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上前一把拉住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施依依,這丫頭第一次出遠門,興奮當然是不用說的,但也不用這麽殺心大。


    啥也沒弄清楚,見人家是鬼物就一拳錘殺,這也太不講道理了,與人打交道的事自然還要交給他,才妥當。


    聽白川嘰裏咕嚕說了一通,施依依都有些不耐煩,擺了擺手道:“行,那就讓你去敲門,不過話先說前頭,要真是禍害一方的鬼物,這出手的事還得交給我來啊。”


    白川抹了下額頭的冷汗,就你這架勢,一身的拳意流淌,就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純粹武者了,這麽勃勃生機散發出來,稍微有點腦子的鬼物都知道來者不善了,就算平時真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真敢在你大女俠麵前展露嘛。


    好言好語勸著施依依收了拳架子,把氣息給收攏一些,起碼看上去就跟路過寄宿的旅人差不離,白川方才施施然上前敲門。


    這處莊園占地不大,不過打理得還算整潔,絲毫沒有落魄的跡象,身處深山裏,雖然顯得有些突兀,但還算應景。


    背靠一座小山頭,從山上引下一道泉水,看格局布置,主人總算還有幾分文雅之意在內,說不準還真是個附庸風雅的讀書人,避世在此結廬也說不準。


    而那股淡淡的陰氣,盡管縈繞在莊園上方,還真察覺不到一絲陰戾,也絲毫不加以掩飾,真不知道出於什麽想法。


    要說陰氣外露這麽明顯,舉凡是經過的修士大多會有前來觀望的,周邊少說也有幾家不大不小的宗門存在,這些年下來怎麽都有幾個路過的仙師,卻沒有打算除去這鬼物,這就有點出奇了。


    真要說這些宗門勢力不務正業也不對,畢竟斬殺妖物鬼怪是可以積攢功德的,這對於修士來說有百益而無一害,怎麽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放棄這麽一樁好事。


    “咚咚咚”


    白川上前十分有禮的敲了下門,其餘三人也都各自收斂了氣息,就跟尋常人無異。


    白川和施依依兩人皮囊十分出彩,就算是陌生人見到也不會聯想到邪人造訪,而雷索一旦遮掩去一身的拳意,要是不跟別人說,誰也猜不出是一位九境大宗師,就跟那些莊稼漢子毫無區別,常年掛著爽朗的笑意,終歸怎麽看都像是一個老實人。


    而鬥戰雖然有些鬼靈精怪,還有些好動,但還沒有在額頭上刻上壞人兩個字,外人看來無非是比較玩心重的青年而已,人畜無害的那種。


    “吱呀”


    門扉緩緩打開,應門的是一位頗為蒼老的老嫗,打開門扉之時見到四人頗有吃驚的神態,應是料想不到如此偏僻之處怎麽也有人造訪,不過依然還是露出慈祥的笑意。


    白川打量了一眼,陽人無異,盡管身上沾染有一些陰氣,不重,並沒有濃鬱到危害她壽辰的程度。


    舉凡陰物大多喜好吸納陽人陽氣來滋補本身,可比吸納陰氣修煉來得益處多多,所以發生鬼物害人的事件,大多是鬼物垂涎陽人的陽氣罷了。


    而像這位老嫗的情況,應該是偶爾與鬼物有接觸而沾染上那一絲陰氣而已,並不是被鬼物纏身的那種情況。


    白川露出燦爛的笑容,“老婆婆,我們幾人外出遊曆,途徑此處,見有人家特來造訪,因為在這片大山裏風餐露宿了大半個月,就是口讒家常菜,希望不會打擾了府上啊。”


    老嫗也是笑臉相對,打量了一下四人,也覺得不像是剪徑匪人,於是打開了大門,笑道:“莊子裏好多年沒有外客來訪了,各位就進來吧,歇息一晚不成事。我家老爺啊,早年最喜歡開門迎客,就是這些年習慣了清靜。再說這範圍幾十裏地,還真再找不到一戶人家咯,你們呐,就在莊上住一晚,老身去和老爺知會一聲,有客登門,老爺高興還不及呢。”


    說著相當客氣地讓四人進了院子裏,領著進了大堂,手腳麻利地沏上一壺熱茶,轉身就往後堂而去知會這座莊園的主人家了。


    本以為莊子裏妖孽作祟,準備好一場廝殺的施依依也有些懵圈,這老嫗是一個普通人,她當然看得出來,可還真想不到如此平易近人,照這個趨勢看下來,可能還是一戶好人家咧。


    片刻間,就有一位中年人走進大堂,一身儒衫,相貌並不出奇,可也有讀書人的幾分儒雅氣質,一臉的笑意。


    進來便是拱手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諸位萍水相逢,不如就在莊子裏再盤桓幾日到時候再啟程不遲。”


    “哦,鄙人廖永濤,當年年少時也有一段負笈遊學的經曆,幾位看樣子也應該是遊學學子吧。”


