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果然還是如施依依所料,白川並沒有對郭柏生痛下殺手,而是用劍氣攪爛了郭柏生的氣府,讓他再也不能修煉。


    其實這一手比打殺了郭柏生還要來得痛苦,從高高在上的山上仙師淪為普通人,其中心境上的轉變,可能讓郭柏生更加痛不欲生。


    然而郭柏生隻是不斷磕頭求饒,感謝白川的劍下留情,隻要留得一條命在,修不修煉的,管他那麽多。


    什麽時候見過劍修殺人還會猶豫的嘛,不是一劍出,身死道消嘛。


    這位白劍仙果然還是那書院學子咧,有慈悲心腸。


    對於郭柏生的感恩劍下留命,白川不懂,他隻是覺得廢了他,連普通人都不如,會是更大的懲罰。


    對於廖氏一家三口,白川就分外頭疼,


    先是出手解開了廖杏兒的禁製,一道虛弱至極的魂魄從軀體中飄蕩而出,隱約之間,還能瞧見廖杏兒盈盈而拜,似乎在道謝。


    而後還是本地土地公厚道,敲了敲地麵,硬是給弄出了一位正在打瞌睡的陰差,給接引了廖杏兒重歸冥間,去轉世投胎。


    至於在人間多滯留了這些年要受哪些懲戒,白川也顧不上,隻希望廖杏兒能投個好胎,下一輩子不要再受這樣的苦。


    至於廖氏夫婦,到了最後還是燃燈閣那老祖出麵,說是可以收他們為弟子,帶上山修行,至於蘇筌日後到底會不會淪落成這老祖的玩物,白川也懶得管。


    畢竟在燃燈閣老祖出口答應收他們二人為弟子之後,白川隻看到兩人臉上露出的是欣慰的笑容,好像這些年所受的委屈終於有了一份回報。


    終於可以嚐一嚐仙家修士的甜頭,至於扭曲的心裏日後會不會在兩人心間種下惡果,白川懶得去想。


    要是廖氏夫婦兩人修成有為之後,有心下山把先前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罪孽去禍害他人,他白川要是知道了,自然不會放過。


    可要是不知道嘛,也就算了,就如雷索所說的,這樣的仙家修士欺壓平民百姓的醃臢事,無論何時何地都在發生,又豈是他白川一個人能管得過來的。


    而燃燈閣老祖,隻是一位金丹修士,在知道白川的身份下,自然百般討好,就想著能搭上鎮西王這條大船,也好讓燃燈閣在明仁王朝再上一個檔次。


    不是說即將登位的當今太子李玉和鎮西王世子是一個洞天秘境來出來的嘛,要是明仁王朝稍微照顧一下燃燈閣,他有十足的信心吃下周圍大大小小的幾個宗門勢力,讓燃燈閣成為這方圓千裏之內最大的宗門。


    白川可是被老爺子叮囑過,不得借用他的名頭在外麵混吃混喝,自然也不想搭理這燃燈閣老祖,看來日後行走江湖,還得要用化名啊,白善良就不錯。


    你看自己,該殺之人都殺不得,還不是一個大善人嘛。


    在燃燈閣老祖的殷殷送別之下,白川幾人再次踏上路程。


    不是那位老祖不想送上一份大禮好傍上大船,實在是家底不厚送不出手啊。


    瞧瞧人家祭出的那把劍,怕是半仙兵品秩的吧,就這麽遠遠地懸在半空,都讓老祖感到一陣心悸,要是真給遞上一劍,不知是什麽滋味。


    不愧是人間至境十境大修士的親孫子啊,佩劍就是半仙兵,他燃燈閣的所有家底都沒有一件是上等品秩的法寶咧。


    還有一位武道宗師隨行護道,瞧得上自己的家底才見鬼咯。


    人比人,可氣個人。


    經過這麽一個事,施依依也沒再繼續要求往深山裏鑽,反而覺得遊蕩在各大城鎮之間更有趣。


    她想通了,在雲東道這一塊,常年不受戰火侵襲,本來就民生興旺,仙家宗門林立,荒野之間找一些精怪鬼魅可就難於登天。


    稍微往偏僻地走,按雷索的說法就是,你覺得有些古怪的地方無一不是各家仙師門派在對世俗間的百姓而設置的考驗,真往深處探究,挖掘出來的差不多都是這些鬧心的事。


    這一路往江南道而去,也偶爾碰上幾件頗為古怪的事,丫頭倒是躍躍欲試想要酣暢出拳,可每次打著打著就有暗中盯梢的仙家勢力找上門來,說是為收門下子弟而部署的手段,還請幾位路過的女俠仙師高抬貴手。


    施依依遇上了幾次後,就再也沒興趣繼續摻和,這些林立的仙師門派簡直就把小小的雲東道給圈養了,各個廣收門徒壯大勢力,稍微有些修煉資質的,就跟割韭菜一般,長出一茬就來收一茬,得虧了現在是靈氣最為充沛的大年份,要不然哪來這麽多有修煉資質的娃兒出生。


