勢力當真會就此善罷甘休?


    新舊之間的權力移交,其中牽涉到多少利益糾葛,一時又怎麽說得清。


    所謂的世俗王朝,在那些山上勢力和大宗大族眼裏,當真有那麽多的份量嘛?


    他們這些人什麽時候真的對一個王朝的存在有上心的時候,無非就是享受王朝給予的香火情罷了,你明仁被人滅國了,他們這些家族宗門又不會受到影響,不過是換一批人重新供奉而已。


    明仁王朝如今國力式微,幾乎每日裏都在斷絕一些不必要的香火請,那麽換一批財大氣粗地來當家做主,或者供奉地錢財還要更多一些,既然這樣又何樂而不為呢。


    這種事情一旦深思,其中牽扯出來的隱患,數不勝數。


    白川歎了一口氣,李玉廢了那麽大的勁爭來了這張龍椅,怕也是異常燙手啊,就算被理聖老爺收為嫡傳又如何。


    如今三教裏,儒家最是孱弱,幾乎可以說是三教之中穩穩地排在最末,差點就要讓法家給追上,如果儒家再不使點力,讓法家給迎頭趕上,一旦立教,儒家是否還有這個資格繼續占據三教之名,就不得而知了。


    那麽在明仁王朝這塊小棋盤上,儒家還有什麽實力去抗衡別家勢力的侵襲。


    怪不得老爺子在鴉巢的時候就有感觸,說有些人啊,早已暗中押注,怕就是對儒家的現狀十分不看好,才會有這樣的感慨。


    見著白川越是深思越是沉溺其中有些無法自拔,雷索覺得是時候出言提醒一聲了。


    “川子,你一個求大道的修士把這些世俗之間的王朝爭霸未免也看得太重了些,你想想,這些事真的是你該想該憂慮的?怎麽,就是因為小六子坐了這位置,明仁王朝的興與亡就跟你掛鉤了?”


    白川被雷索一語道破,總算是從苦思當中驚醒過來。


    是啊,自己擔心這個幹什麽,他隻是一個修士罷了,求得是長生,求得是大道,世俗之間王朝的興衰落敗又跟他有什麽幹係?


    難道就是因為李玉的關係,自己甘願放棄自己的大道,轉身為明仁效命嘛?


    難道也跟老爺子一樣,繼承王位,替李玉鎮守國門?


    那為何老爺子在這幾百年來,隱居鴉巢不出,任憑西疆那邊自己的領土裏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撒手不管。


    難道老爺子也是那心腸冰冷之人嘛?顯然不是,老爺子的慈悲心腸隱隱之中自然會有透露出來,那種悲天憫人的大情操,白川自然能領會到,可老爺子如此做法,莫非也等同於默認了明仁王朝快速落敗隻是情理當中的事了?


    白川轉而一想,卻是突然豁然開朗,事情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這樣,老爺子隱居這麽多年,為何又重新現身,更是讓自己的鎮西王身份曝光,極力護下李玉,幫他坐上這位置,其中自然有他的思慮在。


    或許就是他口中常說的走出一條新路子也說不定,所以才有了書院考核之後,理聖老爺出麵收李玉為嫡傳弟子的心思,恐怕兩位老人家暗地裏應該有過一番詳談,對於明仁王朝日後的走向和儒家的一些出路,必然有了籌劃。


    所以才會如此不遺餘力地扛在最前方,就算跟那道祖首徒對上也絲毫不退一步,不也是說明,老爺子並沒有放棄明仁王朝嘛。


    那麽自己如今一個小小地四境修士,為什麽徒惹煩惱呢。


    看著白川自信的笑容重新掛在臉上,雷索也是放下了心中的擔子,其實明仁王朝的興與亡,對他來說,還真不放在心上。


    可對白川這小子,雷索還是相當看重的,盡管自己出身於木公那一脈,可人間大道千萬條,又不止一條,各人所求不同而已,所以木公對於雷索也沒有任何束縛,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所以雷索並不希望白川這樣的好苗子,把心神耗在所謂的世俗王朝這樣的俗事裏,牽扯太多,與道心不符,更無一點益處。


    不過這小子既然想通了,那就好辦。


    唉,木老頭子的手段果然狠辣,每一手都直指道心所在,稍有一些偏差,就能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雷索轉頭看了一眼賀謹言,這位墨家賒刀人也是沒有料到白川會在如此之快的時間裏,就重新恢複道心澄明的狀態,果然是被自己老祖也惦記在心的人物啊。


    雷索突然有些陰冷地笑道:“墨家賒刀人,你可曾預見過,自己何時隕落嘛?”


    一時之間,拳罡猛烈。


    賀謹言也已經把手放在了腰後那把橫刀之上。21百度一下“我有一個大劍仙係統傑眾文學”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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