    其實這話有點吹捧的意思在,四人裏除了白川身著青色儒衫外,其餘三人無一不是武夫打扮。


    不過站在這廖永濤的角度來看,四人當中就屬白川和施依依最出彩,而白川又是身著儒衫,自然認為是負笈遊學的學子,至於那雷索和鬥戰,則就像是伴讀的書童和老奴了。


    至於一身武者打扮的施依依,可能是跟白川結伴而行的江湖兒女,都說江湖上的女俠最是喜歡青衣風流的書生,的確一點都不假。


    起碼在廖永濤的眼裏白川和施依依這一對金童玉女其實也挺般配的。


    不過對於廖永濤的誤解也正合四人意思,本來就打算以這樣的身份來行走遊曆的,一開始施依依對於扮演白川相好的姑娘有些不樂意,後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就一下子想通了,然後就十分樂意,還經常故作膩歪的聲調跟白川開玩笑。


    而被歸類於書童的鬥戰卻是十分不樂意,大聲嚷嚷著不如讓自己扮演出行遊曆的主人家好了,憑啥讓他扮演書童這樣的角色,可雷索讓他換上儒衫之後,那扮相直接就把幾人逗樂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氣質在,他鬥戰還真不適合當一個讀書人,穿著那身儒衫簡直就是沐猴而冠,不倫不類的,徒惹笑話。


    經此之後,鬥戰就絕口不提扮演主人家的事了,自己就是一個天生店小二的命啊,沒那個福氣咯。


    白川也起身回應,一一把各自的姓名告知,也沒有使用化名,不過看來這廖永濤應該也是在大山裏避居很久,聽聞幾人的名號也絲毫不出奇。


    見白川應對得體,更是心有喜意,坐下來侃侃而談,竟是與白川大論那聖賢書上的哲理,要說學問嘛,白川不敢自誇,不過老爺子雖然瘋瘋癲癲放蕩不羈,可還真有些學問傍身。


    盡管嘴裏一直把儒家學問批得一文不值,可要說老爺子博覽群書一點都不為過,也許隻有真正有大學問真性情中人,才有這個資格對當今盛行的儒家學說嗤之以鼻。


    可就算老爺子如此不敬,依然沒有哪個儒家先生敢來質疑老爺子,反而各家那些學問大破了天的聖人,每每對老爺子恭敬有加。


    多年熏陶下來,讓白川跟人說學問隨便敷衍幾句其實還是上得了台麵,最起碼應答得體,不失為一個讀書人的風采。


    因為少有與人接觸,廖永濤侃侃而談興致頗佳,白川自然也是陪著一番胡亂吹噓,倒把三個不怎麽識文墨的武者聽得興趣寥寥。


    差點就要在旁邊打起了瞌睡來。


    你說你們這些喜歡抖書袋子的讀書人,哪來的這麽多廢話要說啊。


    這時又從後堂進來一位婦人,正是廖永濤的結發妻子,見到廖永濤和白川聊了大半個時辰,不由白了一眼。


    “老爺,也不怕冷落了客人。還不如等酒菜上齊了,你們繼續攀談就是,咱們莊子這些年甚少有外客上門,老爺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還請幾位見諒。”


    廖永濤拍掌笑道:“夫人說得極是,是我疏忽了。可讓下人準備好酒菜了?”


    婦人笑道:“早已準備妥當了,諸位請隨我來。”


    廖永濤也是十分好客地招呼著幾人前往,早有下人準備好一桌豐盛菜肴,更是擺上幾壺私釀的美酒,一道道酒香透鼻而來,還是相當誘人的。


    廖永濤夫婦一起落座陪客,雙方酒過三巡之後,更是打開了話題。


    可能就是因為廖永濤少有與外人如此暢意聊過,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架勢。


    幾杯美酒下肚更是無話不談,而且對白川更是青睞有加。


    歎了一聲後,有些惋惜地道:“我還有一女,年紀與白公子相仿,要不是身體抱恙不宜見客,真想喊出來見識一下白公子的風采啊。”


    婦人聽聞後,也有一些落寞,不經意地眉頭上掛有一絲悲傷。


    白川卻是心有悸動,這廖永濤夫婦也是普通人,可身上的陰氣比之那開門的老嫗更濃鬱一些,顯然是跟鬼物接觸地十分頻繁。


    縱觀下來,這處莊園其實並沒出奇之處,這廖永濤早些年應該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後來是不屑於在官場上與人勾心鬥角,才選了這麽一處偏僻之地定居。


    那麽明顯的就是,這絲盤繞在莊園上方的陰氣應該是跟這廖永濤夫婦所說的女兒有關了。


    想到這裏,白川不經意裏就想把話題往這方麵去引。


    可廖永濤夫婦都是刻意想要繞開這個話題。


    這樣就更顯得掩耳盜鈴,讓白川由不得產生了更大的興致想要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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