    所幸穿城過鎮也著實遇上幾起富家子弟欺壓平民百姓的事件,其中少有仙家勢力參與其中,就是純粹的世俗間的階級欺壓,總算讓這一心想要行俠仗義的女俠狠狠地出了幾次手,打得那些召集了一批隻會江湖武把式的匹夫當走狗的富家子弟痛哭流涕。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夠打,一拳下去直接哭爹喊娘的,沒個什麽勁,所以打了幾場架後,施依依也懶得出手了,反而鬥戰樂此不疲,專挑那些出身極好的富家少爺挑釁,然後狠狠地教訓一番。


    而這一路上,白川就有些沉默寡言,對於眼見之事大多提不起興趣來,上一次的遊曆因為被禁錮了修為,隻能跟關雲兩人一路吃苦遊蕩,總想著以後出門遊曆的時候會很精彩許多,哪知道比上一次更加不如。


    隻要有仙家勢力在背後推動的,大多事後大家出來講個情麵,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了了之,絲毫沒有一點快意爽暢的感覺。


    而最大的心結還是因為出在了沒有直接打殺郭柏生的身上,殺伐不夠果決,導致接下來遇上的事,能講情麵的就賣幾分麵子,和和氣氣,好生無趣。


    白川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就是心態的問題,他就沒鎮西王親孫,如今還是一名劍修的覺悟,行事不夠跋扈,更沒有一言不合就拔劍廝殺的臭脾氣,隻是想著與人為善,反而跟這個世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日來到一座大城裏,在酒樓買了份仙家邸報,關注了一下明仁王朝的近況,才知道,明仁王朝先皇早在月前已經逝去,繼承太子之位的李玉就要在下月正式登基為新皇,到時候舉國同慶的場麵必不可少。


    白川倒是有些想法要去明仁京師瞧一瞧自己家兄弟登基為皇的盛況,可一想到施依依坐不了仙家渡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雲東道到京師所在的京畿道相隔數十萬裏,靠這雙腿,走到明年都走不到。


    施依依也是察覺到白川的異象,知道有心想去京師一趟,卻因為自己不能成行,也是一種遺憾,找了個機會,道:“川子,想去京師看六子登基,就去唄,不用管我。”


    白川搖了搖頭,笑道:“把你丟下來算個什麽事啊,不管了,等我們走了江南道再去南疆走一圈,然後就去京師找六子敘舊去,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皇宮長啥樣呢。”


    雷索這時插話道:“川子不去京師是對的,別以為小六登基為新皇就局勢已定,明仁王朝暗地裏的行動不少,小六根基不穩,這麽短短時日掌控不了大局麵。”


    白川問道:“廚子,其中還有什麽說法不成?”


    雷索笑道:“單單碧幽庭就還不在小六的手上,能說穩嘛,這幾日咱們的尾巴上掉著一些人,不用猜也是碧幽庭的人啊。”


    白川一愣,“碧幽庭盯著我幹什麽?我又沒招惹他們。”


    雷索嗤笑道:“碧幽庭如今可是掌握在當今太後手裏,這娘們是李顯李闕的生母,你說跟你有什麽關係?”


    白川還是沒理透其中的關鍵,“那又怎麽了?我又不會摻和到明仁王朝的政事裏麵去。”


    雷索道:“隻要還想著李顯李闕這對兄弟倆在明仁王朝有一番作為,把小六的位置架空就是最好的選擇,不管你怎麽想,人家早就把你劃為新皇一方的爪牙,趁著小六根基不穩,把外圍的勢力給鏟除了,不是應有之舉嘛。”


    白川轉思一想,好像也有幾分道理,隻要手腳幹淨,扮成尋常的江湖仇殺,再不濟把責任推給某個仙家門派背鍋去,老爺子事後得到消息除了拿背鍋的人出氣,難不成還一人把明仁王朝給屠戮幹淨了不成?


    “廚子,你怎麽就確定是碧幽庭的人?”


    “這些鷹爪的氣息跟尋常仙家門派之人不一樣,俺一嗅就知。”


    “九境大宗師的鼻子比狗還靈嘛?”


    “說什麽呢?找打是不是!”


    “別咧,你啊想喂拳找十一和小鬥,咱兩打不到一塊去。”


    “唉,有本宗師在你身邊,那些鷹爪也不會妄自動手,到了江南道,等俺上了跨洲渡船,這些人可就要出手咯,也不知道老爺子所說的,你劍道上的領路人會不會及時出現。”


    “嘿嘿,廚子,你也忒瞧不起我和十一了吧。”


    “碧幽庭散在各地的碟子以為是吃幹飯的嘛,早就把你的底子給摸清咯,不出手則已,一處手必然是必殺之局。”


    對於這點白川深有體會,就看那次霓裳宮外的圍殺,要不是沒預料到還有劍靈鳳離的存在,當時的情況,就連老爺子和坤泍兩人都不一定及時趕到。


    謀劃地不可謂不精密,那麽自己還有什麽殺手鐧,是對方不知道的呢。


    恐怕沒有了,除了那還不知道是誰的劍道領路人。


    難道這才剛入了江湖,就要被人圍殺,然後要鳳離姐姐把所剩的兩次保命機會給用了嘛?


    這也太丟人了一些吧。


    所以白川有些憂傷,好好地被人暗中盯梢的感覺,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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